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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25.灵移前夕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旷野,彤云满布的天幕把大地映照的异样的殷红。

原本是一片森林,之所以变成旷野,是因为高大的树木已经枯萎,只剩下低矮的灌木苟延残喘。刺骨的寒风驱赶着枯黄的落叶划过地面,发沙沙的声音,诉说着末日的凄凉。

除此之外四周死一般的寂静,似乎飞禽走兽已经绝迹于天地间。天色十分昏暗,半空挂着一个体积巨大,颜色暗红且暗淡无光的太阳。

一位身穿宽大白色长袍的老者,慈眉善目却神色凝重,左手地托着一个水晶盒子,御空而行。

他飞到一个五光十色的香水湖上空,略为停为停顿,脚下旋即卷起一股无形的罡风,湖面泛起阵阵白浪,湖水被徐徐排开,形成一个圆形的空洞。老者慢慢向下,空洞变成一个大水泡,保护着他沉入湖底。

水中的世界比陆地上相对有生气一些。

一群会发光的小鱼不知忧愁地来回游弋着,把平静的湖水染得五彩缤纷。从湖底向上望,尤如满天繁星流动。

一片洁白无暇的白珊瑚丛旁,一个敞开着的,闪着斑驳光彩的巨型珍珠贝壳里,坐着一个美丽绝伦、惊为天人的女子。

那种美,是一个物种历经千百万年进化,才达到的无暇之美,是身体各个部分比例都无限接近黄金分割,与宇宙和谐统一的震撼之美。再加上一套贴身,如丝顺滑的翠绿色连体长裙,把她袅罗动人的身材衬托得完美无缺。

女子透明的长发顺着水流轻轻飘散,惊艳的双眸低垂,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颗银白色的大珍珠,口中哼着一些不知名的,略带忧郁小调。

老人飘逸地降落在她面前,平静地看着她。

女子乌黑长长的睫毛缓缓抬起,一双明如秋水的眸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一下子可以看穿人的内心。

她一边轻抚着透明的秀发,夜莺般美妙的嗓音透过湖水缓缓传来:“乌拉诺斯教授,很高兴你又来看我。”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点沉重:“也许这已是最后一次了。”

“啊?”惊愕划破了她脸上的宁静,流转的眼波中蕴含着无比的失落与哀伤:“你们真的准备好离开了吗?”

老人伸手指了指湖面上的天空:“你看我们的恒星,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唉~”女子轻轻叹息,黯然神伤。

老人打开手中精美的水晶盒,盒内盛着两颗白色的小药丸。他把盒子往前轻轻一送,盒子随波荡漾,慢慢飘移到女子面前。

“我看,你还是吃了一颗吧,你将会毫无痛苦地死去。”

女子漠然地看着那两颗药丸,没有去接,转而问道:“你刚才看过我父亲吗?”

老人稍稍点了点头:“已经看过他了。”

“还是两颗,我爸他也不肯吃吗?”

“他不肯走,脾气还是那么暴躁。”

“我理解他的心情,如果他不是一个‘初世人’的话,或许现在母神星的总统就是他了。”

“没错,现实对于他来说是不公平,我也很同情他,但他不该选择如此暴力的方式表达心中的不满,这样做伤害了很多人,包括他自己。”

“其实他……算了,不要再提,事情已经过这么久了。”女子洁白如雪的纤纤玉手轻轻一推,盒子飘回老人的手里。

“至少他把你和蔚奇上校给毁了。”

“不要再说了,乌拉诺斯教授,求求你。”女子开始抽泣。

老人急忙安慰道“别哭,别哭,我不说就是了。”

女子习惯性地去拭眼角的眼泪,其实在水中,这是多余,因为泪水一流出来,马上会和这芬芳的湖水融为一体。

女子平静了一下,接着问:“乌拉诺斯教授,你觉得我和蔚奇上校还有机会见面吗?”

老人微微一怔,摇摇头:“多少年了,你还不能放下他吗?”

“教授,有秘密我要告诉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说吧!”

“因为有‘心灵之索’的关系,我觉得蔚奇的独立意识还清醒存在,大约二十年前我还隐约收到他的信息。他告诉我,他正和监狱长星泊前往一个极其遥远的星球。后来可能太远,信息就断了。这个秘密埋藏我心里已经很久很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老人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诧异,但随即就恢复平静,正色道:“别傻了,蔚奇上校和星泊监狱长的灵魂早二十年前已经被打入无识界,独立意识和记忆早已不复存在。他们的灵魂会服从宇宙业力分配,转生到某个无限遥远的星球,而且不一定为高等生物。‘心灵之索’已经断裂。可怜的孩子,一定是长期的孤独使你产生了幻觉。”

“不是,绝对不是幻觉!” 女子坚定地说。那双可以穿透内心的明眸,注视着老人的脸,似乎已经洞悉刚才他眼中,那稍纵即逝的惊讶。

老人有点不安:“好,假设你是正确的,哪又能怎么样?”

女子的眼中顿时闪烁出喜悦的光彩:“那么,你回去以后,能不能用‘万维改缘器’,把我和蔚奇上校相遇的概率调到极限?”

老人苦笑道:“唉,‘万维改缘器’也有它的作用范围,灵魂一旦进入无识界,就会被业力根据灵魂的能量等级进行分配,随机转生到存在生命的星球。即使在‘万维改缘器’上把你和他的相遇概率调到极限,也是徒劳。”

“我们刚才不是已经假设,蔚奇上校意识的还独立存在吗?”

