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的速度虽然极快,却也仅仅只比歼击机的十倍音速快一点,两千多公里的距离,仍然需要约10分钟的时间,当嗣飞过了三分之一的距离时,熏已经被万千激光重创,坠入海中生死未卜。
“一定要赶上啊!”嗣心底焦虑,却已经拿出了自己极致的速度,只能祈祷自己到达的时候,不要看到军队全灭的惨剧。但却忘记了自己身为救赎天使,蓦然出现,只有可能被当做熏的增援,给本就苦苦支撑,被血腥天使的强大折磨得心理脆弱的军队,造成更加沉重的打击,然后遭到军队疯狂的攻击。
被炙热的激光包裹的熏,全身上下传来了剧痛。熏感觉到肌肤被高温碳化,左腰到右膝以下被焚毁,左肩被如同远古凶兽喷吐的灭世凶焰擦过,又如同被利爪的抓扯,被利齿的撕咬给寸寸碾碎。就连已经指使如臂的双翼也感觉不到了。
当艳丽而炽热的激光束终于消散,熏已经被炙烤带来的痛苦折磨得几乎发疯,甚至连呐喊都无法发出,想要扇动羽翼保持飞行,却发现羽翼已经焚尽,只剩下了烤得焦黑的纤细骨骼构成的羽翼轮廓!失去了风力支撑的熏终于是坠落,而坠落带来的不同于飞翔的失重感,让熏重新感到了自从得到属于血腥天使力量以来,甚至已经忘却的无力感!而这由心底泛起的远胜以往无力感,和似乎失去了一切的恐惧感占据了熏内心的每一处,甚至盖过了肉体上传来的痛苦,就连坠落海面时的冲击,让已经焦黑的血肉崩离所带来的撕裂也给忽略了!
“就算是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已经自称为神,但我依然是那个我,那个弱小而无力的我么?已经得到了灭世的力量,承担了灭世的使命,本以为可以主宰世界,现在却弄成这样,是我做错了什么么?事情本来不该是这样的!”熏看着伸出仅剩的右手,看着已经化为焦炭的爪子一点一点的溶解在海水中,“唔,身体在溶解,我就要死了么?妈的,老子不甘心,明明我连女人都还没碰过!我还什么没有完成!我还什么都没做到!我还没让这世界臣服在我脚下!还没让这世界因为我而颤抖!我不甘心!一个人孤独的来到这世上,又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么?!我不要这样!不要!从没有人愿意帮我,都在嘲笑我,都在责备我,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随着落入海中越来越深,熏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黑暗,在光亮完全消失之前,熏看到了自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右手和重新长出的血红利爪。
“这是……”熏陷入绝望的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全身传来了血肉生长传来的酥麻酸痒之感,硬生生把熏剩下的想法给堵了回去。
新生的血肉将已经焦黑的部分顶替,失去的对于左手与双腿的感觉也渐渐恢复,熏活动了一下新生的四肢,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似不敢相信般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光滑而富有弹性的感觉让熏完全确定,自己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最后是将手伸到了背后,抚摸自己重新生长出血羽的坚实双翼,触摸到的是属于血羽绒毛的柔顺。
“哈哈哈哈,果然我命不该绝!该死的是你们这些蝼蚁!我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熏先是开怀大笑,继而眼神变得阴寒而森然。
军士们正在准备组织人手打捞沉入海中的熏,剩余的千余架战机仍然在天空盘旋,而这时其中一艘巡洋舰却突然由内部产生了剧烈的爆炸,断为了两截,沉默入海中,紧接着又一艘巡洋舰爆炸开来,仅仅半分钟的时间,竟然沉没了半数之多!爆炸接二连三,有如舰队打开了自毁程序一般!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恐慌!对于未知的恐慌,而这恐慌蔓延开来,唯一能让人联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那个自称为神,却被人们呼唤为恶魔的男人,血腥天使熏。
“是他!一定是他!只有这个恶魔还活着,才可能这样,是他……是他……啊……”正在沉默的军舰燃烧的甲板上幸存的军士看着一名名浑身或是燃烧着火焰,正在痛苦的惨叫,或是在爆炸中被炸断了手脚,正捂着伤口哀鸣的战友,崩溃般的呼喊着。
爆炸仍然在继续着,谁也不知道下一艘将会在爆炸中沉默的战舰是几号,唯一能知道的只是所有人都会死在这片海域,如果没有奇迹出现的话……
熏吃了战舰上巨型激光炮台的亏后,在身体强悍的恢复能力下恢复了重创的身躯,就打定注意要先毁掉所有的战舰。振翅螺旋而上,直接用利爪钻透了战舰底部的装甲,直冲弹药仓,顺道把途中看到的军士切成了肉块,在弹药仓留下几片血羽后,顺着来路潜回海中,随后勾手将血羽引爆。血羽爆发的烈焰将战舰的弹药仓引爆时候,熏已经凭借自己可怕的速度进入了下一艘战舰之中,剩下的就只是不断增加的血腥和不断重复的爆炸。
数百艘战舰接二连三的燃烧,滚滚的浓烟和通明的火光成为了黑暗中最佳的指路明灯,飞奔而来的嗣远远的就看到了远方这耀眼的火光,却以为是军队发射的攻击熏的导弹绽放的焰火。
熏将最后一艘战舰破开,进入弹药仓后并未停留,而是直接钻到了甲板,一把抓住一名正在对着自己开枪的军士,子弹打在身上只是擦出一点点火花。熏将这名军士提了起来,五指并拢,向前一递,锋利的爪子直接贯穿了军士的胸膛,血顺着手臂流到了熏的胸前,滴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熏收回染红的右手,掌中握着的是血淋淋的还在跳动的心脏,用力一握,血肉如雨般溅了熏一身,其中一滴溅到了熏嘴角,被熏伸出舌头舔入嘴中。将已经变成尸骸,胸腔破开一个大洞,已经没有了心脏的尸骸随意的扔下,熏将尸骸的军裤扒了下来,换下了自己那已经如同破布一般不能再称为裤子的东西。
掏了掏新裤子的荷包,熏翻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一支含在嘴里,从羽翼上抽出一根血羽,右手两指捏住血羽根部,至于香烟之下,左手打了个响指,血羽便从羽尖开始缓缓燃烧,将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呼出一缕淡淡的烟云,将手中缓缓燃烧的血羽向身后自己破开的直通弹药仓的大洞扔去。血羽随着坠落燃烧变得剧烈,最后爆开一朵绚烂的火化,将这最后一艘战舰的弹药仓引爆,而熏头也不回的飞向了空中阵型因为海军的全灭而变得杂乱的战机。而这时一道翠绿流光飞驰而来,嗣终于赶到了这惨烈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