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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太虚幻境大揭秘 之二

(二)

黄昏时分下起的雨一直没有停,到这时越发下得大了。维纳斯把阳台的门窗关上,看三个男人都没有要告辞回家的意思,就又给除张朴明之外的每人面前杯子里斟满了水。

考探索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盒盖由里面拿起一颗药丸,用半杯温水服下,望着张朴明说:“你不说我还清楚,你一说我反而糊涂了。现在我是读40回的好,还是读80回的好,抑或是学程伟元连脂批一回都不读的好呢?”

张朴明一番好意地说:“此岸中才有的这些问题,在彼岸原本不成其为问题。不如我们一块儿上那儿去吧。”

“什么我就上哪儿去?要去也可以,你先说说看那儿有什么好处?”考探索并不知道领情。

张朴明依旧坦诚相告:“那儿好就好在色即是空,空不异色,通达无碍,自由自在,觉迷不二。”

一杯清澈飘香的热茶,杯口冒着腾腾的白气。典白文在烟灰缸里按灭了手中的烟头,端起茶来喝了两口,咳嗽一声,说:“既然有这么些个好处,那么彼岸有哪几个码头,又分别叫做什么名字?我们去了也好找地方上岸。”

“因为去的人不多,目前只有一个叫做‘三脱’的码头,分为脱俗、脱雅、脱痴三个过道,对口办理通关业务。这也就是‘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两句诗的要义之所在了。其中,‘三春’指的是迎春,探春和惜春,而不是什么三个年头的春天或者一年的春天分为孟春、仲春和季春。迎春的‘痴’前文业已交代过,惜春的‘雅’更有书中她跟尤氏的对话可以为证,探春的‘俗’这里要多说几句。她为了能抱王夫人的大腿,作践起赵姨娘来可以说是令人发指。虽说她的生母不争气,给了她这么做以口实。但稍经指出,谁都不难看穿她那副伪君子的真实嘴脸。”说着,张朴明往自己的杯中加满了可乐。见没有人答话,补充道:“去是去哪里?去的是彼岸。诸芳不外乎雅芳、俗芳和痴芳。‘诸芳尽’就是说全都去了,也即众生皆可成佛的意思。要问‘三春’到了群芳归源的彼岸是什么‘春’,不用说也该知道,就是所谓的‘元春’。她省亲时建造而成的大观园,其作用是给接下来的‘群芳会’提供个空间。元春会芳和群芳归源,用甄士隐的话说就是‘来自有地,去自有方’。或许有人要问,别忘了元春的皇妃身份。现在,彼岸和皇权之间给划上了等号,岂非是不伦不类?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要去读一下《西游记》,谁都可以找得到。在降服石猴这件事上,如来佛祖和玉皇大帝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还有,这两句诗居然出自秦可卿之口,也颇为耐人寻味,宝玉正是在她的屋里梦游的太虚幻境。这样,也就泄漏了“真事隐”和“假语存”之间一喉两声的玄机。”

“好别致的解读,发前人所未发。那么,‘日月双悬照乾坤’,这也是书中常被人提到的一句诗。它又是什么含义呢?”维纳斯也爱听中国的相声,这是她在欧美文化里找不着的,这一句问得犹如是在捧哏。

张朴明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接过话茬儿说:“你不问,我打算也要说它一说。不难设想,元春的一生也就先后生活在贾府和皇宫这两处地方。用她自己的话讲,皇宫是见不得人的地方。言下之意,贾府才是见得人的地方。日月即白天黑夜,分别是见得人和见不得人的意思。见得人的是什么?是石头上记录的假语村言。见不得人的是什么?是皇权下发生的家亡血史(贾王薛史)。所照的乾坤又是什么?是真事中隐去的太虚幻境。这里只是初步提一下,后文还会有详细解释。至于说‘日月’二字暗示了两派敌对势力之间的宫廷斗争,那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再说脂砚斋,他只知道把‘四春’的名字谐音成‘原应叹息’,这貌似跟作者有不一般的关系。实则不然,诸如此类的皮相之谈,对探索真事来说不足为据。几位,不要痴迷于曹、高、脂、程,而放着自在佛不做,那不亏大了?切记,切记。”

