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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此情可待

闫魔爱命令着说,“我数到三,你不走的话,那我走了,1,2,”还没等她数到三,伊正齐就拉着她的手,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她的手指冰冷,他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责备着,“你能不能带带手套啊?”

“我不喜欢带手套,老痒的。”

伊正齐不再说话,握住她的手帮她取暖,心想着真是怪女生,不过早应该习惯了,不是吗?

接下去的日子所有的学生都在为期末考试忙碌,当然在忙碌的复习周里,圣诞节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一个节日。

有情侣的人都出去约会,没情侣的人都出去乞求圣诞老人赐予他们一个灵魂伴侣。

这样一个浪漫的日子,当然少不了正在热烈中的伊正齐和闫魔爱。

闫魔爱拉着伊正齐的手穿梭在这座城市里,感受着圣诞的气氛。商场的舞台上进行着各种表演,闫魔爱停在下沉式广场的边上,广场上播放着快乐的圣诞歌曲,闫魔爱时不时地跟着节奏跳着,她拉起伊正齐的手一起跳,伊正齐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但是他很愉快地跳着。

欢快的音乐停下,广场的中央缓缓升起了一个小舞台,舞台上是一架白色的钢琴,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演奏者,双手放在琴键上,音符缓缓地想起,所有人沉醉在她的音乐里……

伊正齐被曼妙的旋律深深地吸引了,这是理查德马克思的《Right Here Waiting》,浪漫的旋律诉说着隐忍的恋爱。

最后几句歌词似乎似乎触动了闫魔爱,她愣愣的听着,等到曲中人散,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伊正齐唤她,“小爱,怎么了?”

她愣愣的看向他问,“正齐,你知道这首歌最后几句歌词的意思吗?”

“知道啊,很简单啊,你听不懂吗?”

“你翻成中文给我听听好不好?”

闫魔爱认真的看着他说。

于是他也认真了起来,像是在说台词一般,“如果翻成中文的话,应该是这样说的,无论你去哪里,无论你做什么,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无论命运怎样变迁,无论我多么心碎。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等候着你!”

当伊正齐说完以后,她的心,突然地沉寂了几秒钟。她感觉眼泪在下一秒就会涌出,为了让伊正齐不发现这样的她,她连忙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双手抱紧他。

由于脸贴着他厚厚的黑色大衣,所以伊正齐并没有感受到她的反常,只是被突然的拥抱吓到,转而又觉得温馨,然后伸手抱住她。

隔着衣服的声音都显得闷闷的,但是他能够听清楚,“我能将刚才你翻译的那些话当做你对我说的吗?”

“什么意思啊?”

“能不能嘛。”她撒娇。

他只是将她当做了一般的撒娇,并没有多想,敷衍着说,“能吧。”

她较真,“如果,我有一天要去很远的地方,你会等我吗?”

“你要去哪里?”他也突然认真起来。

她扯了扯他的衣角,问,“你会不会等我嘛。”

“会。”他脱口而出。

“如果我不回来,你会等多久呢?”

“永远。”

闫魔爱离开了他的怀抱,笑眯眯的说,“是你说的哦!”然后转身向前快步的跑着,伊正齐只是无奈的看着她向前跑去的背影,却没有发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眼泪从她的眼角无法抑制的流下。

那个时候,闫魔爱并没有勇气对伊正齐说,“如果我们无法再见面,又怎么说得出永远。”

她并不知道,伊正齐是那样的遵守承诺,说好了会等,就一定会等。只是,没有遵守承诺的人是她自己。

圣诞节过后,几乎所有的学生收了心投入到复习迎考阶段,闫魔爱大一,公共基础课的考试特别多,让她最头疼的就是《大学文科数学》这一门学科,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文科生也得学数学。

继上次陈依依和神秘男友的那通电话以后,她几乎就没在宿舍见到她,闫魔爱发短信问她“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时,陈依依也只敷衍着回了句,“暂时想冬眠,谢谢关心。”

