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小王爷对聂风华为何如此看重?查了许久都没有一个结果,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红颜祸水,连痕钟情聂风华。
萧晙起步走出军帐,随从跟在身后,在他耳边低语,一抹冰冷阴狠的笑容浮现。
聂风华你自己找死怪不得他人。
“继续监视。”萧晙身后的随从一步步退开,消失在阴暗的角落中。
北苍大营中。
连痕阔步走进南宫婉容的帐中,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梳洗之后对着书或者棋局出神。
南宫婉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着连痕,“以为王爷不会来了。”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以连痕坐下来。
连痕坐到她的对面,瞧着棋盘上的残局,“二十名羲卫换你一时的安全,你对聂风华很重要。”
这话听得很不对劲,婉容颦眉,“王爷想说什么?”今日长空来送信她便猜到是小姐知晓了她的身份,要找她当面问清楚。
“明日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去见聂风华。”连痕淡声陈述这件事情。
“代价是二十名羲卫,看来王爷的计划落空了。”婉容说出连痕放人的理由。
连痕坦然点头,“这局棋才刚刚开始,本王不急。”只要羲卫不落到秋醉月手中他就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婉容笑道:“我这枚棋子很快就有用途了,不过王爷……”她停顿了一下,身子微微向前,笑容加深,“小心这枚棋子会伤人。”
连痕原本略带愁绪的眉眼也舒展开来,朗笑出声,一把拉住要坐回去的婉容,凑近她小巧的面庞,“本王很期待。”他已经修书回北苍国都,让父亲停止暗杀,他要娶安国候的独女。
婉容小腹顶在桌子上,隔得有点微痛,不由得颦眉,“放开。”
连痕依言放手,慵懒的倚着椅背,“对弈一局如何?”明日便没有人能陪他对弈,猜中他的心思。
婉容从棋盒中抓了一把棋子,放到连痕面前让他猜先。
连痕挑眉,“单。”
手松开,棋子落在棋盘中有一粒白子很不乖,滚落在地上,旋转几圈静静躺在地上。
棋盘上有五枚棋子,是双?是单?
“单。”俩个人异口同声说出同一个字。
离开棋盘的棋子便没有了意义,弃子不能算数。
夜,寂静,落子亦无声。
连痕落下最后一枚黑子,他输了,这些天他第一次输,从一开始轻易取胜到越发艰难直到输给她也不过几日的时间,她的棋力是遇强越强,这样的对手很难缠,也许有一****真的会被她所伤。
婉容的纤指拾起棋盘上的白子,“王爷心思不在棋局上。”这一盘她赢得有些容易了,不太像连痕平日的棋力。
连痕不否认,他的心思有些飘飘然,眼前这枚棋子是到该用的时候了,他有些犹豫。
“你好好休息!”连痕起身向帐外走去。
哗啦啦,棋子落入棋盒中,自语道:“弃子注定死无葬身之地。”利用完的棋子便是弃子。
连痕背脊一僵,加快脚步走出帐中,他要迎娶南宫婉容的消息在国都传开,小皇帝一定会坐不住,父亲不喜欢南宫婉容不会保护她的安全,她回北苍就是危机重重。
她确实是一枚弃子,一枚命运悲凉的弃子。
第二日,按照约定的时间,聂风华依旧坐在大石头上等候着,眉宇间透着一丝疲惫,连日来的风餐露宿,她的寒症又在身体里蠢蠢欲动了。
马蹄声传入耳中,聂风华依旧平静的坐在大石头上没有动,马儿的一声嘶鸣,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睁开眼睛。
今日只有聂风华一人,婉容疾步上前,连痕在不远处停下来。
聂风华跳下来,双足无声落地,先握住婉容的手,微微用力坚定有力。菱唇边一抹美丽柔和的笑容,安定人心,她都知道,婉容为了她才会承认这个危险异常的身份,安国候的独女听起来显赫,实际却不是如此,风光背后满是暗淡。
风华张开双臂抱住婉容,在她耳边低语,“婉容,一会儿长空会派烈焰骑送你离开,去哪里你做主?”她想了一日送婉容回北苍未必是好事,摄政王要杀婉容的理由无非是婉容作为安国候的独女嫁入皇宫,想要分化小皇帝和安国候的关系,危险一直存在,连痕的保证不是绝对的,她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伤害婉容。
婉容对聂风华是很特别的存在,相濡以沫十几年,连风华的父亲都不能相比的时间。
“我明白,小姐保重自己。”婉容声音微微沙哑,透着浓浓的不舍,才刚刚见面又要分开了。
“以后让这十名烈焰骑跟着你,不要再去冒险,你家小姐我没有那么容易死掉。”风华抬手摸了摸婉容的鬓发,眼底满是心疼。
婉容狠狠的点头,美丽的大眼中溢满的雾气,“小姐放心,婉容为了小姐也会的。”小姐现在很不放心她的处境,她一定会努力自保不让小姐分心。
连痕瞧着眼前姐妹情深的一幕,眸底晦暗迷离。南宫婉容面对他的时候脸上从来都是淡淡的笑意,很少显露出哀伤悲恸,只有昨晚的一句话他既然睡不着了,他想了许久,也许这枚棋子太优秀了,他可惜失去这枚棋子。
聂风华绕过婉容将她护在身后,面对连痕,再次回复了一片清冷,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感情,“小王爷此刻回大营应该能见到那二十名羲卫。”安言在暗中监视,见到连痕和婉容出现就将羲卫送回北苍大营。
“如此便多谢你了,放掉羲卫对南平来说等于措施一个大好机会。南宫婉容真的如此重要?还是你也想报复南平?报复秋醉月?”连痕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玩味。
聂风华眯起眸子,双眸幽深,目光转冷,“羲卫至死效忠,活捉也不过是个摆设,吊在城墙上震慑更多的羲卫,动摇军心。”将心比心有一日吊在上面的烈焰骑,她会很心疼,疼到滴血。
“舍不得便得不到,终究难成大气。”这是四年前父亲评价聂风华的话,那一次裴元忠被聂风华射杀,父亲震怒亲自同聂风华在战场上较量,大战结束后惋惜着说起聂风华。
父亲说的没有错,聂风华终究不过是个女子,没有雄心壮志舍不得太多东西。
“这话是摄政王说的吧!”连痕还没有做到舍得二字,也没有成大气。
连痕面露赞许之色,“聂风华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不论此战输赢你都要随我回北苍。”
“放心我聂风华的承诺永远不变。”聂风华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带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