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带着她来到一处灵气充裕的洞府外,洞府口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白袍身后探出来个小脑袋,仰头看着他。
“师父,硬闯吗?”
“你去叫硬闯,为师这叫大驾。”
白袍边笑着说着边往洞府走。
苏无倾轻嗤一声,在心底腹诽了一下,仍是迅速跟了上去。
守在洞府两边的守卫兵看见他,很是恭敬地行礼:“尊者大驾。”
白袍摆出一副高冷的模样,牵住徒弟的手,直接往里走。
守卫兵们恭敬地目送着他们入内。
苏无倾跟着他一路往里走,默默观察。
洞府入内先是是狭窄过道,可容两人并排走,走了有一柱香的时间,视界才开阔了许多。
整个内部空间呈方形,正中间设有阵法,以六根柱设阵,灵柱上皆拴有锁链,锁住阵法中的一口大缸,阵法中弥漫红雾,缸中依稀可见一个人头。
白袍牵着徒弟,直接走入阵法中,松开握住徒弟的手,挥袖驱散红雾,苏无倾才看清楚。
红雾来源于大缸里的红色的水,缸里泡着个人,只有手臂和脑袋暴露在空气中,他双眼凹陷,眼球布满血丝,头顶只有几缕稀疏的毛发,暴露在外的皮肤溃烂流脓,模样相当可怖,确实如师父所说,看不出人样了。
太崇看见白袍,睁大了眼,在缸里躁动了起来,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咽咽的声音,双眼慢慢流出了十分混浊的泪。
“太崇,许久不见了。”白袍很温和地笑道。
他更是躁动,双手扒在缸沿试图爬出来,只是这缸接触到他的手就散着红光把他的手弹了回去,缸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拉住他,不让他出去。
“这个大缸是宝器?”苏无倾看出了端倪。
白袍仔细思考了一番,颇为认真道:“也许吧,我记得那个时候它还是个咸菜缸。”
???
苏无倾一时反应不过来,师父拿腌咸菜的缸来腌太崇?
“我还在用它腌咸菜的时候,还拿了一些咸菜给你爹,可惜他不要。”他耸了耸肩。
苏无倾看着缸里的太崇痛苦地扭着身体,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白袍。
“师父,我记得你手腕上有一道红痕?”
太崇眼中明显闪过一道惊慌。
“哦,你说这个?”白袍抬起手来看了一眼,“是被他们砍了手脚,修复之后留下来的痕迹。”
他把手伸向徒弟,笑道:“脚腕上也有,徒儿想看?”
她摇了摇头。
听酒仙翁说,当年太崇一事,震惊了三界,太崇联合几大家族,围剿白袍,在他身上打了四十九根玄铁长钉,断手脚,割其舌,鞭笞,火烧,铁烙,甚至把他当做箭靶供人取乐……
后来身在下界的容渊知晓了此事,赶来解救。
再后来,几大家族一夜之间覆灭,新帝继位,太崇被囚禁……
她叹了口气,对太崇的一点点同情烟消云散。
太崇仍是睁着眼,努力发出含糊的声音,脸色变得更加青紫。
白袍抬手遮挡住徒弟的视线,道“看完了,回去吧。”
苏无倾点点头。
看完太崇的惨状,白袍带着她回了宴席。
刚回去,她就觉察到宴席上的气氛有点微妙。
各仙人正襟危坐,不像是来赴宴的,倒像是来听学的。
仙帝坐在上首冷汗连连。
这来一个白袍尊者就够他受的了,怎么这次连九尾灵尊和圣尊都来了?他过个生日,真的是倍感压力啊……
白袍师徒隔壁,一个红衣的少年很是热络地朝白袍招手,咧嘴笑得格外欢。
“尊者也来了啊!”
白袍自顾自地饮茶,没打算理会他。
苏无倾很好奇地探出脑袋看向九尾。
白袍低声道:“他是九尾灵尊,狐族之主。”
苏无倾打量着他。
是个皮肤白净的少年,额间有一道火纹。
看见白袍身侧的小姑娘,他笑得更欢,朝她眨了一下眼。
“师父,”他拽了拽白袍的袖子:“他对我抛媚眼。”
一杯茶尽,茶杯从白袍手中飞出,击中了他的腰。
“卧槽!”九尾低呼一声。
苏无倾听到这声痛呼,一脸震惊的看向他。
卧槽???
与她隔了整个内殿的正对面,鸿离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感觉到对面的视线,她浑身一抖,转过头看向对面的鸿离。
鸿离正垂着眼喝茶。
她微微皱眉,脑袋里蹦出来一个词:冤家路窄。
可不就是那位,在冥府仗着自己灵力强欺负她的圣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