于是闫魔爱很知趣得回了一句,“祝你好眠。”而后再也不打扰,宿舍内其他两个肥婆也忙于考试的复习,克制了看电视剧的冲动。

于是闫魔爱难得得到了安静的时刻,上午正常上课,空课的时间就去上自习,晚上回寝室早早睡觉,从圣诞节以后的一个星期,就没有去找伊正齐。

尽管闫魔爱很想去找他,可是她知道期末他会很忙,她不想打扰他。于是很懂事得不去烦他,也很懂事得不去打扰2012宿舍的男生们。

而闫魔爱的这番懂事竟然引起了伊正齐的不理解,以前,他每天的生活就徘徊于寝室,计算机房,教室,食堂之间,从闫魔爱闯进他的生活以后,他好像每天还是这样,没有什么改变,可是当圣诞节以后,他猛然发现不一样了。

一天,两天,三天……他扳着手指数着日子过,计算着她多长时间没有来找她。

文学院和计算机系隔着天桥,有南北两个食堂,所以只要文学院的人不走过那座天桥,他们要见面的几率约等于零。

他越来越沉不住气,在一个星期以后的“秉烛夜谈”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女生的心是不是很善变?”

陈炜夏像是过来人,“哥们,你和小爱又怎么啦?”

“我们没怎么。”

“没怎么你问这种问题。”

柯东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最近好像没有见到小爱嘛。”

终于,他们的这些话一击即中伊正齐苦闷的根源。

老郑恍然大悟说,“是哦,好像是没见到,最近小爱也不来我们宿舍玩了。”

陈炜夏说,“我当是什么事情呢,这不是要考试了嘛,大家都忙考试,哪还有空来找你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伊正齐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伊正齐又问,“所以她不来找我是属于恋爱正常现象吗?”

其余三个人异口同声,说,“不正常。”

陈炜夏嘲笑着,“哥们,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小爱不来找你,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呢?你看看人家柯东,几乎都是他去找的谭佳颖。”

柯东解释,“那没办法,谁让是我先喜欢她的呢,我怕她不跟我好了,当然要看得牢一点啊。”

老郑语重心长地说,“正齐,恋爱是两个人的游戏,不要笃定的以为小爱永远都喜欢你一个人哦!”

伊正齐被他们一说越发烦闷,他已经习惯了闫魔爱来找他,然后被她牵着鼻子走,她不来,他就会胡思乱想,可是听听他们的分析,好像是应该先发制人一下。

于是,第二天,他中午抽空去了文学院找她。

已经是吃饭时间,文学院教室的学生几乎都走了,他望着几乎空空的大教室里巡视着她的身影,扫视了一圈没有找到,又扫视了一圈,发现了倒数第二排一个趴在座位上睡觉的学生,因为是阶梯教室,距离有些远,于是他走了进去,走上了一个又一个台阶,终于走到了那个睡着的学生身边,原来真的是她。

她梳着一个马尾辫,他拉了拉她的辫子,心想,原来抓住别人的小辫子是这种感觉,于是又拉了拉她的辫子,她猛然惊醒,大喊着,“谁啊?”

看到了他正站在她的身边,她眨了眨眼睛,然后趴下继续睡。

伊正齐完全懵了,这算什么,无视他吗?

还没等他发火,她立即起身,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捏着他的脸颊,不敢相信地问,“正齐,是你吗?”

他推开她的手,说,“你说呢?”

“你怎么在这里啊?”

“你说呢?”

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她眼睛看向天花板拼命得回想,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可是始终没有明白。

于是又看向他说,“我不知道啊!”

伊正齐无语,看来他是来错了,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是来找你吃饭的!”他故意说得很大声。

她突然跳到了他的身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这是她拿手的考拉抱树的动作,要别人看上去,这动作真的不太优雅,可是闫魔爱哪里会管别人的看法。

“嘻嘻,老实说,你是不是想我啦?”她恬不知耻地问。

他别过脸去不看她,但是手却拖住了她的腰,否则她就会从他身上摔下去。

她去看他的脸,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说嘛说嘛,是不是想我啦?”