老人犹豫了一下:“就算蔚奇上校的灵魂没有进入无识界,但母神星的法律规定,‘万维改缘器’不准用于个人,这个你是知道的。如果一定要用,必须得到总统的特批。”

“那么你赶快请示一下伯伯,你就说,这是我最后的愿望。我想他会批准的。”女子充满自信地说。

“好吧!我试试。”老人把水晶盒的盖子合上。“我要走了,赫丽亚。”

“再见!乌拉诺斯教授,我等你的好消息。”女子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老人两脚轻轻一点湖底,乘着他的大水泡,飞向湖面,然后飞出了香水湖。

过了几天,乌拉诺斯教授再次来到这神秘、美丽的香水湖。

“乌拉诺斯教授,那件事怎么样?伯伯他有没有批准?”赫丽亚一见面就充满期望地问。

“批准了,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在‘万维改缘器’ 把你和蔚奇上校相遇的概率调到极限。”

“啊!太好了!”赫丽亚一阵雀跃。

乌拉诺斯教授淡淡地说:“但我相信你俩们相遇的可能性依然为零。”

“没关系,谢谢你,教授。”女子抬头望着湖面上天空:“现在我的心中又充满了希望。”

“赫丽亚,这次真的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同时我也是最后一个来看你的人,除非你答应吃下这药丸,同我们一起迁徙。”乌拉诺斯教授又打开手中的水晶盒。

赫丽亚咬咬牙,决断地摆了摆手:“长途的迁徙可能会让我失去部分记忆,甚至忘记他。不行,我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有了‘万维改缘器’,我要等待和他见面的那一天。”

“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乌拉诺斯教授轻轻把水晶盒合上,收好。

彼此沉默了一会,赫丽亚问:“赫古奇伯伯呢?我想再见他一面。”

“我想总统先生他不能来了,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这次的行动关乎我们全族人的未来,不容有半点的失误。”

“就是说,你走了以后,不会再看见任何人来看我?”

“是的,原来驻守在这里的科学家早已全部调回总部参与筹备工作。明天,最后一批工作人员也会离开。等大迁徙开始,所有的人都离开母神星后,对于你和你父亲的能量禁锢场将会消失,你们可以在这母神星和这卫星上自由活动。”

女子注视着天空那颗最近的行星,眼中充满思念的神色:“母神星现在怎么样?”

“和这里差不多,防辐射层已经加到最大,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要是我能再次到‘夕阳谷’看日落就好了,看看‘夕阳谷’中那些美丽的‘日落花’,看看‘日落花’漫天飞舞的美景。”

“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夕阳谷’现在死气沉沉,所有的‘日落花’已经凋谢,不可能再有任何的美景。”

“我知道这是一种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女子的眼又充满了哀伤和失落。

“在梦中吧!”老者从怀中拿出一只金色的戒指:“戴上这个‘圆梦戒指’,可以让‘夕阳谷’日落的美景在你的梦中重现。”

赫丽亚接过戒指,轻轻戴在无名指上,神情略显安慰但依然黯然地说:“没错,在梦中,我不但可以看到‘夕阳谷’日落的美景,还可以和蔚奇上校一起在夕阳中漫步,多美妙!但是,梦毕竟是梦……唉~大家都走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赫丽亚,你还是看开一点吧!有相聚的欢乐必然会有分离的悲哀,这是谁也没法改变的真理。”

乌拉诺斯教授又拿出几朵凋谢发黄的花朵:“我昨天去了一次‘夕阳谷’,从那里找到几朵尚未完全腐烂的‘日落花’,希望这些花朵可以慰籍你空虚的心灵。”

赫丽亚满脸惊喜,颤抖着双手接过凋谢已久的花朵,送到鼻子前用力闻了闻。

这些花已经不香,还有股怪味,被湖水一泡,一些花瓣开始散落。但这些残花对于她来说却似是无比珍贵的瑰宝。

她把残花贴在脸上,闭上双眼,回忆昔日‘夕阳谷’中‘日落花’漫天飞舞的壮丽美景。”

乌拉诺斯教授看着她一脸的陶醉,不忍打断。

很久很久,终于开口:“赫丽亚,真的我要走了,基地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去完成。如果你和你父亲依然不肯跟随我们一同迁移的话,这真是要说永别的时候了。”

赫丽亚:“……”

“永别了,赫丽亚。”

“慢着,乌拉诺斯教授。最后我想请你帮我计算一下,如果我和蔚奇上校还有机会相见的话,会在什么时候?”

