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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有些事对谁说

我嘟哝完感觉他温软的唇在我背上亲吻了一下,不否认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乖!我先起,带你去打羽毛球。”

每次这样偷偷摸摸在外过夜都让我两难,既有幸福感,又有犯罪感。我喜欢只有我们两人的迷你世界,在那里我可以为所欲为,随时对他说一声我爱他!随时可以坐在他身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一旦回到现实,多少烦人的事情等着我皱起眉头,重新冒起身上的刺去和别人对抗,而附带的麻烦就是这仅仅开心的一晚我就要担心一个月。

我怕早被子上聆听他的穿衣声,脚步声,漱口洗脸声,就是小也在这安静的房里挑起一丝躁动,我眯着眼看他弯腰洗脸的背影,那个男人,这种存在感,好温暖,我很幸福。我跳起来去环着他,他抬头,我们看着镜子里的我们,笑起来是最美的样子。

“快穿衣服,乖!”他总是叫我乖,我听着也很舒心好像这个词就是为我打造的,我闹着叫他帮我穿,他抱起我塞进被子,然后他再拱进被子帮我穿衣服。就算我们真的爱到一定的地步了,我也羞于在他面前暴露全部的我,他亦是懂的,只是偶尔也会小玩闹一下。

吃完早餐,再去公园荡一荡秋千,晨练的老人们以为我们是哪家的小夫妻,总是笑着和我们打招呼。和他一起有的存在感着实让我着迷,只是时间总是短暂,我得早点回去,才不会引起我家人的怀疑。

“喏,羽毛球又没打成。”

“球拍是你的,人也是你的,还怕没机会?”

我笑着和他说再见,一路晃晃悠悠的骑车回家,快到小区门口遇见了上班去的美宥,也不知她怎么了只是和我嘟嘟嘴就走了,她说具体的晚上再说,我点头继续往家走。

“回来啦?昨晚去哪瞎混的啊!家都不要啦!”我家住五楼,爷爷奶奶怕难爬就住在车库里,小妈更是懒得在楼上烧饭菜,于是我们家的伙食就要餐餐下楼,结束再爬上五楼,奇怪的是我的小腿越来越粗。

每次一回家听得最多的倒不是朱广云的唠叨而是我爷爷的。

“天天在外面瞎跑!越来越不得以前听话了!你不听话!看将来你老子把不把房子给你!”

我把车靠着墙根停下,本来没有要与他还嘴的意思,他这么一说我越发的恼了,“给去!叫他给去!人家又不是你家生的,又不跟你家姓!你把家产给别人你朱家从此就绝后了!”

“绝后就绝后!叫你不听话!我看你将来是死是活!”

“我死活也跟你家没关系!”我冲出门正好撞到奶奶,她知道我爷爷又跟我唠叨了,就帮着我骂他,“你老不死的,孩子刚回来你瞎喊什么东西啊!当初儿子就不该花那钱救你!救你下来活受罪不如早些死的好!”

“我骂她出去瞎玩!死丫头!马上玩到头我看你怎么办!你老子把钱给别人交学费!你上的什么倒得学!早些出去上班算了!”

我一听上学的事气不打一处来,没曾想我奶奶拉着我说,“乖乖啊,算了,不跟他吵,等开学了钱不够奶奶给你出去借!你老子哪里当真这么狠呢!”

我一口气奔上五楼,心里憋得好难受!为什么老天给我投到这样的人家,我的不幸全是他们造成的!一进门看见姑姑家的孩子在我家玩游戏,他叫了我一声姐,我忿忿的甩起房门谁也不理。

下午小妈下班回来上网上不起来,我鼓捣了半天也弄不起来,顺口说了一句,“上午黄言在这玩的。”

“我就知道!每次他来玩电脑都要出个问题!”她立马顺着我的话说了起来,表现得比谁都气些,我们两这样“默契的表演”不是第一次,就是要让朱广云不准他来玩电脑,继而讨厌他的妹妹也就是我姑姑一家。姑姑年轻时任性嫁给个没房没地的外地人,连生了孩子都是租房子在外面住的。这不,知道家里拆迁了赶紧回来捞一笔,见天儿的在我爷爷奶奶耳边磨嘴皮子,惹得我家里内战不停。本来小妈想着我和他儿子一人一套的家产就这么被廉价卖掉了一套。老话说那人家的手短,可偏偏这个小子总是厚着脸皮来跟我抢着玩,好像都不知道他家欠了我家多少似的。我心里恨,我小妈心里就更恨!即使知道电脑是因为老化所以问题频频,也要把事情赖给那个讨厌鬼身上。而且从来告状的都是她,我只需扇扇风就是了。

桤木和美宥常笑我家就是深宫后院,怪不得我心思多,我要是没个心计迟早被害死!

还没到真正开学的日子,前几天只是去开个会,桤木就已经浑身不爽了,如果再见到陆敬要拿什么态度对他?电视剧里那些什么男女竞争啦,后来发现对方优点啦,最后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种冤家只能在电视剧里存活。不能怪桤木什么都想到男女关系上,这个年纪,萧萧有对象,美宥要相亲,只剩她了。虽然一直保持男生的个性带不代表就不会小言情啊。但她是真心讨厌那个该死的大个子陆敬!

