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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铁轨

小爱,那个时候的我总是觉得,我们的未来会像是黑色铁轨那样漫长,我们应该会坐上列车经过很长很长的时间才会走到达终点。可是你为什么连再见都没有说,就下了车呢?

——伊正齐。

他们去的店环境优雅,让人感觉很舒服,店里播放着萧亚轩的《错的人》,越听越伤感,闫魔爱等得无聊,环视了一下四周,因为时间比较早,店里的人并不多,她看到斜对面坐着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一男一女,男生时髦,女生靓丽。

于是闫魔爱就盯着他们看,她感觉这个女生笑的很做作,像是在勾引男人的那种笑容,于是说了声,“真恶心。”

伊正齐和老郑好奇得看了她一眼,她说,“在我们的左斜方有一对狗男女。”

伊正齐和老郑对于闫魔爱的这种夸张的形容早已习惯,虽然知道是夸张,但是仍旧将目光投向了闫魔爱所说的地方。

结果,两个男生双双愣住,闫魔爱对于他们的反应颇感意外,用力得踩了伊正齐一脚。

伊正齐因为这一脚将视线移向了闫魔爱。

“你干什么啊?”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看到美女就像苍蝇看到了老鼠屎。”

“闫魔爱,你是文学院的学生,比喻能不能用的恰当一些。”

“难道不是吗?盯着人家女生看那么久,眼睛眨都不眨。”

老郑也回过神来,示意闫魔爱小声点。

“小爱,你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啊?”

“她是谭佳颖。”老郑小声喊道。

闫魔爱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的样子。

三人陷入了一种看到别人劈腿的尴尬中。

闫魔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柯东,“柯东要是知道了能接受吗?会不会跳楼啊?”

老郑严肃得说,“跳楼不至于,撞墙有可能,他可是很喜欢谭佳颖的啊。”

伊正齐当然是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人,从不会见到风就是雨。

他说,“你们不要这么有想象里好不好,人家也许就是普通朋友吃个饭。”

闫魔爱瞥了伊正齐一眼说,“你看那个谭佳颖笑的那个做作样,和普通朋友要这么笑吗?”

被闫魔爱这么一说,伊正齐也觉得谭佳颖笑得是有些不自然。

伊正齐提醒道,“那是人家的是,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闫魔爱不同意,“柯东的事怎么是人家的事。”

在闫魔爱心里,谁对她真的好,她都牢牢得记住,并自作主张的将那些对她好的人当做了一家人。

伊正齐觉得她这番有义气的语调很有趣,笑了一声,然后说,“那你能怎么办?”

老郑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们就当没看到吧,也许真的是好朋友吃顿饭呢。”

闫魔爱当然不赞成老郑的这种眼不见为净的做法,“这怎么可以!难道你看到了一堆屎在你好朋友的床上,你好朋友不知道准备去睡觉,你还不提醒他床上有屎,让他换床单?”

闫魔爱说完,服务员端上了干锅牛蛙,伊正齐和老郑看了看锅子里咖啡色的食物,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闫魔爱倒是很激动,“终于上桌啦,快吃快吃,吃好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伊正齐好奇得问,“做什么?”

“当然是调查事情的真相啦,我们现在就好比是《名侦探柯南》里的少年侦探团,现在是根据现象作了推测,接下去就要搜集证据证明我的推测。”

老郑突然来了兴致,“那我们谁扮演柯南?”

闫魔爱鄙视得看了一眼老郑,然后说,“我这只是个比喻。”

伊正齐问道,“那你准备怎么收集证据?”

闫魔爱摆出一副推理的侦探摸样,回答,“我准备跟踪他们,按照我的第六感,他们接下去一定会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我要将这些拍下来,当做证据给柯东看。”

伊正齐着实佩服她的想象力,提醒到,“那如果他们今天什么都没干呢,你准备天天来蹲点吗?况且你连那个男的是谁都不知道。”

闫魔爱觉得伊正齐很扫兴,踢了他一脚,然后吃了上来的菜,一边吃一边将眼睛瞄向他们那桌,盯了半天,那对“狗男女”就是吃饭,讲笑话,但是闫魔爱坚信自己的直觉。

闫魔爱让伊正齐先去结账,只要那对狗男女一走,她就准备开始跟踪计划。

谁知闫魔爱他们已经将点的东西都吃完了,他们还不走,闫魔爱等得不耐烦,抱怨着,“饭都吃完了,他们怎么还不走。”