看着她美丽动人、充满希祈的眼睛,乌拉诺斯教授无奈地转过身:“这……这……对不起赫丽亚,蔚奇上校已经不存在了,我不可能计算出来。”说罢,白袍一挥,缓缓向湖面飞去。

“你就计算一下吧,即使是一个谎言。”赫丽亚动人的喊声在湖水中回荡着。

快到湖面的时候,乌拉诺斯教授蓦然回首:“或许……或许……在另一个太阳燃尽时。”

26.上山还神

第二天一早,胡拓邦背起背囊,启程前往峨眉山替母亲上香还神。临走之前跟爸妈说,为了节省时间,上完香以后就直接坐火车回金穗市上班。

峨眉山是我国的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位于四川中南部,四川盆地西南边缘的峨眉境内。在峨眉山市西南七公里处,高出五岳,秀甲天下。在我国的游览名山中,峨眉山可以说是最高的一个,最高峰万佛顶海拔3099米。山体南北方向延伸,绵延23公里,面积115平方公里。

长久以来,峨眉山以其秀丽的自然风光和神话般的佛教胜迹而闻名于世。她古雅神奇,巍峨媚丽。其山脉绵亘曲折、千岩万壑、瀑布溪流、奇秀清雅,故有“峨眉天下秀”之美称。

峨眉山距成都约一百六十公里,不算很远,从成都新南门车站出发,大约2小时就可到达。

胡拓邦在山下的一间小饭店吃过午饭,然后在附近的一个报摊买了一份峨眉山旅游地图和一条木棍。其实峨眉山他以前也来过一次,但峨眉山延绵数百里,地形复杂,自助游还是买份地图比较保险。至于木棍,是用来驱赶山中那些顽皮的猴子,峨眉山的猴子抢食物、抢包、抢照相机可是出了名的。

中午1点,他买了进山的门票,跟着长长的游人队伍,进入峨眉山。

现在时值初秋,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正是旅游的好季节。峨眉山中层峦叠嶂,古木参天;峰回路转,云断桥连;涧深谷幽,天光一线;奇花铺径,别有洞天。还有那扑面而来,无比清新的山风,犹如源源不断的甘露,沁人心田。

此行的第一目标地——报国寺,就坐落在峨眉山麓,是山下的第一座寺庙,同时也是峨眉山佛教活动的中心。

报国寺创建于明万历年间,为全山八大名寺之一,寺内正殿原供奉着佛、道、儒三教的代表,曾名“会宗堂”,有“三教会宗”的意思。清康熙帝取佛门“报国主恩”意,改名报国寺。寺门坐西向东,山门前的一对石独系明代所刻,山门上的“报国寺”匾为清代康熙皇帝御笔所题。本寺曾是“三教会宗”之地,至今有的门联语仍可见到几分道家韵味,如“独思喻道,敷从说经”。全寺占地近4万平方米,规模宏大。共有四座大殿,均建于清代的同治年间,从前至后,分别是弥勒殿、大雄殿、七佛殿、藏经楼。建筑依山而上,逐级高,有典型的四川庭院式民居风格。

胡拓邦此次虽然是来还神,但他不太喜欢香那股烟味,打算随便拜几下就算了。

不过寺院门口的几个卖香的大婶实在难缠,三寸不烂之舌,把进庙不上香的严重性上升到死后全家下地狱的高度,搞得不买就是千古罪人一般,不得不买好几束。

走进寺内,只见大殿庄严,香烟袅袅,香客、游人如鲫,接踵摩肩,好不热闹。

他在弥勒殿前金色大香炉的蜡烛上点着了香,一边参观一边上香。

开始的时候,他耐着性子,一个菩萨一支香,后来他觉得实在太麻烦,刚好他经过一尊观音菩萨像,他掏出数码相机,请旁边一个游客给自己照了一张上香的照片,准备日后寄给母亲看,证明自己已经上过香了。

然后他把剩下的香全部插到香炉里,双手合十,口中调皮地祷告:“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香我就全给你了,其他神仙想要你就分点给他们吧!阿弥陀佛!”

胡拓邦平时也挺爱好摄影,以前公司组织的几次摄影大赛他都拿过奖,现在正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五观堂、七佛殿、待月山房、积圣晚钟等等景点,一个都不放过。

他在寺内游玩了一个多小时,整个报国寺差不多都游遍了,拍了很多照片。看看表,是时候去别的景区了。

他走到山门前,忽然又停了下来,想了想,好像有件事还没做。

噢!对了,差点忘了要找这里的主持——云海大师,打听千幻的下落。

刚好山门有个小和尚在扫地,他就走过去问:“小师傅,请问你们这是不是有位主持,法号‘云海’。”

小和尚看了看他,点点头说:“对啊!”

“嗯,你能不能带我见见他,我有位朋友介绍我来找他的。”

“我们主持上个月云游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胡拓邦有点失望:“这么巧?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

唉,真是倒霉。不过不在就算了,反正现在怪病已经这么长时间没发作,可能已经好了,找不找这位大师也问题不大。至于千幻,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是等她自己找我吧。

接着胡拓邦去了第一山亭、摩崖石刻、儒释道文化长廊、秀甲瀑布等景区,一直玩到傍晚六点半,才在半山的一所酒店住下。

先洗了个热水澡,接着到酒店的餐厅吃晚饭。

吃完饭,他回到房间,大字型地躺在床上,全力放松身上每一个细胞。舒服!