考探索除了脂砚斋尤其是畸笏叟,他的耳朵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喝道:“记什么,记。你说要揭秘太虚幻境的,现在怕是都忘了吧?我已经忍了你两回了。上一回,把该死的高鄂和无所谓的程伟元两个人啰啰唆唆说了一大堆,这一回又跟我说什么三脱不三脱。你见过哪些色?又懂过什么空?谁耐烦听你胡诌个没完。”

张朴明打算唬他一唬,说:“脱俗、脱雅、脱痴,这不是我的发明。它不过是把《坛经》中六祖慧能所说的‘无相、无念、无住’给换了个不那么专业的说法而已。你不信就去找一本来好好读一读,看我是胡诌不是?”

考探索对禅宗本来就是半懂不通,听说这是六祖的意思,果然被吓得不说话了。但这只是下一次交锋前的风平浪静,你懂的。

曹雪芹在《红楼梦》的头一回里就清楚地说了,他写的是“情色空”三位一体之间的关系(具体的原文因所有的版本均无异文就不再转录了)。典白文对此始终不解,问张朴明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不觉得色空两个字和《红楼梦》之间有什么关系?”

张朴明像是要荒唐到底,说:“这里就要说到脂砚斋和他的脂批了。打哪儿说起呢?脂砚两个字有的时候也写做脂研,顾名思义,就是把脂研成粉的意思。要知道,脂和粉是古人用来化妆的颜料,或者干脆点就叫做色。它的作用在于帮助女儿们妆扮成她想要长而长不成的那个样子;同样,脂批的作用就在于帮助曹雪芹表达出他想要写而没写出的那些意思。”

维纳斯拿着一把勺子正在那儿搅拌着自己杯中的咖啡,听到这里开口说:“据脂批中说,第13回的开头少掉了四五页纸的内容。这里头会不会藏有什么鲜为人知的清宫秘史?”

“要我说,这只是表示前80回在这里有一处硬伤,被分成了12回和68回两个部分。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意思。”张朴明轻描淡写地说。

维纳斯抚掌笑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即是好,好即是了。可简单是简单了,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12回,40回,68回(这是自然数字的次序),这三个数字之间构成了一个等差序列。这样的结构就很难说它是偶然的巧合了,应视之为蓄意的安排才对。这里的关键是一个次序问题,12回,68回,40回(这是小说文本的次序),它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这样来看:曹雪芹在68回的主体部分中没有表达出来的原意,经高鹗所写的40回伪续掩盖后,又在前12回的梦境中象征性地显现了出来,即真正有意义的是68回,40回,12回这样一个次序(也就是自然数字在镜像中的次序)。《红楼梦》既然写的是水中月和镜中花的故事,当然这个次序才更为重要。”张朴明在杯里的可乐中加了块冰,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说:“这里还有一点值得引起注意,就是前12回和后40回都不能自己判断自己的真假,也即是说,它们是没有自性的,或者干脆点就叫做空。只有整个小说的主体部分68回才是真假的价值判断标准。”

“这个话怎么讲?我没弄错的话,你三个次序的理论来源于弗洛伊德。他认为人的梦境是情的欲望受到理的压抑后,不得已而采取的一种象征性满足方式。在这种方式之下,‘情’说满足并没有真实满足,而‘理’说压抑又没有彻底压抑,实为双方达成的一个妥协。就像是据第五回那个著名的梦境,你只知道结尾不是高续所写的那个样子,但你不知道结尾应是脂批所说的哪个样子。用个公式写出来就是,梦的象征(12回,合)=情的欲望(68回,正)+理的压抑(40回,反)。这个公式的次序也就是小说文本的次序。”维纳斯急切地想要问个究竟。

这时候,张朴明已经把维纳斯视作了自己的一个知音,朝她点了点头,说:“对的。这也就像电影《东邪西毒》台词里所说的‘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第五回里的梦境只是个作者没能实现但又忘却不了的续书记忆,并且是象征性的。如此而已,哪里还会有什么佚稿?一直以来,后40回假不假是个问题。好在我们可以根据它与68回艺术风格的不同以及一个经得住脂批而另一个经不住脂批(即情节走向的不同)判断它是假的。其实,开头12回真不真同样是一个问题。就说刚才提到的68回,一开头秦可卿就死了,接着给她办了一个奢华的葬礼。有人统计过,这其中就有不下十几处的疑点都是与常情不符的。”

维纳斯提醒张朴明说:“奇了怪了。写出中国古代最伟大小说的曹雪芹,难不成就这么个水平?”

