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舒亦薰是一个乖学生,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整理笔记,回家认真做作业,每次考试都在全年级上游的位置,总是听从老师的话,从来不敢忤逆老师,和同学间不怎么说话,性格闷闷的,而墨潇何却不一样,仗着家里面有钱和那张帅的惊动国务院的脸在学校里面为所欲为,看谁不顺眼就把人给弄进医院,下课时会靠在教室门口朝路过的漂亮女生吹口哨,弄得被吹口哨的女生心不在焉,眼睛里面红心乱串,对于他的座位,班主任非常头疼,让他一个人坐吧,墨大公子哥又不乐意,和男生一起坐,他就会领着同桌的男孩子朝女老师使坏,和女生坐,他就会把人家女生扰得心神不宁,所以,老师决定让他和舒亦薰坐在一起,因为她的话很少,性格孤僻,全班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墨潇何了。
上课的时候,顾潇何用笔头去碰舒亦薰的胳膊,舒亦薰转过头,他笑容灿烂地说:“喂,舒亦薰,你看今天穿上蓬蓬裙的英语老师像不像Superman?”
很幼稚的一个问题,舒亦薰紧抿嘴唇,腰脊挺得笔直,认认真真地听讲,没有回答墨潇何的话。
墨潇何看着呆板的舒亦薰挑眉,拿起笔在笔记本写写画画,舒亦薰不经意间侧过头看到认真的少年,心中莫名的一滞,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泻在少年的侧颜,他的额头有漂亮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墨潇何脸上的绒毛,他真的长得很像天使。
“舒亦薰,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英语老师叫道舒亦薰的时候,墨潇何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眼神玩味地看着她,在舒亦薰回答完问题准备坐下的时候,他嘴角不禁勾起,眼底笑意更深。
“咣当……!”的一声,舒亦薰摔在了地上,头磕在后桌的桌角,疼得她呲牙咧嘴,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转,但是终究没有流出来。
“怎么回事?”英语老师问。
“哎呦,舒亦薰你个大傻子,坐个凳子都会摔跤!哈哈哈哈……”在墨潇何赤裸裸的讽刺下,全班捧腹大笑,舒亦薰在班上一直属于那种可有可无的隐形人,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脸瞬间涨红,抬起头,用一种与世界脱节的漠然目光看了墨潇何一眼,用手拖住凳子费力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什么的灰尘继续拿起笔,埋下头抄笔记,大家还在一团哄笑中,墨潇何却笑不出来了,他看着眼底没有一丝泪意的舒亦薰心里挺复杂,挑了挑眉,心里很激动,以后,不会无聊。
墨潇何有着有钱人家公子都惯有的毛病,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放学舒亦薰向食堂走去的路上总有人朝她指指点点,刚开始她认为是她摔跤的那件事引起的,可是后面看来又不像,因为那些嘲笑中还有鄙视,她的心里面很纳闷,笑的人多了,她也明白了,用手往背后一摸就撕下来一张纸条:我不是处女!
舒亦薰知道,这是墨潇何的杰作,因为上课的时候她就看见他在本子上面涂涂画画,突然心里面感到非常地厌恶他,厌恶墨潇何这个幼稚的人。
那段时间舒亦薰受到了很多的欺负,每天都有,变着法的欺负,虽然很委屈,但是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咬着牙,默默地承受他自以为威风的欺负。
例如吃饭的时候会有人给舒亦薰送礼物,她莫名其妙地打开会从里面爬出一只蟑螂,她被吓得扔开盒子,可是好巧不巧,蟑螂刚好落入碗里,她皱眉抬头,墨潇何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的身后是一群男生,正在起哄地吹口哨,舒亦薰咬了咬嘴唇离开食堂,她不怕她没有饭吃,她怕透了的是成为众矢之的,她害怕被这么多人看着……
直到有一天,讨厌的墨潇何终于把隐忍得像小超人一样的舒亦薰弄哭了。
舒亦薰有一个宝贝牛皮袋,里面装着舒亦薰视为珍宝的东西——她拍的照片。
舒亦薰从小就是留守儿童,和爷爷一起居住,爸爸妈妈都在北京打工,因为从小没有父爱和母爱,舒亦薰从小就孤僻,其实她也像其他留守儿童一样渴望爱,可是拥有爱的世界仅仅只有过年的那几天,父母回来的那几天,舒亦薰为了证明自己曾经拥有过爱就整天缠着爷爷给自己买相机,老人家拗不过孙女,就去给她买相机,过马路的时候却被车子撞了,死的时候怀里还紧紧地抱住相机。
一个白色的相机,血泊中依旧白的刺眼。
那时候的舒亦薰才初三,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爷爷,抱着爷爷的骨灰盒哭了一夜,从此以后更是沉默寡言,后来,父母从肇事者哪里得到一笔赔偿费以后,就把她从乡下接到了北京城,她便和哪里说再见,便和那段痛苦的回忆告一段落,可是,却不再开心,因为她北京城的家不止有她一个小孩,她还有一个妹妹,父母的掌上明珠,舒亦凡,一个非常任性的女孩子,会在父母的怀里撒娇,这些是在舒亦薰身上永远不可能看到的,她不会讨好父母,所以常常孤独……她喜欢跟植物交流,因为舒亦薰乡下的爷爷喜欢种花,他是一个喜欢花的人,他希望舒亦薰成长成像太阳花一样的女生,可是她却让他失望了,在潮湿阴暗的地方她只能成为一根不起眼的草。
但是,她也甘愿成为一根草,一根平凡的草,因为平凡才安全,可是如今这根草却要被人连根拔起……
那个牛皮袋里面是舒亦薰每次路过花店时用那个白色相机拍的照片,她想,她要珍藏这些美丽的花照,等待长大以后把这些花买了安放在爷爷的墓碑前。
那个下午,天气非常的闷热,舒亦薰的汗液从额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微喘着气进入教室,却看见墨潇何站在教室里面的课桌上,身下是一些仰视着他,簇拥着他为王的小喽喽,他拿着她藏在课桌里面的牛皮袋。
舒亦薰的手紧紧地抓住书包的被肩带,手指骨骼泛白,眉头紧皱,近似于求地朝墨潇何说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句话:“墨潇何,我求你了,把照片还给我好不好?”
没有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舒亦薰居然出口反驳了,墨潇何像胜利的蝈蝈一样笑的意气风发,男少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他用手指转动着牛皮袋,邪光流溢地说:“舒亦薰,想要?你跪下求我好不好,你跪下,我就给你……!”墨潇何认为舒亦薰像男子汉一样坚强,所以,墨潇何想让舒亦薰对他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