嘿嘿,现在没有怪病和降头缠身,真是无比轻松舒畅。再玩两天,就回金穗市找份好工作。

他打开数码相机,欣赏今天拍摄的佳作。

他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往下翻,翻着翻着,当他翻到一张山茶花的照片时突然停了下来。

这张照片是在七佛殿前的花圃前拍摄的,当时他正准备进入七佛殿,就被花圃里怒放的山茶花吸引住了。其中一棵茶花树干很粗,每朵怒放的山茶花足有碗口那么大,简直是茶花中的珍品。他走过去,找了个最满意的角度,拍下了这张照片,这时刚好有个青年和尚走过,也被他一同拍了下来。

现在问题就是这个青年和尚,照片刚好拍到他的侧面。

胡拓邦觉得这个和尚好生面熟,不知在哪见过。他按了按相机的放大键,把相片放大,可惜由于茶花枝叶的遮挡,即使放大几倍,和尚的脸还是看得不太清楚。

胡拓邦躺上床上苦思冥想:这个人真得好像是……

把他认识的人一一数出来:“阿俊?不是,嘉悦?不是,JIMMY?更不是……”

咦?胡拓邦突然一拍大腿。

这人好像是隔壁焦伯伯的儿子,自己十几年的老同学——焦港军!对了,真得很像焦港军耶!

但他马上又否定了这个的想法,不可能,上星期焦伯伯才对我说,他的儿子正在金穗市的一间外资银行工作,还叫我回金穗市之后记住去找他,现在怎么可能在峨眉山上当和尚呢?搞笑。

胡拓邦又拿起相机,仔细地端详。

这个和尚真越看越像焦港军,不过已经几年多没见过他了,会不会记错呢?

可惜现在没有电脑,如果有电脑的话,可以把照片传输到电脑上,把照片再放大些。

躺着瞎猜也不是办法,胡拓邦是个急性子,遇到不清楚的东西总是急着要弄个明白。他一骨碌坐起来,看看墙上的钟,8:00。

不如现在就去报国寺探个明白。

说走就走,胡拓邦穿上衣服和运动鞋,拿了个手电筒和木棍就出了酒店的大门。

从他入住的酒店到报国寺,白天是大约半小时的路程,但在夜里可就不一样了,山路崎岖,加上参天的古木遮住了月光,走起来十分困难,有些地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到山沟里。

他足足走了一小时才来到报国寺。

到报国寺山门时,寺院的大门已经关了,里面传来沉厚的颂经声和敲木鱼的声。

胡拓邦走上前去敲了几下门。

过了一会儿,咣啷!大门慢慢被推开了,一个小和尚探出头来。

刚好就是今天扫地的那个小和尚。

他出奇地打量了一下胡拓邦:“施主,时候不早了,你要上香请明天再来吧!”

胡拓邦连忙说:“小师傅,我不是来上香,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呢?”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大师的俗名叫焦港军?”

“焦港军……焦港军,法号叫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今天来上香的时候,看见你们寺里有位师傅很像我的朋友焦港军。”

“师兄们的俗名我不是很清楚,我回去替你问一下,你明天再吧!”

胡拓邦还不死心:“你现在可否让我进去认一下,我一看就知道了。”

“对不起,施主,我们今晚有场特别的法事,暂时不接待游客的,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说罢就把大门关上了。

没办法,胡拓邦只好打道回府了。

他回到酒店的房间,觉得心有不甘,想来想去,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我真是大笨蛋!我有焦港军的手机号码,打个电话给他不就什么都知道啦?真笨!笨死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的里的电话薄,找到焦港军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27.和尚同学

刚拨过去,手机里马上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顶!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关机?”胡拓邦按了挂机键。

过了半小时,胡拓邦又打过去,对方还是关机状态。整个晚上,胡拓邦接连打了四五次,对方始终没有开机。

没辙,只好给对方发短信息了。内容是:你好!港军,我是胡拓邦啊!好久没联络你了,你现在好吗?看到短信后请马上复我。

这样,当焦港军一开手机,就会看到胡拓邦的短信息,而且胡拓邦的手机设置了信息报告,所以对方什么时候开手机,他的手机上会显示。

胡拓邦坐了半天的汽车,走了半天的山路,也很累了,一躺下就睡得像死猪一样。

第二天,一觉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阳光普照。

胡拓邦抓起枕边的手机一看,信息报告显示,焦港军在早上七点就开了手机,按理应该也看到短信。

这小子居然不给我回电话,岂有此理!见面打到他变猪头。

胡拓邦马上按了一下重拨,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听,

“喂,胡拓邦吗?”

电话里的声音果然是焦港军本人。

“嘿!老同学,我是胡拓邦啊!”

“阿邦,你好!你的短信息我收到了,我见这么早,怕影响你休息,所以没给你回电话,怎么样?这几年还好吧?”

“还不错,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啊……”对方迟疑了一下。

“我现在在汇丰银行。”

“是在金穗市的汇丰银行吗?”胡拓邦感觉对方声调有点怪怪的。

“对啊!唔……真对不起,我正在上班,我有空再给你电话,好吗?”

胡拓邦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既然人家正在上班,只好作罢。

“那……好吧!咱有空再聊。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胡拓邦觉得好笑,看来我真是认错人了,焦港军正在金穗市工作,怎么可能是和尚呢?

他打开数码相机,再翻出那张照片。现在再端详起看来,又觉得不太像了。

胡拓邦洗漱完毕,离开房间去餐厅去吃早餐。

经过服务台的时候,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微笑着呈上一张餐券:“先生,早上好!这张餐券是送给您的。”

胡拓邦有些愕然,接过餐券,不解地问:“为什么会有餐券送?”