“那几乎不大可能。他这么写了,又借脂批把它点出来,是有着极深用意的。”张朴明对这个问题早已经深思熟虑。

考探索等个正着,赶忙说:“这个我知道,现在已经从可卿的身上发展出了一门新的学问‘秦学’。你说的是这个吧?”

张朴明依然看着维纳斯,说道:“我所说的用意不是指替秦可卿的身世翻案。按说,前12回中如果做了相应的铺垫,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楚,这些疑点都应该得到合理的解释。现在既然解释不了,那就反过来说明前12回的真实性值得怀疑。”

考探索见张朴明看着别人----可气的是还是个美女----回答自己的问题,怒道:“你少要胡扯,哪个作者能够容忍别人怀疑自己写的东西?”

“曹雪芹毕竟是曹雪芹,他注定就是与众不同。12回与68回之间的这个矛盾,客观地说,脂砚斋也是发现了的。不过,他对待矛盾的态度极不严肃,同时处理矛盾的方式又极为幼稚。他也不知道,前12回的‘真’就如同后40回的‘假’一样,是需要心灵来做出判断的。于是就编了个谎,说有几页纸给弄丟了。这样一来,所有的疑点都不再成为疑点了,因为所有的答案都在那几张丟失的纸里头。----要是这个逻辑成立的话,那我告诉你,我亲眼见到过曹雪芹写的几页文字,里头提到说脂砚斋所说的第13回开头少掉了四五页纸这件事完全是一派胡言乱语。不过抱歉得很,这几页文字已经被我弄丢了。----话再说回来,开头12回我们现在说它真,其实也是判断的结果。因为它和68回的艺术风格完全相同,并且两者都能经得住脂批(即其中伏线所提供的情节走向是一致的)。可是,遗憾的是,这一点而且是异常重要的一点,并没有引起新、旧‘红学’足够的注意。”张朴明只是出于一时忘情,刚才多看了维纳斯分把钟。这番话没有说完,已然恢复了常态。

维纳斯也看出来了张朴明的尴尬,似有若无地说:“太虚幻境的秘密就在于价值判断的心灵,朴兄的这个说法我还是头回听说。”

“这也是个老生常谈,我只是把它从故纸堆里挑选出来,作为进入隐去之真事的不二法门。这里,作为真假的价值判断标准,68回也就是所谓的至真了。真假虽有不同,但判断真假的标准没有不同。作为至真,它自己就能判断自己为真。”张朴明照常说自己的,对“朴兄”这个称呼,既没答应,也不拒绝,采取听其自然的态度。

考探索听见两人称兄道妹,心中那滋味怎是一个酸字形容得了,没话找话地说道:“曹雪芹既然参透色空两字,那就做他的和尚去好了。干吗又用十年辛苦再来写俗世的这个情字?他是吃饱了撑的!”

听了他这个说法,维纳斯几近崩溃。抢在维纳斯没有崩溃之前,张朴明回答他说:“情色空这三个字,是曹雪芹亲笔写在书里头的,并且程高本与脂评本都没有异文。这件事你搞不懂,不能证明是曹雪芹吃饱了撑的。”

“曹雪芹难道是因为吃不饱饿的,才写出他的旷世奇书《红楼梦》来的?”维纳斯接过来说,调皮地眨着眼睛,丝毫不见了快要崩溃的样子。

“依你说,‘色’说的是有无,而‘空’说的是真假,怎么又能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呢?”考探索装作没有听见。此刻,他自己俨然成为了情教的教主,摆出一副与佛教的‘色空’势不两立的架势来。

张朴明也不管他情教礼教,只管实话实说,道:“这个话要反过来说就容易清楚了。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这里的异就是离异的异,色离不开空,空也离不开色。也就是说,有无和真假之间是一种‘缘起性空’的联动关系。”

