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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乱世

草隐村境内,雨淅淅的下着,打湿了赶路人们的衣物。

一个建在路口的丸子店内,一个褐发的少年正抿着热茶,若有所思的望着露天。

深秋时节最后的一场雨,下的格外漫长。行脚的商人和行人也都哆哆嗦嗦的聚在店外避着雨,对于身处乱世世界的他们来说。如今世道的不景气下,迫使即便是冷雨的天气也不曾奢侈喝上热腾腾的丸子汤。

“唔。”

口水吞咽的声音传出,一个身高只及腰的女童正躲在屋檐下避雨的父亲怀里,探出半个脑袋露出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雷丸身前那还散发着热气的丸子,微微撅起的嘴角正是那阵异动的来源。

嗯……

回过头的雷丸和少女微微对视在一起,琥珀色的眸子瞥过对方那水洗的已经发白的衣物心底已经明白了什么。冷峻的眉头似乎有松懈的迹象,莫名起身手中端着根本没动的丸子放到了对方的身前。

“诺,给你吧,小丫头。”

声音平淡至极,琥珀色的眸子此刻却微微透露出一丝不足为道的和善。

被雷丸突兀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小丫头连忙蜷缩进父亲的怀里,只是露出那双大眼睛却牢牢的盯着面前散发着香气的食物,吞咽口水的声音再次传出。

“对不起,忍者大人。小女只是饿极了,请您千万别怪罪她。”

背上裹着一个巨大的行囊,满脸风霜的中年男子瞥过面前少年那半露的刃具袋急忙蹲伏下身子,满是惶恐的解释着。忍者的世界,对于弱者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这里没有任何的法令,作恶的人得不到惩罚。老实度日的人们,迎接他们并不是应有的报答,反而是各种压榨的悲哀。

至于所谓的公平,在这里,简直就是一句笑话。

山贼,叛逃的忍者,流亡的武士这些都是老实度日的人们最惶恐的对象,或许一句话,一个眼神就会遭到杀身之祸。一路上见惯了这种情况,雷丸明白男子为何如此惶恐。

默默的摇摇头,径直将手中还散发着热气的丸子放在对方脚下。雷丸望着年纪比自己父亲都要大的男子惶恐的跪在自己面前,心里五味陈杂着控制着语气极其淡然的说道。

“你的女儿应该很久都没有吃饱了吧……”听着耳边的话语,双鬓间已经隐约有白发的男子惶恐的表情微微一僵,转动的眸子瞥过在自己怀中微微发抖的女儿,莫名的心酸起来。

“即便是为了她也不要拒绝。”

说道这里,雷丸放下盛着丸子的碗筷。便冲着一直好奇瞧着自己的少女努力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看着面前本就俊秀的大哥哥露出和善的笑容,少女终于探出脑袋好奇打量面前的少年。

摸了摸少女有些枯泽的头发,雷丸抬起头望着外面阴沉的天气,莫名的在心底叹出一口气。

纷乱的忍者世界,反而是这种努力生活的人们的地狱……

“伢子,快点跟忍者大人道谢啊。”

看着根本没有恶意的少年,男子急忙欣喜的对怀里女儿的吩咐道。

对此,早已戴上遮挡风雨斗笠的雷丸只是摆摆手,便留下一个孤寂的身影。

然而即使走到了风雨中,屹立在风雨中小店里依然能传来女孩那声微弱的道谢声。

莫名的摇摇头,左手压低着斗笠。雷丸行走于泥泞的小路上,又重新开始一天的赶路。

这一切对于雷丸不过只是旅途中一个小插曲,却会被在忍者世界中努力生存的普通人当作很久都不会遗忘的记忆。然而即使是忍者,在这个互相憎恨与诅咒的忍者世界里,也无法做到的独善其身。

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受到诅咒的……

拥有了超乎自身掌控力量,自然会导致战争。爆发的战争会使得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开始蔓延,相互之间的复仇只会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起到连锁的反应。

即便是强如忍者,在这个诅咒的世界里,也不过是一条稍微强大的跳蚤而已。

联想到这里,雷丸的脑海里不经意浮现出那个曾经让自己再次感受过温暖的女人,心里莫名感到一阵剧痛。行走于风雨中,感受着迎面的湿润空气,那阵冰冷的感觉让雷丸这才感觉到自己活着似得。

我也不过是一个行走于复仇之路的普通人而已,又有何种资格去怜悯别人呢……

心底里对自己的伪善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压低的斗笠下雷丸的嘴角却莫名的动了动。抬起头,望着在雨幕中模糊的远景满是讽刺笑容在嘴角耸起。

人还真是一种有趣的动物啊!

莫名的想到这里,雷丸的身影渐渐消失于风雨中。

几日后,位于草隐村的附近的地下交易所里。丢下一袋鼓鼓的钱袋后,雷丸便离开了。

之前和角都的尾款终于了结,雷丸终于有了处理自己事情的时间。自从偷袭木叶的事情爆发后,雷丸已经解决了不少盯梢的家伙,其中就有木叶的暗部。

看来角都所说的最坏情况,已经不可避免了。

心里感触的想到,雷丸背着一个巨大的卷轴开始了追杀的逃亡之旅。虽然木叶如今仍然处于战争期间,但是谁也不敢肯定那颗锋利獠牙究竟会不会排出来对付自己。

毕竟那个被誉为“木叶白牙”的男人,纵容是面对角都也是能够从容而退的家伙。而雷丸比起纵横忍界五十多年的老怪物,虽然有着瞳术的配合但还是显得稚嫩些。

这种被动的局面,雷丸可是一点都不想感受到。毕竟那个男人的名号可不是不参杂一点水分,就连所谓的“三忍”在那个男人面前都要退避三舍,更不要说如今的自己了。

思量到这里,雷丸斗笠下眸子连连闪动。

“看到要找一个能够躲避风雨的地方了……”语气说道这儿,雷丸略显感慨,莫名的顿了顿,“毕竟那阵以速度擅长的家伙,应对起来可不是一点棘手而已。”

话落,雷丸眸子里一丝红光闪过。透过厚厚的斗笠,视线似乎已经飘到远在大陆外的海岛上。

那个日后以血雾里为名震惊忍者世界的封闭村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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