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叩问
百年成精，千年成灵。说得是对除了人以外的生灵修炼的评定。
但这句话也一直只是民间故老口头相传的话语，并不能很正确的描述动物和草木的修炼之道，但依稀可以从中推测出只鳞片爪。
凡人武者，粗通武艺，加之可以服食丹药延年益寿，寿数可达一二百载。修炼有成，就更加能够寿达千年甚至更久。普通凡人七老八十就寿终正寝，但是对于动物与植物的修炼才刚刚开始。
比起人这夺天独厚的先决条件，动物与植物能够修炼有成除了需要漫长时间的积累，更要有着各种机遇。
开灵，是作为它们能否实现修行的第一步。或许，有些动植物因为血脉的原因，天生条件优厚，能够自主吸收天地灵气滋养己身。但是像有些灵根异草，灵气逼人，无法化形，到头来开花结果，只是便宜了别人。
在这方面，动物又比草木更加有着优待。草木或许没有人点化，一生都可能不会开灵化形。但是有些动物血脉优秀的，成长到一定程度，就会有意识的吸收天地灵气，然后慢慢开灵。有的选择褪去凡胎，修成人形，有的会选择强壮己身，在自身血脉这条路上走到极致。
那时候的它们已经可以用妖精或者妖兽称呼了。百年，妖兽可通人语，形似人类，但有些地方还是保留妖兽的外部特征。千年，妖兽可化为人形，法力惊人，看似与常人无异。
草木精灵的化形更加困难。千年才勉强开始锐变，万年才能成就人身。而且比起妖兽，草木一道并不热衷化形，更愿意在自身的发展上演化。
所以，综合上面几个原因，草木精灵的化形比起妖兽来更加的少见，像白天水舞手里抱过的人参娃娃那更是稀缺品种。
白天在药谷的经历有点让几人震惊，比起浮岛之类的景观特色，人参娃娃的出现更是让人眼界开阔。几人吃饭的时候都是默不作声，不知道如何开口。
烛光明亮，点亮着房间的一切。水虎心里也同样有点起伏不定，明知道这世界能够习武，能够修炼，已经有了很大的心里准备，来到这世界的几年以为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些变化。直到来到这里，见识到了有别于山野门派的水家族地，波澜壮阔的画面，奇特的参精娃娃，还有随后去看的兽园的各种珍奇异兽，一副真正的修仙之路，长生不死的大门向他打开。让他明白了修行的尽头在何处。
吃完饭，水虎起先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需要整理一下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或许在刚开始来到这世界的志向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一条清晰的路，但是从这，他看到了一条前路，虽然并不是路的尽头，但确实一条前人已经走了很远的路。
其他几人见水虎独自离开，对视一眼也各自回房休息了，他们也需要消化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
接下来的几天，等水麟带着几人走遍了水族大部分地方，只有一些地方需要一定的权限才能进入的地方没有进去，差不多把该去的地方都走过了一边。
几人经过刚开始的惊讶慢慢变得麻木。第五天的时候，水麟与水虎几人混熟了，也就变得随和了，平时一起聊聊奇闻异事。
水虎几人也开始各自分散行动，水虎第一次在水族族地一个人行走，虽然对周围的环境已经熟悉，但生平第一次行走在其中，依然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平凡的生活，如梦似幻的现实，一一在脑海里重叠，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没有马上去藏经阁翻阅典籍，也没有去炼丹炼器等地方增长见识，只是往着最高的山峰，沿着台阶，低着头，一步一步缓缓前进。前两天水麟带众人来的时候是用传送阵过去的，待了没多久就直接回去了。
这一次，没有其他人的陪伴，水虎开始一个人试着沿台阶行走。
洁白的石阶，平稳的铺在山路上。依据山势的不同，长短不一，有时还需要转折几下。沿路除了山壁上长有一些青苔，树木都很稀少，只有偶尔长着几株孤零零的小树。
有些地方还被云雾笼罩，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前路。水虎不加理会，缓慢而笃定，一步步走向山顶，碰到云雾袭来，有时静静等待一会，能看到脚下台阶时，又继续稳步前行，不急不缓。
从清晨，走到了中午，才看到山顶的一角，但是等到真正来到山顶，又是一个小时之后。甩甩微微发麻的双腿，初步修炼的人都觉得疲累，何况是凡人，就是不知道建造这些花了多少人力。