三人之间上演的这出好戏,被在一旁的典白文瞧了个不亦乐乎。他和考探索素来话不投机,这在广大红迷当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这一刻他要卖个人情,改善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说:“《红楼梦》原稿的结尾部分,据脂批中说,由于种种原因给弄丢了。要是运气好的话,我看还能被找到也说不定。”

“我开始读《红楼梦》的时候,还没有见到脂批,误以为判词中预言的结局就是高鹗续书中所写的样子。后来见到了脂批,才知道判词原来还可以做另外的解释。所以,全部的真相就是:68回中隐藏的原意(即至真),没脂批的时侯被高续(后40回即假)所掩盖,有脂批的时侯又在梦境(前12回即真)中显现出来。这种三位一体的结构明显地是精心构思而成,哪里还会有什么丢失的原稿?关于结尾弄丢的谎言,我将在下篇中把它彻底戳穿。前面我分析过,一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就说原稿弄丢了,这是脂砚斋拿手的绝活。由此,诞生了一门叫做“探佚”的学问,一门心思在假语村里捕风捉影和胡编乱造,把个‘泥(男)和水(女)’构成的世界搅和得是一蹋糊涂。”说完,张朴明几口喝干自己杯中的可乐。

考探索有了典白文的示好,底气足了不少。又重新找了个话题来试一试运气,发问道:“有关程伟元的资料我见到的不多。你知不知道他后来的结局怎么样了?”

张朴明渺而又渺地说:“此事并未见于野史记载,不入孔、老二门的程伟元后来入了不二法门,做了名佛门的俗家弟子。他每次到庙里去,除了向大痴方丈汇报自己的参禅心得,以及帮忙挑水打柴干杂活之外,就是独自与脂砚斋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块儿研读《红楼梦》。脂砚斋有时候也去程伟元家里,替身为‘红学’界唯一权威的大痴方丈传个话什么的。那一天,大痴方丈把一位模样像极了高鄂的无名氏刚送出山门,就看见脂砚斋远远地运了好几车木头正往庙里赶。晚间,派小和尚去探问,回答说是特地跟程伟元要了来,留着日后刻印脂批的。”

典白文见考探索这次运气不错,帮腔道:“这个话就不对了,目前所能见到的脂批汇辑本都是现代人整理出版的,没有古代的刻本流传下来。”

张朴明茫而又茫地接着说:“情况是这样的:这几车木头堆在寺中,等着将来刻印完稿的脂批。其中,有一根格外显眼,脂砚斋看它歪七八扭的不像是块刻板的料,就取了来交给小和尚拿着去撞钟用了。由于尚待考证的原因,脂批的写作最后还剩下了十来回的样子没有来得及着手展开(这是据通行的脂批本),刻板自然也就没刻成,更不用说排印了。”

维纳斯不知是无知还是天真地问了一句:“既然不刻板了,那根撞钟的木头不用再撞钟了吧?”

“这倒不会。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也没人再来过问它了。结果,该刻板的没有刻板,一堆木头有名无实叫太虚;撞钟的又不该撞钟,一根木头有实无名叫幻境。总之,虚幻二字是用来形容名实之间两无着落的。”典白文,维纳斯和考探索分别端起各自的茶,咖啡和白开水来喝了一口,谁也不说话。

嘀嗒嘀嗒的钟声响了起来,似乎在说自己的主人分秒也没有停止过为在坐每一个人的服务。

“自《红楼梦》问世以来,乱哄哄争吵不休的就是这部小说里,真事隐到底隐了些什么?假语存又存的是什么?朴兄,说说看你的想法,顺带请再确认一下太虚幻境这副对联真实的含义。”说这句话的时候,维纳斯注意到张朴明的可乐瓶里没有了可乐。

张朴明看着坐在对面同样也看着自己的维纳斯,说:“这个其实很简单,说到这儿已经十分清楚了。整部小说‘假语存’存的是黛、钗、湘、玉(他是块石头)的红楼梦,‘真事隐’隐的是曹、高、脂、程(他是根木头)的太虚情,并且这两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木(樸,即朴的繁体字)石(璞)音缘。诸位,此音缘非彼姻缘,不要叫曹、高、脂三人给瞒过了。如前所述,脂批对程伟元来说批了也白批(有为无),它对应的是梦境中的原意被高鹗的伪续所掩盖(真作假);反过来看,脂批对脂砚斋而言白批也要批(无为有),它对应的是伪续所掩盖的原意又在梦境中显现出来(假作真)。这也就是太虚幻境那副对联唯一真实的含义了。”