老郑猜测,“也许真的在谈事情吧。”

伊正齐沉默,闫魔爱发现他们起身要走,提高了警觉,像是抓罪犯的小偷,“快点准备,他们要走了。”

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得说,“大家先别急,淡定淡定。”边说边妆模作样的吃东西,等他们走了以后,闫魔爱才起身,装作淡定得挽着伊正齐走出了干锅店,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他们。

老郑则站在伊正齐的旁边,这样的组合路人看来多少有点奇怪。

走着走着,闫魔爱看见谭佳颖很自觉得勾住了她边上的男生,有意得靠近他的肩膀。

闫魔爱用力得拉了拉伊正齐,很有底气得说,“看见了没有,看见了没有,果然是狗男女啊。”

老郑和伊正齐也有些意外,本来他们只觉得闫魔爱的第六感有些夸张,可是现在事实好像真的朝着闫魔爱所预设的发展。

他们的心里都在感叹着,可怜的柯东啊,你要怎么办啊!

而闫魔爱的心里只是想要抓住谭佳颖劈腿的证据,证明这个女生不值得柯东去喜欢。

前面的两个人脚步越来越快,闫魔爱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谭佳颖和那个男生进入了便利店,闫魔爱觉得他们三个人一起进去比较显眼,尤其是老郑的体型和伊正齐的帅气,而且谭佳颖多多少少会对柯东的室友有印象,闫魔爱怕计划失败,于是自告奋勇得说,“我进去查看,你们在这里守着。”

老郑突然有了做特务的感觉,非常刺激,而伊正齐觉得那不过就是小孩过家家,可是因为那个小孩是闫魔爱,所以他只好奉陪到底。

闫魔爱很小心得跟了进去,过了几分钟,谭佳颖和那个男生走了出来,然后闫魔爱买了一包曼妥思走了出来,脸色非常不对劲。

“怎么了?”伊正齐问。

闫魔爱拉着伊正齐的手说,“正齐,怎么办。”

老郑不解,“什么怎么办?”

闫魔爱语速飞快,“他们刚刚买的是安全套。”

此刻,老郑和伊正齐的头顶有一只乌鸦飞过。

老郑问,“那我们还跟不跟?”

闫魔爱说,“跟,怎么不跟?”说完拉着伊正齐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有时候我们就是这样,明明早已知道故事的结局,还不死心得期盼着一切只是误会,还会有奇迹发生。

当闫魔爱他们看到谭佳颖和那个男生走进117酒店时,伊正齐不得不承认闫魔爱的第六感很准确。

“现在怎么办?”老郑问。

“当然是上去把那个女的揪出来,然后揍他一顿。”闫魔爱愤愤不平的说。

伊正齐说,“我们回学校吧。”

闫魔爱不肯,伊正齐不再劝说,而是拉着她往车站走去,闫魔爱刚开始有些挣扎,但是当伊正齐说,“你就算上去了,见到了那不堪入目的一面,什么都不会改变。柯东依旧会受伤,倒不如给他保留最后的面子吧。我们就当是都没有看到。”

闫魔爱不解,“那就让柯东蒙在鼓里吗?”

“柯东迟早会知道的,倒时候我们能做的就是当他难过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

闫魔爱反问,“那万一他就那样傻,即使知道也当做不知道呢?”

伊正齐认真得回答,“小爱,有时候,我们宁愿活的糊涂一些,因为这样我们的伤口会小一些。”

闫魔爱不同意,“都已经伤了,还管伤口是大是小啊?那些宁愿活得糊涂一些的人都是自欺欺人。”

伊正齐无奈得叹了口气,说,“小爱,不是谁都像你的世界这样,黑白分明的。很多人他们宁可糊涂,过完这一生。就像柯东,他不知道那些事,在他心里,谭佳颖永远都是个美好的女生,那样他就不会难过。背叛依然存在,只是他看不到,那样不好吗?”

“不好不好,我只知道柯东喜欢的女生不值得他喜欢,我们看到了,应该提醒他。”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老郑及时灭火,“你们稍安勿躁吧,等柯东来了,我们旁敲侧击一下再说吧。毕竟这事不太好明着说。”

我们有时候就这样傻,宁愿活在错觉里,也不愿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因为我们害怕受伤,可是如果没伤过,又怎么会知道成长。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闫魔爱靠在伊正齐的肩膀上一言不发,伊正齐和老郑都不太习惯这样安静的闫魔爱。

老郑没话找话,“小爱,寒假有没有看《死神》啊?”

