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说完,飘然而去,丝毫不理会愣在当地的楚阳。
良久,楚阳俯身将珠子一一捡起。这珠串是用大漠的罕见的带有香气的胡木做原料,打磨、钻孔、风干之后做好的。这种胡木的香气,不仅不会随着时间变淡,反而会越来越浓。经过了这么多年,珠串的香气越来越浓郁,而且,带着光泽。
楚阳把收集的珠串握在手中,轻轻嗅着。这种味道已经很多年没有闻到过了,混着大漠的寒风,漫天的沙尘的味道,是故乡的味道。
第一次见到初夏,初夏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女,备受父母的宠爱,娇憨可爱。怎么如今会飘零江湖?
楚阳思索着,理不清头绪。
他因为当年的错误,离家远行,在他的意识中,所有的亲人故交都停留在多年前的模样。然而,事实看来,改变的不只是他。当年多病柔弱的盲人少年忆晴,如今武功高超而性格坚韧;当年可爱娇憨的少女初夏,如今冷漠疏离……
想到忆晴此刻中毒而虚弱,安澜特地早起,打算去照顾忆晴。到忆晴的房间门口,正巧遇到了楚阳正端着水,站在了忆晴的门口。安澜与楚阳相视一笑。
安澜敲门:
“忆晴,起床了么?我端洗脸水给你……”
安澜声音刚落,忆晴已经打开了门。
“谢谢……”
他伸手,从楚阳的手中,接过了水,平稳而自如,完全看不出来一个盲人的不便。安澜想帮忙的话。也不便出口。
忆晴端着水,走到屋中,把水放到桌子上,很自如的洗脸擦脸。
“你没事儿吧……”
安澜问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不适吧。”
忆晴摇了摇头:
“暂时没事儿……我的内力瞬间消失,等同于废人,恐怕不能帮上傅小姐什么忙了。”
“没有关系的……再说,我们一起想办法,会帮你拿到解药的。你别灰心……”
安澜善解人意的说。
忆晴坐在椅子上,缓缓的调解着气息,筋骨的不适一点点的浮现,他的手紧紧的按在桌子上,强忍着痛苦。
“是不是毒性发作了?我去找那个女人,找她要解药。”
安澜说道。
忆晴摇头:
“不必了。为别人所迫的人生,生又何益?”
“那怎么办……我……”
然而,还没有安澜的话音落下,忆晴手中的匕首,已经准确的逼到了楚阳的颈上。
“我不愿意被别人胁迫苟且偷生。初阳,我们了结我们的帐吧。
“不要啊……你们是兄弟呢,亲兄弟,怎么可以自相残杀……你们怎么面对你们的父母祖先,怎么面对以后的人生呢?”
安澜喝住忆晴:
“解药我们会想办法的。就算是受人胁迫,也是暂时的。就算是苟且偷生,也比命都丢了强。若是你现在杀了楚阳,你会后悔的。”
安澜急切的说。
“如果会有后悔的事情,那么,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不能杀你。此事一了,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忆晴道。忆晴的手有些颤抖,他的身形也有些站立不稳,似乎是不能再忍受身上的痛苦一般。
“咦……看来你的骨头很硬啊,毒性发作了这么久,你还能拿刀杀人。”
正当几个人争执时候,初夏一身白衣闪入了门内。
“我已经答应你了,配合你。请把解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