登顶，经过了刚开始热闹的几天，来山顶观望的人都没有了。一来是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看的，看过一次兴不起再来一次的想法。二来，对于第一次领略族地的繁华盛况，抓紧时间投入到自己喜欢的事物去学习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会把多余的时间花费在这种事情上。
水虎也讲不清为什么会如此，对于奇遇之类的也不会抱有什么想法，只当是对于现实冲击之后需要一点时间回复一下平静的心。
依照平时修炼的姿势做好，但是这次并没有修炼，只是坐习惯了改不好而已。
望着远处大大小小的山峰，云雾的翻滚，一动不动，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思却早已不在此处。
曾经的画面一一闪过，前世的，还有现在的，平时的修炼，与几个兄姐相处的点滴，来到这里的所见所闻，仿佛剥离了感情一样一一在脑海里回忆而过。甚至对于未来的路，修行，金丹，元婴，大乘，飞升，飞升之后呢？仙人，金仙，大罗，圣人？
对于这个世界，大多数还在金丹期挣扎，元婴期熬炼，大乘飞升更是久未相传的时期，水虎经过一下午的静思，透过那目光的尽头，看到了大罗、圣人的存在。
就像一个拥有十万财产的人对于拥有一千万和一亿的两人抱着同样的态度，但是又怎么会明白拥有千万资产的人想更近一步所付出的代价。
当一切都恢复平静，水虎的双目重新恢复神彩，面前翻滚的云雾不变，变得是人心。
水虎呼出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不过如此。”
然后走过传送阵，一闪而没，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几人分别去了藏经阁，炼丹房等地观摩了一天。等水虎回来的时候，纷纷问起。水虎只是摇摇头，低头不语。
接下来，水虎开始安排了紧张的时间表出来，藏经阁翻阅书籍，功法课堂听着前辈导师讲着修行的要点，或者经过炼丹炼器的地方观看着几位忙忙碌碌的身影，用着自身的见识，能理解的理解，理解不了的也不提问，即使错了也不去管，只是冷静的看着，记忆着这里的一点一滴。
有时闲暇，还会走过兽园，药谷等地。纯粹抱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各种奇花异草，奇珍异兽。期间还看到过三姐水舞和几个娃娃玩耍的情景。经过了解，她的体质有点亲近草木植物，对这类修行成精的草木精灵特别有亲和力。族中长老有和她说起，愿意收徒，亲自培养。她只是考虑到这几天水清华不在，没有主意，还没答应，不过内心差不多已经做出选择了。
大哥水骓反正每天早出晚归，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只会去演武场这种地方。水虎也跟着去见识过，并没有下场演练，只是在场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仿佛与世隔绝。
至于二姐水霜则真的没在外面碰到过，回去见面问起的时候都摇摇头不愿回答，几人也没太过关注。
至于其他的见闻，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从小在族地生活长大的人大部分都有点心气高傲，生活的环境底蕴铸就了一切。水麟虽然平时平易近人，但是也是因为长辈的交代，又加上是自己的表兄弟，态度和和气气，但是一些隐藏在骨子的傲气会不经意的流露。见识的多寡，生活的背景后台，都会影响一个人的气度修养。
对于新来族地的一些人，他们虽然会和气的指引，客气的讲解，切磋时候的谦让，但对于这些外来者，他们本身就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心态，虽不流露，但一言一行都在表达着这一切。那些初次回到这里的人，个个都是年轻气盛的年龄，感受到族地的繁华，自卑等情绪影响着人的思维。对与别人切磋的点到为止不加理会，出手偷袭之类的偶有发生。经调查清楚后不得不让人离开这里，也算警告了一下其他人。
临近月底，按照水清华说的日子快到了。有不少人都被族里派来的人接触过了。认为对方在某一方面有才华或者感兴趣，询问是否愿意进入某个分支深入学习。当然日后发现不适合也可以学习其他的。
有些人经过这一个月已经考虑好作出决定了，期间，也有各家分堂询问过水虎的意思，不过水虎都推了，说还没决定好。临近最后的三天，族里大祭将要举行的时候，水清华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