“恩,看了动画版,剧情没有漫画好看。”

“哦,那还看了什么动画啊?”

“看了《爱丽丝学园》还有《樱兰高校公关部》。都挺搞笑的,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老郑突然语塞,然后说,“小爱,推荐你看《银魂》,超搞笑的。”

闫魔爱没精打采得恩了一声。伊正齐也没在说话,因为他知道此刻的闫魔爱正陷在替柯东不值的情绪里。

有些故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走到了结尾。就像柯东,他鼓足勇气追了半年的女生,他一心一意喜欢的女生,已经退出了他的故事里,不管,作为故事主角的柯东愿不愿意。

回到政华大学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闫魔爱说没有胃口吃晚饭,先回宿舍了,老郑和伊正齐去食堂吃饭,然后一起回宿舍。

闫魔爱回到宿舍的时候,陈依依正在床上铺床,见到许久未见的室友有些激动。

“依依,你什么时候到的啊?”

“今天下午到的。”

“新年过得怎么样?”

“恩,还不错。”

“和男朋友怎么样啊?”

陈依依顿了顿,说,“就那样吧。”

闫魔爱哦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抬起双膝,将脸埋在双膝上,陈依依知道闫魔爱一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就会做这种动作。于是下了床,搬了一个椅子坐到她的边上,说,“你怎么啦?”

“我今天遇到一件事。”

“肯定是件很狗血的事。”

“恩,的确很狗血,你能不能听听看。”

“你说吧。”

于是闫魔爱声情并茂得说了一遍,连她和伊正齐的争执也说了进去,等她说完,看了看陈依依问,“你说,我要怎么办?”

陈依依看了看她,说了四个字,“关你毛事。”

闫魔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啊。”

在闫魔爱的眼中,陈依依是一个很成熟的女生,她总说陈依依是上世纪的人,她也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并且是一个具有智慧的倾听者,即使她不会告诉你解决烦恼的方法,可是至少会给你引引路,让你不至于太过迷茫。

陈依依看到泄气的闫魔爱,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闫魔爱,你相信吗,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件事情的结果。”

“什么意思?”闫魔爱不解的问。

“那个法律系的谭佳颖我知道,长得蛮漂亮的,也很精明,法律系的辩论赛得了第一名,那种女生一看就是自持甚高的人,你以为她为什么会跟计算机的柯东在一起?”

“不是因为喜欢他吗?”

“闫魔爱,你当这个世界都是童话故事啊?我们刚进校的时候,不是本市的人都要去户籍科办理户口迁移证,将原来的户籍迁到学校,但是四年以后如果不能留在本市,又要被打回原籍,在户籍科的时候,很多新生都犹豫着将来会不会留在本市,当有人问谭佳颖会不会回去的时候,她说她好不容易从那个村里出来,怎么样也不会回去的。柯东追她追了半年,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和柯东在一起?”

闫魔爱不太明白的问,“为什么?”

“柯东是本市人,又对她专情,如果她和柯东在一起,就很有肯能通过婚姻关系留在本市。本市有很多发展的机会,谭佳颖是有野心的女人,她肯定希望有一个稳妥的人让她依靠,不过说好听点是依靠,说难听点就是利用。”

“那她为什么还劈腿?”

“也许那个男人比柯东更有利用价值吧。”

“这他妈也行啊。”

“这就是现实,人总是想拥有更多的,等到走到人生尽头的那一天,才发现其实他们曾经费尽心力得到的东西其实毫无意义,而失去的恰恰是最宝贵的。”

“陈依依,你是不是想要出家当尼姑啊,怎么说的话都像是佛偈。”

“其实很多道理我只是说说,如果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未必能够看透。”

闫魔爱强调,“那柯东怎么办呢?”

陈依依很理智得分析,“如果柯东不知道事实,那么他就继续在错觉中生活,如果他知道了事实那么就有两种结果,一种就是和谭佳颖彻底断了,痛是会痛了一点,但是是一种解脱。另一种,他假装不知道,继续和谭佳颖在一起直到她先提出分手,如果她不提出分手那么他就继续装傻,那样的话,他会更加痛苦。”

闫魔爱叹了口气,说:“不管哪一个结果,柯东都会受到伤害。”

“所以,伊正齐说的没错,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陈依依由衷得说。

闫魔爱将头埋在膝盖上,陈依依拍了拍她的肩膀,劝说着,“不要想太多了,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没有一条路能让所有的人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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