“是这样的,每位入住我们酒店的客人,都有会得到一张素食餐券。您凭这张餐券,在次日中午2点前到报国寺,可以免费享用一个素食套餐。那里的斋饭味道可好了。”

“这么好?”胡拓邦拿着餐券反复细看,以防有什么消费陷阱。

“对啊,如果你有朋友来峨眉山旅游,记昨介绍他们入住我们酒店啊。”

“哦~原来是这样,行!”胡拓邦高兴地把餐券放进口袋里:“你们酒店真会做生意啊。”

嘿嘿!有免费午餐,肉类吃多了,偶尔吃吃素也不错。

胡拓邦在餐厅匆匆吃过早餐,又拿着地图,开始了一天的行程。

今天的路线是:迎宾滩、游人中心、博物馆、碑林、报国寺(免费午餐)、布金林、伏虎寺。

最遗憾的是,由于昨晚太晚才睡,所以今天早上不能早点起床去拍日出,金顶的日出和云海是很壮观的。

到了中午,胡拓邦拿着餐券再次来到报国寺。他在报国寺门口又遇上昨晚给他开门的那位小和尚,连忙上前打招呼:“小师傅,你好!还认得我吗?”

小和尚真是聪明伶俐,一眼就认出胡拓邦:“你就是昨晚来找人的那位施主吧,我替你问过了,我们寺里没有‘焦港军’这个人?”

胡拓邦笑着摆摆手:“不用问了,是我眼花认错人。我的那位朋友正在金穗市上班呢!昨晚打扰你了。”

“不要紧,人有相似嘛!”

“哎!对了。”胡拓邦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餐券:“小师傅,这张餐券是我们的那间酒店给我的,是不是可以在你们这免费吃斋啊?”

“是的。”小和尚接过餐券:“施主请随我来。”

胡拓邦跟着小和尚来到报国寺的素餐厅。

里面装修古朴、环境优雅,墙壁走廊,处处可见佛像、禅语。在此吃斋,让人有种超尘脱俗的感觉。

因为已经是午饭时间,有很多游客在品尝素菜。

小和尚找了一个空位让胡拓邦坐下,说:“施主,您先坐坐,饭菜很快就来。”

胡拓邦见这小和尚这么乖巧,就问:“对了,小师傅,见你几次,也算有缘,还不知道小师傅的法号。”

“小僧法号——玄空。”

玄空把餐券交给一个服务员就匆匆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就捧着一个托盆过来。托盆里盛着一碗白米饭、一杯清茶、两个素菜和一碗豆腐汤,素菜是木耳肉片和香油名笋。

既然是素餐厅,那肉片当然不是真的肉片,不过色泽和口感却几可乱真。那汤虽然是豆腐汤,味道却十分鲜美,还带着淡淡的花香。这里的斋饭果然名不虚传。

胡拓邦边吃边看着墙上的价目表。

哗!这里的素菜还真是不便宜,算一算,这顿免费的午餐如果是自己点菜的话,要36元哩。

快要吃完的时候,背后传来小和尚玄空和另一个和尚的谈话声。

玄空说:“师叔,厨房说茶叶快用完了。”

另一个和尚说:“不要紧,我已经叫人下山去买了。酒店那边说,今天一共发了八十九张餐券,你有没有数过,已经有多少人用过斋饭?”

“我数过了,来了八十一个,现在一点半,差不多了,不来的可能就不来了。”

胡拓邦觉得奇怪,另外那个和尚的声音这么年轻,怎么玄空会叫他师叔呢?他的声音好像还有点耳熟。

他回头一看。嘿,不看不要紧,一看口中的饭几乎要喷出来。那个“师叔”正是胡拓邦昨天拍到的,跟焦港军相貌极之相似的青年和尚!

实在是太像了!如果有头发的话,简直和焦港军一模一样。

胡拓邦停下了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年轻和尚。因为已经三年多没见过焦港军了,他怕自己真的认错人。

那年轻和尚也发现了胡拓邦看着他,先是一愣,继而露出惊讶的表情。

两人对视了数秒,玄空见两人呆若木鸡的样子,忍不住问:“师叔,你认识这位施主吗?”

青年和尚没有回答玄空的问题。

胡拓邦先开口:“请问这位大师如何称呼?”

青年和尚巴巴结结地说:“我……我……在下法号——无心。”

“无心?敢问无心大师俗名是……?”

“贫僧出家已久,尘俗的东西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你的俗名是不是叫焦港军。”

青年和尚有点尴尬,连忙把目光移开,微微低头:“这……施主你认错人了。”

通过这番对话,胡拓邦从这个无心大师的言谈举止可以确定,此人必定是焦港军无疑。

搞什么?难道他在玩,现在“白领一族”最新流行的短期出家?就算是,那也没必要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认啊?

胡拓邦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大笑起来:“哈哈哈!真的认错,不会吧?不要紧,我自有办法。”

他转过身去,从裤袋掏出手机,按了通话记录,找到焦港军的电话,再按了一下重拨,然后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这位无心大师。

随即,从无心大师的腰间传来了清脆的手机铃声,他顿时脸色大变。

胡拓邦得意洋洋地说:“想不到现在的和尚也挺时尚的,居然也用起手机来了。无心大师还不接电话?”

无心急忙伸手在腰间按了一下,铃声立刻停止。他对玄空说:“你去招呼客人吧!我跟这位施主有事要谈。”

“是,师叔。”玄空很识趣地走开了。

无心快步上前把胡拓邦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紧张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拓邦把手机放回口袋,表情搞怪地看了他一会,才慢条斯理地说:“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

胡拓邦玩味地看着他:“你也挺会吹牛的,什么‘我在汇丰银行’,什么‘我在上班,等下班再谈’。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容易上当?昨天我就看见你了,亏当时你走得快,没来得及逮住你。”

“就你一个人来吗?”无心的眼睛警惕地四处打量。

“就我一个人,怎么,想杀人灭口?”

