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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父亲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台阶前,车窗摇下,问了句“桑小姐吗?”

见我点了点头,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下车,拉开后座门“桑小姐,您好,我是关先生的助理小顾,关先生安排我们送你回市区!”

一路上,我一直胡思乱想着,不是说他送的吗?又一想,他只是让我在门口等,并没有说你在门口等我!至于我送你回去,也可以理解为我安排人送你回去,这么一想,这一句话就是这个意思,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一路上在琢磨一个男人的话。还是好好想怎么说服父亲……

回到家,妈妈已经睡着,对于我的晚归她早已习惯。我常常住宿舍,父亲常常有应酬,我和父亲要是哪天太阳下山前回到家,她就要大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父亲显然没有回来,门口的地毯上只有妈妈的鞋子,他的公文包也不在家。看来今天暂时能好好睡一觉了。

一觉睡到七点,妈妈在门口叫了几遍,我才爬起来,一边刷牙一边想着对策,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吃早餐的时候,只有我和妈妈两人。莫非今天父亲不在家?我心中暗乐。

喝着牛奶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爸爸怎么不一起吃早餐?”

谁知道这一问,倒把母亲心中的气问出来了“你爸越来越过份,以前虽说回来的晚,也都十二点前回来啊!昨天都不知道几点回来的,我看外面天都蒙蒙亮了,还喝得醉薰薰的,你说搞工作能这样啊?我看是腐败的事越学越顺溜。”

想起昨晚豪华的宴席,年轻女人说笑的声音,宴席过后的活动,好像有太多的暗示!

什么时候,一项行事正派,作风清廉的父亲也融入了这个圈子?心中不免担心,看来有时间还是得和父亲好好谈谈。也许是单位的工作压力太大了,父亲身为A市的公安局副局长,主要负责辑毒工作。这是一项长期的工作,艰辛又充满危险,工作成效却不显见。我想起前几天在报纸看到的一篇时事评论,作者洋洋洒洒几千字,用犀利的文笔,道出了A市缉毒工作的懈怠,文中指出当局人员拿着大笔纳税人的钱,却做不出任何工作成效。最后还付上具体数字,说到多少青少年涉毒毁了学业,多少家庭因吸毒破裂,多少少年案犯因吸毒走上抢劫,盗窃的道路,多少人因吸毒走向死亡。我知道这组数据的舆论力量。说实话,当时我也被这组数字吓到了,我也没有想到毒品对这个社会的危害如此之大。可是作为一个缉毒局长的女儿,我知道父亲她们每年抓获多少吸毒人员,捣毁多少制毒窝点,销获多少成品毒品,报导还是很片面性的,作者的评论也有些武断。

我想或许因为太多的不理解,太多市民的指责,给父亲的造成了太大的压力,他才会夜夜晚归。既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就该找父亲谈谈,缓解一下他的压力。

吃过早饭,我拿起书包准备出门,想了想,又走进厨房,“妈,一会爸醒了你别骂他了,他工作压力多大啊,你这个做老婆的,要多理解理解自己的老公!”妈妈端着手里的盘子望着我,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下午没有课,我早早的就去图书馆找宁夏,总算有天不迟到了。

宁夏却开心不起来,“渡善,不如你不要去了,你爸爸知道了不开心,我一个人去也没有问题的,如果下班晚了我就去员工宿舍里挤挤。”

我拍了拍她的肩,“瞎操心什么呢,我今天一天手机都开机,我老爸也没有打给我,说不定他想通了,默许了我在漠河打工。再说我会主动找他谈这件事的,就这个周六,走吧,今天可别再迟到了?”我帮她收起桌上的书。

我的话让她稍稍的宽了心,两人说说笑笑向车站走去。

昨天睡得比较晚,躺在床上还胡思乱想了一通才睡着,上了车后,我就晕晕乎乎的开始打瞌睡。

宁夏看着身边头点得像小鸡吃米一样的女孩,微微笑着。与渡夏认识不过一年多,到今天却也处成好朋友。渡善性格开郞,平时总是嘻嘻哈啥。行事却非常低调,就说她父亲是公安局长这件事,班里就没几个人知道。她有时爱耍点小脾气,却绝不过份。做事依性情而定,就是通常所说的不走寻常路。有进意气盖天,恨不得一统江湖,主持公道。有时却世事冷眼旁观。平时功课也不见多认真,偶尔却还能拿到奖学金,要命的是英语四级都考过两次了,也没过,用她的话就是,我这辈子没有嫁老外的命了。

宁夏还记得她说这句话时,那种深深的失望,好像她钟情的的外国帅小伙已经向她求婚,而她却因为语言无法沟通只能干瞪眼睛。

这样的渡善,还是个充满着孩子气,心中装满着快乐的单纯小女孩。

她与渡善性格截然不同,她是一个聪慧而冷静的女子,深知这世间的世态炎凉。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找一份薪水多的工作,然后一边工作一边考研。挣很多的钱,买大的房子,让父母不用太辛苦。为着这个目标,一直很认真很努力的活着,读书、打工,参加各种社会实践。大二的时候,和渡善走得比较近,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相处中也成为了好朋友。

连着两天,回家也没有碰到父亲,问母亲都说没有回来,早晨吃早饭,父亲不是没起就是早已走了,我就照旧坦荡的打我的工。

周六这天在家休息,准备找父亲谈谈。在楼下跑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他,看起来父亲精神不太好。

我小跑到父亲身边“爸爸,好久没见着你了,我都怀疑咱们是不是还住在一个家?”

父亲一反平时对我的严肃,慈爱的摸摸我的头,我们一同走向操场边的石凳,“善善,我这几天忙,没时间找你谈。你还在那个餐厅打工吧!听爸爸的话,不要去了,你要真想打工,你夏叔叔跟我提过几次了,让你去他公司的财务部,正好将你学的理论东西运用到实践中,不比你在那个餐厅打工强,你在那里能学到什么东西?再说让人知道我一个局长的女儿做服务员,我面子上也没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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