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我来龙翼是个人的单独行动,但更确切的说我是尾随着风慎冷的队伍来的。”舞影收住笑容,正色问道。“鹰儿觉得风慎冷如何?”
滕鹰委实不喜欢风慎冷给她的感觉,便调皮地说道:“我对他没什么感觉,因为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不招人喜欢,都是风吹过来冷兮兮的感觉。”滕鹰说到这儿顿了顿,收起了玩心,郑重地吐出一句“此人的眼神太过深沉,周身的气场如千年寒冰般寒凉无比。而且他在今晚地寿宴之上提出了两国联姻的请求,你知道吗?”
“我刚才藏匿在金龙大殿附近,他的话我听见了。即便没走这一遭我也知晓他的野心,他一直意在风越的皇位。”舞影说起“皇位”二字的时候眼神中浮起一丝迷离,旋即又恢复清明,他仔细叮咛着滕鹰“我不便在此久留。总之,你尽可能的避开他,方才在大殿之上,他对你已经……”舞影的意思滕鹰了然于胸,所以这话已不需要再说下去。
“我知晓自己今晚锋芒太露,刚才晕倒就是希望能避开些许的麻烦。”滕鹰给了舞影一个安心的微笑,接着勾起唇角坏坏地问着,“师兄,让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离开师傅选择回风越辅佐越皇。你不是那贪恋功名权位的人,天地逍遥不是更得你心吗?”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见着舞影,当然得把心底憋了几年的问题一股脑的吐出来。
“风越是我的家乡,那里有我最重要的人。”说这话的时候舞影清冷的眸子里再度出现一丝迷离。
舞影的回答模棱两可,似乎和滕鹰的问题毫无联系。滕鹰当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她刚想进一步细问,然而,就在这时,滕思思讨厌的声音传了进来。“方太医,舍妹的身子到底如何,她的脉相您诊好了吗?”
滕鹰无奈地使了一记眼色,知棋收到后即刻迈着步子上前去开门。
滕思思甫一进入内殿,映入眼帘的便是“方太医”隔着帘幔恭敬地朝滕鹰回禀的场景。
“郡主的身子确实稍带好转,但这病根已在您体内纠缠多年,好转不代表痊愈,还请郡主千万保重,勿要过于劳累,否则类似今晚的情况还会发生,到时只怕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有劳方太医了。知棋替我送方太医出去。”滕鹰略显疲倦的嗓音透过幔帐传入众人的耳中。
知棋领命,行礼后便迅速带着舞影出了飞羽殿。她眼见着舞影的身影穿过空旷的长廊,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滕思思听见了舞影的话胸中确实一阵狂喜,压根没注意到舞影这假冒的方太医离开了,她转而便开始懊恼起自己的一时疏忽,“我真是糊涂,原该详细问问那位方太医,滕鹰这小贱人身子究竟如何,还能不能多活三年呢。”
滕思思时而狂喜时而懊悔的神色滕鹰尽收眼底,她淡然一笑随即合上眼皮。不再理会滕思思的一言一行,她滕鹰要闭目养神一会了。
风慎冷的联婚请求被景帝用一句“今晚吾等的首要目的乃是为太后祝寿,当然要暂且抛却国事。”回复了。景帝此举,明面上看似是委婉地推掉了此事,但内里是什么含义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懂得,毕竟景帝没有把话说死。
歌舞表演继续,金龙大殿之内的丝竹之声依然不绝于耳。申时开场的寿宴怎么算都要经过两个时辰才能华丽丽地结束。
冗长拖沓的宴会之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由于忍受不住千篇一律的歌舞,偷偷溜出来喘口气。百里皓雪小朋友就是这样的例子,她把镜夜放在了大殿之上掩人耳目,自己蹿出来呼吸口新鲜空气。
其实,韵仪公主在同一时辰也借口身体不舒服退出了寿宴。她出了殿阁后便带着两个贴身宫女疾步向飞羽殿的方向行去。
“怎么样?滕鹰那小贱人是真的晕倒了吗?”韵仪公主刻意压低后的渗着狠厉的声音漂浮在夜幕之下,显得愈发阴森恐怖。
“回禀公主,滕鹰似乎是真的晕倒了。”回答的人不是滕思思又能是谁。她此刻站在韵仪公主对面,正在卑微地躬身回话。
韵仪公主与滕思思此时所处的地界距离飞羽殿不远,是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真正的四下无人的地方。且有韵仪公主的贴身女婢在外围站岗放哨。
“什么叫做‘似乎是’,本宫要的是真相,肯定的事实。”韵仪公主的声音蓦地提高了几分,不难听出她对这样的回答很是不满。
滕思思的俏丽容颜上立马出现些许惊恐的表情,她当即为自己辩解道:“公主息怒。臣女亲耳听见那太医对滕鹰所言之词。太医说滕鹰的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根治却难于登天,而且她若是过于劳累的话便会导致昏厥,假如此类事情频繁出现的话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所以……臣女才会认为滕鹰是真的晕厥的。”
“哦,太医果然这么说的吗?太好了,滕鹰那小贱人就该早早升天,这样玄毓就会重回本宫的怀抱了。”韵仪公主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看来滕思思带来的消息对她而言无疑是个好兆头。“不过,照你这么说来,滕鹰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呢。她要是运气好,能活着嫁入相府,届时哪怕她死了,本宫再嫁进去也不过是名继室,还是被她压着一头。不行,咱们下午商量好的计划必须执行,本宫没有耐心等下去。你附耳过来……你呆会儿回去之后……”韵仪公主有意把声音放轻,贴耳嘱咐着滕思思。
可此举挡得住寻常之人,却挡不住那有武功修为的人,韵仪公主没料到自己的全盘计划已经被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