“你一个人来峨眉山旅游?”

“喂!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当上和尚?还有,那小和尚玄空称你作‘师叔’,看来你辈份不低哦?” 胡拓邦嬉皮笑脸地问。

“这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

“不说也行,我马上给焦伯伯打个电话,说你撒谎,你根本没有去金穗市,不知为何跑到这报国寺来当和尚。”说完他拿出手机,装出要打电话的样子。

焦港军大骇,一把将胡拓邦的手机夺了过来,出手之快出乎胡拓邦意料。

他皱了一下眉头,说:“告诉你也行,你发誓一定要保守秘密。”

“没问题,大家一场兄弟,我一定保守秘密。”

“那好,这里人多,不方便。到我的禅房来。”

见焦港军这么神神秘秘,胡拓邦觉得很好玩。

28. 离奇出家

胡拓邦跟着焦港军来到普贤殿旁,这里有一幢小楼,小楼门口有一块牌子写着“游人止步”四个字。这里应该就是和尚起居的僧舍。

他们上了二楼,焦港军推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说:“这就是我的禅房,请进。”

哦?

胡拓邦好奇地走进房间。只见室内陈设十分简朴,一张单人床,床上有一个蒲团,被铺叠得整整齐齐;床边有一个古色古香的红木书柜,里面尽是一些大部头的经书;房间中间有一张黑漆木桌,桌上有一盘没点着的檀香和一个木鱼,旁边有几张木凳;墙上还挂着几幅略显发黄的佛和菩萨的古画。佛门气息相当浓郁。

胡拓邦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这房间就你一个人住?”

“是的。”焦港军顺手把门关上:“师父要我专心修炼,特意让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哗!还修炼?要成仙了不成!快快,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胡拓邦显得异常兴奋。

于是焦港军开始讲述他的离奇经历。

原来在三年多前,焦港军大学毕业。几年来,家里为了供他上大学,已经向亲友借了不少钱。

他得知胡拓邦在金穗东山大学毕业,而且已经找到了工作,决定到金穗市找胡拓邦,希望在金穗市找到一份薪水较高的工作,早日还清家中的债务。父母也很赞成他的计划。

那天早上,他到成都火车站,准备坐火车到金穗市。他在车站报摊上买了一份《成都日报》,一边等车一边看报纸。

无意中看到这样一则新闻:近日,有游客在峨眉山九老洞的石壁上,发现了大量奇特的石刻字体。九老洞是峨眉山最大的洞穴,全长1500多米,内分三段,首段长约120米,游客可直立行走,中段为网状交叉的迷宫型洞穴,长约160米,游客不宜深入;下段为裂隙型洞穴,难以容身。这些文字正好位于中段和下段之间的洞壁上。近日,一群盲人学校的学生进入洞中游玩,有几个学生抚摸石壁的时候,发现石壁上凹凸很有规则,无意中发现了的这种文字。这种字体十分细小,手法极其精细。考古学家翻阅了世界各国的文字记载,均未发现一种文字与之相似,怀疑是一种未被发现的古代文字。成都市政府已把这个山洞列为文物重点保护对象,派出多位专家赴现场考察。为了鼓励广大民间学者共同参与,决定悬赏十万,奖励成功破译石壁上古文字内容之人。

报纸上还附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拍摄了十几这种文字。

焦港军蹙眉端详这些古文字好一阵子,突然觉得有一种难以言状的亲切感。

他闭目冥思,半晌,脑海里竟然领悟出这十几个文字的意思:改造异常困难,我们决定长期留下……

到底留下干什么呢?照片上就这十几个字,没下文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从未见过这种文字,为何好像天生就认识一样?这报上说了,谁能够破译石壁上文字内容,就会得到十万元奖金。

哗!如果我真的成功破译了文字内容,得到了那十万元,那家里钱的问题不就全解决了!对,事不宜迟,马上上峨眉看看,说不定这十万块注定是我的。

他立刻把火车票退掉,坐汽车前往峨眉山。

当他心急火燎地赶到九老洞前,那里已经人头涌涌。在离九老洞口几米的地上有一条红线,竖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谢绝参观,非工作人员不得进入。现场有几个警察在现场维持秩序。

他一边努力往前挤一边大喊:“请让一让,我知道那文字的意思!我知道那文字的意思!”

一个胖警察挡在他面前,把脸一板:“嚷嚷什么?”

“我知道那文字的意思。”焦港军兴奋地说。

“你?”胖警察十分怀疑地打量着他。“你那个单位的?有工作证吗?”

“我是大学生,刚毕业,还没有单位。”

“读哪个专业?”

“会计。”

胖警察瞪大了眼睛,不高兴地说:“嘿!现在是研究古代文字,你学会计的来凑什么热闹?走开!走开!”

焦港军被挡了出来。

他当然不甘心,但又不敢硬闯,只好在附近徘徊,看看有没有机会碰到一些负责人之类的人物,直接跟他说。

这时,不知何处闪出了一个老和尚。他身穿黄色长袍,精神饱满,脸色红润,样貌慈祥。他似乎听到刚才焦港军和警察的对话,亲切地问:“小伙子,你真得知道洞里文字的意思?”

