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湖荆更奇怪。
终葵缘点点头,“是啊,今天一大早,那个叫什么苏什么的,过来说你要人来帮我修修窗子这些的啊,柜子也修好了。”
苏?苏云?
“是不是怀着孕的?”
终葵缘点点头。
那就是了,只不过,小云怎么知道的?
苏宇镇!
一定是他。这个人,到底还瞒着她做了多少事?
“怎么了?”终葵缘看她半天不出声,问。
湖荆摇摇头,“没什么,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啊,几个女人几个男人一起来的,看上去,像是几对夫妻的样子。还有几个下人。”终葵缘仔细想着。
那就是他们都来了。应该是为了说服裴姨跟着他们回去指证太子他们吧。
不对!小云她们都不知道这些事啊,而且,若是要说服裴姨,只要让裴姨的儿子过来不就好了,那他们是来……
“喂!”终葵缘忽然大叫一声,湖荆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看你一直发呆叫你咯。干嘛,那几个人有问题吗?难不成我还有什么他们可图的?”终葵缘笑着。
湖荆心中暗想:你倒是没什么可图的,偏偏你这里有人家可图的东西。说起来,《江山》会被她放在哪儿呢?
“那倒不是。只是……”
“姑娘,小姐。”裴姨端着茶进门来,打断了湖荆的话。
终葵缘点点头,裴姨把茶奉上,湖荆看着她奉茶的样子,比惜熙她们都要好得多,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
裴姨上完茶就退至一旁站着,湖荆看了看,对她说:“裴姨也坐下吧。”终葵缘也点点头。
裴姨却是一脸惶恐的样子,“奴婢不敢,奴婢怎么能跟主子坐在一起呢?就让奴婢在一旁伺候就好。”
“哎呀,裴姨,你就过来坐下吧,她也不算……外人。”终葵缘走过去,亲热的拉着裴姨过来,湖荆点点头,“您坐下吧。”
裴姨又推辞了一下,最终坐下了。
“缘儿,怎么这么吵?”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刚刚坐下的裴姨马上又站起来,走到里间去,终葵缘对湖荆示意没事,自己也站起来走进去。
“娘,是我的朋友来了。”
“你什么时候还有了朋友了。”声音淡淡的,有着南方特有的那种吴侬细语调子。但是,说出来的话越是令人意外的冷漠。
“是最近交的朋友。”
“是吗?我出去看看,裴姨,去沏茶。”
一阵脚步声,湖荆连忙站起来。
帘子掀开,一个孱弱的美人被终葵缘扶着走了出来。眼角眉梢略带忧愁,眼神更为淡漠,慢慢地走了过来。
湖荆连忙上前去,“见过伯母。”
来人仔细打量打量她,点点头,“请坐吧。”
“伯母上座。”
终葵缘扶着她走到前面去坐下。她看了看这周围,倒是有些意外,“这是……你帮忙的吧。多谢了。”说着看着湖荆。
湖荆微笑,“这个晚辈不敢居功,都是裴姨和小缘自己做的,我没出什么力。”
终葵缘笑着,“你也出了很大的力。”
她又出什么力了?
湖荆眼神问她。
“是你告诉我那句话的。自己住的地方,就是要自己舒服,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
她母亲听到这话手一抖,面露惊色的看着她,随后又恢复正常,强拉着嘴角笑着,“姑娘的话倒是新鲜。还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湖荆笑笑,“我也不是什么小姐,我从小在庵堂长大,跟我娘一起过,也是替别人做事过活。”
终葵缘的母亲听了这话,一怔,正要对她说什么,裴姨端着茶进来,“夫人,茶来了。”
“哦。”那个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接过茶,随口问道:“你的母亲是……”
湖荆一愣,她怎么会问起她的母亲。母亲……再过几个月,就是她的祭日了……再过一段时间,又是苏宇镇他父母祭日了。这短时间,为什么,亲人,总爱在这短时间去世呢?因为秋天到了,所以……落叶归根吗?他们真的都归根了吗?
静了一会儿。终葵缘见她一直不回答,以为问到了她的伤心事,正准备解围,却听见她说:“我母亲,叫萧琴。”
“乒乓”一声,终葵缘她母亲手中的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湖荆、终葵缘惊讶的看着她,只见她面色苍白,嘴唇发青,整个人都不住的颤抖着。
“娘,娘你怎么了!”终葵缘慌忙的看着她。
她娘愣了好久,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
“娘、娘!裴姨,你快去找大夫。”终葵缘慌忙的吩咐,裴姨也急急忙忙跑过去。
“不用了!我没事。”她娘回过神来制止她们。转过头看着湖荆,眼中含泪,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你说……你的娘,是……”
湖荆看着她,她的反应,怎么这么……
“告诉我,你的娘是……”她眼含希冀的看着她。
湖荆愣了一愣,说:“我娘是萧琴,夫人认识我娘?”
她的脸色更苍白了,喃喃地说:“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啊!”
湖荆和终葵缘对视一眼,满脸的惊讶。她从未从她母亲嘴里听到过有这个朋友!
终葵琴看着她的样子,苦笑一声道:“果然,她果然没有告诉过你,她真的,她真的恨我,恨我到了这个地步!”语气哀伤,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哭泣。
她们赶忙把她扶起来。终葵缘安抚了好一阵,总算是稍稍劝住了。
终葵琴看着湖荆,“像……真像啊……”
这是……说她娘吗?
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为什么母亲从未提到过她?
“咳咳、咳咳咳。”终葵琴又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