他被她烦的不行,索性承认,“你也不想想多长时间没来找我了,所以我只好来找你。”

闫魔爱愣了愣,满眼无辜,大喊着“我不是怕打扰你们复习嘛,你现在还来凶我!”

原来是这样,他恍然大悟,见她满眼的委屈,他又无措起来。

“好吧,是我不对。”他语气软了下来,闫魔爱从他的身上下来,收拾了东西,跳到他的背上,说,“你背我下去,我就原谅你。”

他只好背着她走出了阶梯教室,谁让他理亏呢。

他对她说,“我成绩很好。”

“恩。”

“所以,不用复习。”

“恩。”

“所以,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恩。”

于是后面的几天,她很听话的天天去找他,让后两人一起去了图书馆,她让他帮她复习《大学文科数学》,伊正齐是真的聪明,看一遍题目,然后能边做自己的事边讲解,并且思路清楚。

闫魔爱颇为不服,可是也无可奈何。

过了元旦,就是期末考试,大三的学生没有公共基础课,所以考完专业课就可以放假。老郑和柯东都不是本市人,早就买了票,等着考完就收拾行李回家。

男生收拾得方式都比较粗糙,用一个旅行袋将东西都塞在一起,床铺什么的就锁进了橱里。陈炜夏是本市人,又是个“少爷”,考完试,就有人来宿舍帮他打包整理东西。

三人在考完专业课的那天纷纷撤离了宿舍,每年的这个时候是伊正齐最孤独的时刻,因为天下之大,却没有可去的地方。

从大一开始,寒暑假他都留在学校,因为可以靠着设计软件赚钱,也不用特意离校打工,只是独自一人呆在宿舍。

偶尔会出去逛逛,可是走到哪里都是空荡的街景。

闫魔爱在三天以后会考完最后一个科目,放假之前,他还能和她有三天的时间相处,等她回了家,他就真的只剩下一人,想到这里,他心里压抑的难受。

而在后面的三天,闫魔爱都被考试填满了时间,晚上也要复习,两人就约在一起吃饭,然后各自回各自的宿舍做各自的事。

终于熬到了考试的最后一天,走出考场的学生都一副轻松的神情,闫魔爱一走出考场就看见了伊正齐在等她。

她笑嘻嘻得向他跑去,抱住他,兴奋着,“终于考完啦!”

他替她感到高兴,问,“想要怎么庆祝?”

“当然是大吃一顿啦。”

他陪着她在学校边新开的烤鱼店吃了烤鱼,酒足饭饱以后又在附近逛了逛,对于她何时回家的事情他一直没有问。

他知道她是本市人,考完试以后就应该回家了吧,其实他很想对她说,“多留几天陪陪我吧。”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咽了下去,他知道只要他开口,她一定会留下来,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剥夺她和亲人团聚的时刻呢?

假装开心得吃完了饭,然后将她送到宿舍楼下,她笑着和他说再见,也没有提起回家过年的事,也许都是刻意不提的吧。

第二天早上,伊正齐就听见走廊里拉杆箱的声音,学生们纷纷都回家了,从窗口能看到学校的北门,很多学生拖着行李从北门离开,他定定得看了很久,想着,她什么时候走呢?

洗漱之后,开了电脑继续他的程序设计工作,已经过去了两年,他始终没有做出能够超越自己大一的作品,这个劫一直没有解开,堵在心里非常难受,关于服务器维护的创意是许颜给他的灵感,所以当许颜拿着这套程序获得了出国的资格时,他无话可说,程序语言是他的,可是灵感是她提供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推陈出新,可是两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成功。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十分苦闷,他陷在了自己给自己套的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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