焦港军忿忿不平地说:“当然知道,可他们不让我进去。”

老和尚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一个字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焦港军一眼就认出这个文字,和报纸上说的奇怪古文是同一种的文字。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说:“这个字翻译成汉字应该是‘力’的意思。”

老和尚眸子里露出惊喜之情,忙不迭问:“小伙子,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三。”

“几月出生?”

“六月。大师你问这个干什么?”焦港军一脸迷惑。

老和尚听了欣喜若狂,一手拉着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师兄,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来,快跟我走。”

“什么?我是你师兄?开玩笑!”

“师兄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咱们回去再说。”

“去哪?”焦港军警惕地问。近来有些骗子打扮成和尚、尼姑行骗,他对这方面的新闻也略有所闻。

“当然是回报国寺啦!”

焦港军不认识这个老和尚,当然不肯跟他走了:“为什么我要跟你去?不去,不去,我要进洞里翻译那些文字,我要拿奖金!”

“哎呀!师兄,别闹了,乖,快跟我走。”

“你这老和尚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谁是你师兄?快放手,别拦着我去发财!”焦港军用力想甩开老和尚的手,可是老和尚手劲很大,五指如钩,他竟然怎么甩也甩不掉。

老和尚急了:“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快跟我走!”

“那是十万块,不是十元,你这老和尚哪有那么多钱?”

老和尚不再和他言语,手一使劲,强行就拉他走。

焦港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居然挣脱不了这看上去已近八十多岁的老和尚。不过听老和尚说会给他钱,有点好奇,想看个究竟,就半推半就地跟他走了。

老和尚拉着焦港军一路疾行,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报国寺。他们一直走入方丈室,老和尚才把他的手放开。

一下子跑了这么长的路,焦港军不但两脚发软、气喘如牛,被和尚抓住的手腕也隐隐作疼。相反那老和尚居然只是稍稍有点面红。

他很想大骂这个疯和尚一顿,无奈现在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

老和尚等他稍稍喘过气,才说:“我有些东西给你看,看了以后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然后如果你还想走的话,我不会拦你。”

他气喘吁吁地问:“什么……什么破玩儿?快拿出来!”

老和尚从柜子里拿出三个钵盂,一个黑色,一个白色,一个黄色,笑吟吟地问:“这三个钵盂,如果要你挑一个,你会挑哪一个?”

焦港军看看那三个钵盂,发现白色的那个钵盂是用白玉做的,晶莹剔透,非常名贵;黑色和黄色的钵盂则是陶瓷做的,显得平平无奇。他逐一拿起这几个钵盂,仔细端详。当他触摸到那个黑色钵盂的时候,心中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觉得这个钵盂中似乎蕴含某种东西。

于是他指着黑色的钵盂说:“我选这个。”

老和尚的面上再度露出喜悦之色:“很好!”

接着老和尚又拿出三串黑色的念珠:“这有三串佛珠,如果要你挑一串,你会挑哪一串?”

这三串念珠几乎一模一样。

焦港军干脆闭上眼,用手去摸。很快他就发现触摸其中一串念珠的感觉,跟触摸黑色金钵盂的感觉一样,他就拿起那串念珠说:“我挑这个。”

老和尚微笑着摸着胡子,满意地点点头:“对,对,对!非常好!”

焦港军却冷冷地问:“我现在可以走啦?”

“你先别急,我还有东西给你看。”

老和尚拿出几本经书,放在他面前:“你自己慢慢看。”

他没好气地翻开其中一本。嘿!里面竟然全是那种奇特的古文,旁边还有些汉字的注解。

他非常震惊:“莫非那……那石壁上……的文字是你刻的?”

老和尚在不紧不慢地再一个蒲团上坐下,把腿盘好,合上双眼,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说:“那些文字是我们五人,在很久很久以前一起刻上去的。这经书上的文字是你前世从石壁上抄下来,并翻译成汉字。你上一世突然圆寂,什么遗嘱也没有留下,害得我们找你找了二十多年。还好,今天你自己找回来了。”

焦港军很鄙夷地看着老和尚:“什么前世今生的,你这和尚真是疯得无可救药。本公子没时间跟你胡扯!”说罢转身开门,冲了出去。

背后回荡着老和尚的声音:“你一定会回来的。”

焦港军又回到的九老洞前。他努力推开看热闹的人群,刚想跨过那红线。那个胖警察一眼就认出他,一步冲上前来拦住他:“嘿!你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他恳求道:“警察大哥,我真的知道那古文的意思,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吧!求您了,求您了。最多我的了奖金,分一点给你。”

那警察见他死磨硬泡又说得这么认真,考虑了一下,说:“让你进去是不可能的,你等一下,我找个专家出来,你自己跟他说。”

胖警察走进洞里,过了一会儿,和一个老头走了出来。

胖警察指着焦港军:“就是他。”

老头用非常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焦港军:“你能够破译石壁上的文字?”

焦港军激动地说:“是!是!”仿佛这个老头就是给他带来十万大元的财神爷。

“那好。”老头拿出一张纸给焦港军看:“这上面有几个从石壁上抄下来的文字,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焦港军看着这几个字想了一下,说:“这几个字翻译成汉语的意思分别是‘水’、‘河流’、‘树木’。”

老头指着第一个字:“你说这个文字代表‘水’字?”