正准备出去逛街时系主任一通电话叫了她去,说是体育馆里打起来了,原因是她桤木管理不善?

见鬼的陆敬!这么大个男人看不住一群人么,打起来还要归咎她这个弱女子,真他么的窝心!

“你到底怎样啊陆敬!要是我不做这个部长你是不是就去死了?”桤木在楼梯口看到了陆敬着混蛋,一把揪住他起势要打他。

陆敬又不是傻子当然会躲,但那口气一点都不软,“别自作多情!他们打的时候我不在,说是两个系的扛把子为个小女孩子打起来的,我一个人怎么拦?警察在办公室录口供呢,你快去看看吧!”

“搞毛啊!连警察都叫来?”看来事情严重的很!桤木推开他赶忙跑去办公室。

敲开门两个警察背对着回头打量了她一眼。

她一瞧还得了,“周皓!”被她叫的人也是一口气倒出,“七七……”

桤木眼中忽然灰蒙蒙一片,她冷静的走进去,“主任,事情原委我都知道了,是我不负责任,是我叫他们打扫体育馆才会给他们造成打架的机会的,我愿意负一部分责任。”

“你负责?你巴掌大的人负得起什么责!”

桤木瞥着那老头子一脸的怒意,她知道他气就气在他们是在校内打得架,要是在外面打,鬼才管他们呢!这不是损失了公物和学校名声么。”

“那你要我怎么做?”本来看到周皓就很不爽了,但是要在他面前被骂,这么卑躬屈膝的被骂,她的自尊心决不允许!可是一想到要争取的党员名额还有奖学金,她只能压着火气。

“怎么做,问警察吧!”他老人家甩脸不再说话,桤木看了一眼周皓,眼中带着说不清的情感,陆敬看他二人对视的含情脉脉样儿打心底儿不舒服,“嗯哼!”他假意咳嗽,桤木狠狠的瞪给他一眼就跑了出去,奇怪的是那个警察也跟了出去。

由此陆敬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猜测――他两认识!而且有大秘密!他决定跟着他们一探究竟!

桤木一路快跑,偏偏人家是警察,要越过她实在小菜儿!

“桤木!桤木!”他拦在她面前,桤木原来很“爷们儿”的样子,远处陆敬看着她突然像分手的小女生那样骚气起来。

“你别动我!追我干什么!你放手!”桤木发了疯似的捂着脑袋摇晃,痛苦的想要甩掉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要是还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你打我骂我我都没话说,只是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么?”周皓蹲下身抚着桤木的脑袋,脸上写满了怜惜与后悔。当初自己怎么能那么狠心去伤害桤木,失去妈妈的她看上去那么软弱不可一击,自己当年的做法简直就是混蛋中的臭鸭蛋!

桤木一听“当年”两个字,牙根都磨碎了!她恶狠狠的推开周皓,气势汹汹指着他,“要不是你多事!我妈会死吗!你他妈混蛋!”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求你别在怪我了好吗?”一身正装的周皓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的捂起脸。

六年前他还是个新人,带着一腔的保家卫国的热血站在薛楼这个小岗位上兢兢业业,一次出巡好容易逮着个小偷,押回途中一大意给他跑了去,如果他不是心心切切想着这个月的业绩,如果他放过这个只是偷个钱包还未遂的小年轻,后来的一幕就不会发生。

桤木的妈妈老家在河南,印象里她是个皮白花的大高个儿,常常用着河南口音叫桤木萧萧和美宥,去她家吃胡辣汤牛肉汤擀面皮儿.当时薛楼拆迁已有两年了,桤木家租在离菜场很近的村屋里,那条路的尽头通着砂石厂,一路上总有来来回回的砂土车。地儿小,路窄,常常会有人出车祸。拆迁对这一家外地迁来的三口是件很幸福的事,又有房子拿又有补偿金,可惜好人总有厄运磨。

那晚家里来人吃酒,没了酱油,桤木妈妈想着过个马路去菜场买,谁知后面跟着个小年轻跑的呼哧呼哧的,再仔细一看后头还跟着个警察大喊着别跑别跑!小路上一边是河另一边是田,实在没个遮挡物,桤木妈妈不想惹事就往旁边缩了缩,结果小年轻硬生生把桤木妈妈往身后拽着去挡那个警察,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谁知此刻一辆砂土车奔袭而来!“呲――”的刹车声划破了隆隆作响的黑幕,须臾天上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桤木就是追着给妈妈送伞的时候正好看到这血肉分离的一幕!她才十四岁,正是调皮的孩子需要妈妈关爱的时候,这个时候失去妈妈怎么可能让她不疯狂,更何况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倒在自己面前的!这种夜夜噩梦折磨下,她的精神怎么可能不受摧残!她整天疯了似的不梳头不洗脸把自己关在房里,别人问她怎么个具体经过时,她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痴痴的看着地面一语不发。直到去了警局看到那个追小偷的小警察周皓,她终于有了发泄口似的把那小子推倒在地对着他又打又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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