“奶奶,您怎么了?您是不是猜到这花是谁送给爷爷的啊?”不对劲,奶奶看那束花的眼神很...奇怪。
“没事,我只是一时想起了故人而已。你们帮我把东西摆这儿就先去那边的凉亭等我,我想跟他说会儿话再走。”孩子,是你回来了吗?既然你来见了他,为何不来瞧瞧我一眼呢?
“好,那我们在那边等你。这里风大,来,把这个搭上。”说着,将手里的羊毛披肩给老人围了起来。说起来,这个披肩好多年了吧。好像还是当年奶奶生日,他们俩领着自己一块去商场挑的。她还记得当时奶奶收到这份礼物,眼睛都笑眯了呢。
其实,奶奶心里应该是想父亲的吧。人们不是常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的嘛,人之常情,奶奶肯定也是如此吧。晚年跟着孙女老友一块住,心里多少有点悲凉。
“我们去边上等你,你自己悠着点。”说完,拉着一旁孙女的手走开了。她知道,这家伙有太多的委屈和心里话想跟自己的老伴说说,倒倒苦水。他们在这里,她怕是一个字也不好脱出口.
“老陈啊,我们上一边儿待着去。你家淑芬呐,想跟你说会儿悄悄话。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喝的老白干,我先干为敬,你多喝点啊。”说着将手中开封的酒瓶搁置在了墓前,为自己和老友各倒满了酒杯。他小酌了一杯,余下的都留给了老友。
等到她们都走远了,老人才坐在一旁的墓碑前,俯身摸了摸那副熟悉的面孔,脑海中回忆起他们从前幸福的点滴,眼角不自觉的溢出了眼泪。
“老头子,你说说你,好端端的你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你于心何忍呐?我们恋爱那会儿可是说好了的,我要走到你前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是,你终究还是食言了..........”
“我按照你的心愿,将房子卖了。一小部分分给了他们两个,余下的除了你留给我的生活费,还有20万我给恬恬存起当嫁妆。我这样安排,你还满意吧?”
“还有啊,房子卖了以后,我就搬过来跟恬恬老李他们一块生活了。大家一块有个照应,我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整天都活在有你的回忆里了。你不会怪我吧?我想啊,应该是不会的。我知道你不管人到了哪里,你都会希望我过得舒心的。”
“老头子,那个孩子,是不是回来了?你边上的这束花,应该是他送的吧。我记得,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百合………”
“一晃也十几年了,那孩子这些年在外边过的也不知道顺不顺心?我唠叨这么多,你可别嫌我烦。今晚,记得来梦里告诉我啊。”
“好了,我要回医院了。嘿嘿,本来还以为这回就要去跟你团聚了呢。没想到啊,这阎王爷他偏偏不收我。我说,是不是你在下面又讨了个老婆,所以,才把我留下啊?”
“行了,这回我真走了。饺子你慢慢吃,以后想吃什么,就托梦给我,我给你做。啊....”临走前,她起身用纸巾将墓碑上那张熟悉的面容擦了又擦,直到将上面的灰尘都擦了个通透,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回医院的路上,小雨望着自家奶奶紧闭双眼靠在她身上的模样,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了。爷爷墓前那束透着点神秘的百合花,她是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其中潜藏的故事。说不定,是爷爷的亲人留下的呢。
“我都听见你吞口水的声音了。有什么想要问的,问吧。你发现没有,你每次心里不安或者是紧张的时候,你就会不自觉的吞口水。这个,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这一点,恐怕只有他们这些身边亲近的人才有感觉。
“啊?我怎么不知道呀。奶奶,爷爷他....是不是还有亲人呐?”要是有,去找找。这样,以后过年过节的也要热闹一些。家里有人走动,奶奶她们也不至于觉得那么冷清了。
“你真想知道?还是,你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不说恬恬,我们两个也很感兴趣。说说吧,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蜿蜒曲折的故事吧。要不然,你们怎么会除了我们,老陈那边都没个亲戚走动走动的。”
这些年,他们过年从来都是两家并作一家的过。除了,刚开始恬恬父母离婚两年。后来两人又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他们两家的传统就又恢复跟往常一样了。
“是啊,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真的从没听老陈提起过他的家人。现在他人也不在了,你要知道些什么,你跟我们说说呗。比方说,今天那束突如其来的百合花。”
“.......好吧。其实,我也就是老陈生病那会儿才知道的。原来,他的父母虽然早就不在了。但是,他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在世。那是他母亲在他父亲去世后,改嫁跟他继父所生的孩子。”
“那,这么说来,先前我们在墓园里看到的那束花就很有可能是你小姑子放的咯。那她现在人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是,他妹妹在我们恬恬出生那会儿就已经过世了。那束花,绝不可能是她送的。会送百合花给老陈的人,除了那个孩子外,没别人了。”
“谁呀?你就别卖关子了。”
“小风,他妹妹唯一的亲孙子。那孩子我见过,长得眉清目秀的。很有礼貌,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永远记得那天,那个傻小子坐在楼道里等他们的场景......
“这么说,我还有一个哥哥咯?”
“嗯,如果真的是他回来了,恬恬,以后你可能就多个靠山了。”当初,他们将手里攒下的几万块钱都给了那个孩子当学费,也算是帮了他一把。如果他能念及旧情,对恬恬以后来说,多少会有些帮善。
“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家里就我们几个人在,怪冷清的。要是能添口人进来,家里也能热闹不少呢。”这样,他们几个老的都走了以后,也就不用担心恬恬会受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