考探索见不得俩人的眉来眼去,冲着典白文喊道:“他说的这些并不是什么新鲜货色。早在十八世纪的时侯,高鹗就已经说过‘甄士隐详说太虚情,贾雨村归结红楼梦’这样的话了。”

这句话,你也是懂的,是说给维纳斯听的。典白文不是不想让维纳斯也知道这一点,只是自己忍住了不说!维纳斯赶紧把目光从张朴明的身上移开,起身去屋角那儿打开冰箱,拿了瓶可乐。

张朴明从维纳斯手里接过可乐,定了定神说:“你说的完全对,时下流行这么一句话,叫做‘不想做裁缝的厨子不是个好司机。’拿它来形容曹、高、脂三人之间的关系,那是再贴切不过了。本文的观点如果能够成立的话,那么可以说‘不想做高鹗的脂砚斋不是个好曹雪芹。’”

考探索听了这个说法,差一点没被气晕,嚷道:“我不管你什么裁缝、厨子和司机,你再回答我这个问题:曹、高、脂三人分别写了大量的文字。提到《红楼梦》,离不开他们三人还说得过去。程伟元一个字没写,你处处都不忘了把他也给扯上,这未免有些牵强。”

“不然。正因为一个字没写,才更要把他算上。未经加工的木头,老子管它叫做‘朴’,也就是‘道’的别名。而‘道’呢,我们知道是无形的,所以你在书里头找不着他写的一个字。不过,这里的‘道’不再是形上的观念,而成了唯物的自然。”张朴明话音未落,只见考探索又把盒子取出来,这一回拿的是颗胶囊,放在嘴里喝两口水咽了下去。

考探索的不济事,给了典白文在维纳斯面前更多表现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盘问道:“那你的意思《红楼梦》的作者到底是谁?还是说它是他们四人分工合作的产物?”

张朴明神乎其辞地答道:“在我看来,在曹、高、脂、程四人之外,还有个神秘的第五者,他才是《红楼梦》真正的作者。与此相对应的是整部小说共有五个书名。”

典白文感觉自己像在听发言人的答记者问,挖苦地说:“越说越玄了,还是来点实在的。照你方才‘道即自然’的说法,那《红楼梦》写的是程伟元家的事了?”

张朴明思索了一下,说:“这个话就不好说了,只是它的可能性理论上是存在的。我前头提到的“这雅气,那俗气,同有些痴气”也不排除含有这一层的意思。”

当着维纳斯,考探索下不来这个台,向张朴明找补说:“听你说起来头头是道,只可惜多了个大前提。就我所知,所缺的结尾据脂批只有30回,这是说的一个整数,实际只有28回。现在给硬说成了是40回,你这个人不怎么靠谱。”

张朴明感到奇怪,反问他:“靠谱?要靠我也靠曹雪芹的谱,干吗靠脂砚斋的?”

考探索派头十足,傲然道:“你爱靠不靠,靠的人多的是。曹雪芹给你托梦的,说续书要续40回?”

张朴明直奔要害,也不跟他多费话,问:“他在小说第五回宝玉的那个梦里埋了个伏线,你信不信?”

“不管明说还是伏线,只要曹雪芹的意思我就信。你告诉我线伏在哪儿了?”考探索心想,自己搞了半辈子伏线,今天千万不要栽在了伏线上头;否则,这个丑可就要出大了。

“就在太虚幻境那副对联里。”张朴明的回答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既然如此,你之前怎么不一块儿说?”考探索语气还算镇定,可是胳膊碰翻了面前的杯子。杯子中的水洒了一地,并且在落地之前弄湿了典白文的火柴盒。典白文一句话没说,倒出原本就不多的十几根火柴,放在桌子上晾着。

张朴明站起身来,关掉了自己一首乐曲也叫不上名字来的那张CD,说道:“不是这个太虚幻境,而是在这个太虚幻境之中,另外还有一个太虚幻境。最后的结论请看下篇,也就是最后一回:境中境石头记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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