焦港军点点头:“是。”

“你怎么证明这是代表‘水’字?”

“这明明就是代表‘水’字嘛!为什么要证明?”

“你有关于这种古文字的资料吗?”

“没有。”

“是谁教你认识这种文字的?”

“没有人教我,不知为何,我觉得我自己天生就认识这种文字。”

“你天生就会?哼!真是开玩笑。”老头转身对胖警察说:“以后,再有像这没有任何根据就说自己能翻译古文的人,一律不要理他,我不想浪费时间。”说罢转身回到洞里。

焦港军急了,连忙追上去:“哎——你别走,我真的认识这种文字!”

胖警察一手把他推了回去:“你以为乱说一通就能骗到那十万块钱,想得倒美!像你这种人,今天已经来了几个了。马上滚蛋,再不走把你抓起来!”

焦港军垂头丧气地下山,一边走一边想,是啊!人家凭什么信我呢?因为翻译得对不对,根本没有标准答案,你说是这个意思,别人可以说是另外一个意思。其实我也是凭直觉,认为是这样解释。算了,看来那十万大元是没指望了,还是脚踏实地,到金穗市找工作吧!

这时他才觉得肚子饿,原来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有七八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他伸手去摸裤袋,想拿钱包买点东西吃,突然心里一凉了半截,糟糕!袋口的钮扣不知什么时候被割掉,里面钱包不翼而飞!

一定是刚才在人堆里被人偷了。这回惨了,钱包里有很多证件和一半的路费,剩下的钱已经不够买火车票了,回家就勉强可以。可是,现在回家肯定被爸妈骂死,因为家里好不容易才凑得这么点路费。

他真是进退两难,真后悔自己一时贪念,到峨眉山来。

天渐渐黑了,路上的已经没有游人了,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在山路上游荡着。他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几乎要哭了。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那老和尚刚才说过,如果我跟他回报国寺,他可以给我钱,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现在走投无路,也只有找回去找他了。

他又来到报国寺,远远就望见,那老和尚站正在寺院门口向着他微笑。

他走上前去,怯怯地问:“大师,我的钱包丢了,你说过,如果我跟你回报国寺,你可以给我钱,我现在来了,你给我钱吧!”

老和尚慈祥地说:“天黑了,进来再说吧!”

他跟着老和尚来到方丈室。

老和尚往酸枝靠椅上一坐:“给钱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他警觉地问:“什么条件?”

“就是你必须在这里当四年和尚。”

“啊?”他吓了一跳:“什么?你要我当和尚?还要当四年?这怎么可以!我家里欠了人家不少钱,我要去南方打工还债呢!”

“你听我说。我每月会给你三千块,你可以寄回家里,以赡养家中的父母和还债。你可以跟你父母说,你已经找到工作了。在这四年中,我会传授你功夫,你务必勤加修炼,不准偷懒。四年之内,没我的指示,不得擅离本寺。四年之后,如果你还是决定要走的话,我也不会拦你。这件事你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意下如何?”

他心里的算盘高速地盘算着:就算我到金穗市打工,每月也未必能挣到三千块,现在包吃包喝还有三千块,合算!何况又不是当一辈子,四年后,等我存到了一笔钱,就回家做点小生意。好,就这么定了。

他点点头:“好!我同意。但是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这庙里很缺和尚吗?”

老和尚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傻小子,这么快就忘了?我白天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你前世是这间报国寺的主持——天灯方丈,也是我的师兄。不知为何,你那次圆寂之前没有留下指示,说明转世的地点,所以我们一直也没有找到你。今天真是菩萨显灵,让我在九老洞前碰到你,所以我就把你拉了回来。”

他一面迷惘:“难道我真是你的师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慢慢你就会明白的。不过,虽然前世你是我的师兄,但是现在我是你的师父,没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你可以称呼我一声‘师弟’,在其他人面前,你必须我叫‘师父’。我的法号是‘云海’,人称‘云海方丈’。我原来有三个弟子,法号分别是无尘、无明、无灭。现在你是第四个,你的就叫‘无心’吧!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听三位师兄的话喔。”

焦港军双手一摊:“你要我当和尚总得到当地部门办个登记吧?我的身份证和钱包一起被人偷了,怎么办?”

“哈哈!”云海方丈指了指他的背囊:“你的钱包已经回到你的背囊里了,不信你瞧瞧。”

他急忙打开背囊,天啊!钱包果真在里面。再仔细翻了翻包里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少。

他忽然似乎略有所悟:“哦——怪不得你说,我一定会回来。一定是你先前偷了我的钱包,刚才趁我不注意又偷偷放到背囊里去。”

“去!我才不稀罕你的钱包,是一个小贼偷的。刚才是我用搬运术把它取回来。不信?让你再看一次。”

只见云海方丈伸手在空中一抓,手中变魔术似的多了一个钱包,他的手再一抖,那个钱包瞬间已出现在港军的手里。

哗!神了!

云海方丈说:“你手中这个钱包是那个小贼的,也归你了,算是对他的一点惩罚。”

焦港军已是目瞪口呆,这老和尚会有这么厉害的法术,真是活神仙。九老洞自古就有仙人的传说,没想到今天第一次来就遇上了。

从此,他就成了云海方丈的徒弟,小和尚玄空是二师兄无明的徒弟,所以玄空称他为“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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