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这么热,这解暑的茶水和垫饥的点心可是必不可少的,知书就是带着两个小厮两个丫鬟在偏门之前辟出了一小块地方摆上了几张方几,放上茶水和点心招待来人,这当然是收银子的。而不少千金小姐看这老长的队伍估计自己是要排上一下午,因而吩咐下人到知书这边来买吃食。这来买吃食的人一多,乐得知书屁颠屁颠儿地忙活。
一时之间,相府偏门处好不热闹,还吸引了不少看客,那些凑热闹的有耐心的看客甚至还在知书准备的方几上坐着,点上一壶茶水和两碟子点心慢慢欣赏。
偏门处忙活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滕鹰这位相府主母正在自个儿房间内歇息。这妞用过午膳之后就在紫竹院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了,小春独自伺候她。滕鹰睡醒后,恰巧知棋也从外面回来了。要说嫁人之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滕鹰可以随时派自个的心腹出相府办事,不用顾忌有人盘问有人怀疑,只要玄毓应允,一切都没问题。
知棋甫一迈进主屋,没等行礼,滕鹰已经示意小春端了一碗晾好的茶水给她。将清香的茶水一饮而尽后,知棋才躬身禀报道:“主子,事情都办妥了。锦绣坊的花姨同意给咱们四成的利润,而都满已经吩咐了奇珍斋的掌柜,所有的事情都是照着您的计划进行的。”
“棋儿,做得很好,等到面试这些女子的时候,咱们会有更赚的银子。”滕鹰的双眼晶亮晶亮的,仿佛已经见到大把的银两进了自己的口袋。
正乐呵着的她脑中突然出现一道闪光,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滕鹰一拍巴掌,有点懊恼地说着:“我头午咱么没想到呀,这可是无本万利的赚钱手段呀。”
知棋和小春齐声问道:“主子,您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知棋,附耳过来。”滕鹰神秘地一笑,在知棋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只见知棋也是乐得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然后她来了一个拱手作揖,下了保证:“主子,您就擎好吧,奴婢保证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
说完,知棋又一阵风般刮出了紫竹院,离开了相府。她究竟是去干什么呢,稍后便知。
转回偏门报名处,这烈日当头的,即便是有茶水伺候着,等待中的众人难免心中烦躁,这心中一急,保不齐就有什么事情发生。俗话不是说嘛,平静中孕育风波,这不,就有两家因为报名的先后顺序打起来了。
两位小姐都是乘坐马车过来的,两家的家丁的穿衣均是讲究,一方的家丁身着是蓝色布衣,另一方身着灰色布衣。
蓝色布衣的家丁最先开腔:“我们先来的,自然我家小姐该先报名。”
“胡说八道什么呢,明明是我家小姐先一步到了这个位置,该我家小姐先来。”显而易见,灰色布衣那边也不甘示弱。
一番争执无果之后,蓝衣家丁率先摆出有力证据:“我家的马车车轮印先一步压到这道白线,所以是我家小姐先到。”
“放屁,我们的下人早就在这个位置候着了,你家是马车我家是活人,还是算我们先到。”灰衣家丁的言词很有说服力,活人是比马车能说明问题。
“哼,我们赶马车的车夫也是活人,你怎么说这个?”蓝衣家丁脑子很灵活嘛。
成安早就拍了下人维持门外的队伍秩序,两家刚刚开始吵嘴的时候就有人将此事报给他了。
成安带着人赶到两家马车跟前儿的时候,这两拨家丁已经争得不可开交。这边的家丁说自己是工部尚书家的下人,那边说你工部尚书有何好显摆的,我们还是兵部尚书家的下人。这七嘴八舌地一说,成安就大致上明白了。
他清了清嗓子,双手一抱拳,有礼地说道:“相府管家成安见过兵部尚书以及工部尚书家的两位小姐。”
两位千金本不该亲自来报名的,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极少露面的。奈何滕鹰特别加上了一条,要求非得本人亲自前来,你可以不下马车,但是你必须到场。所以这才引来大批马车,以致造成了交通拥堵。
即便成安只是个下人,但是人家可是相府的大管家,所以两位尚书千金还是开口说话了。两人都是客气有礼地和成安打了句招呼。
但是,成安的第二句话就不是那么客气了。成安话锋一转,提及了滕鹰亲手撰写的选妾规则中的一条,那就是若在报名时候有争吵斗殴者,一律取消报名资格,永不录用。
成安此话一出,两个尚书府的下人们都成了面瘫,被他吓得面部僵硬了。至于马车内的两位小姐先是不出声,工部尚书府的马车车厢内隐隐约约传出断断续续地抽泣声。
兵部尚书府的小姐胆子大一点,她气势上也强硬一点,直接隔着门帘问道:“成管家,本小姐可是兵部尚书的千金,本小姐身份贵重,你们相府怎么说也该通融一下,再说我等也不是有心的。”
成安当时见到那些奇奇怪怪的选妾规则还觉得自家夫人是在胡闹,现在他是越来越佩服滕鹰。因为这些个规则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坑,谁一不小心就会掉在坑里爬不出来。这不少了两位尚书不成器的千金,他家夫人的麻烦又省了几分。
成安以为区区一个兵部尚书的千金也敢在相府门前叫嚣,简直是不知好歹,他内心是无比愤怒加鄙视,但是表面上仍旧十分委婉地拒绝了兵部尚书千金的要求。
工部尚书的千金已在车厢内泣不成声,她不哭才怪呢,这没等报名就被人拒绝了,她的颜面可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