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夕,你说送信的人和送死猫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王嫂用提醒的语气问道。
雨夕没有回答,她催促王嫂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个恐怖的病房,现在还不是聊天的时间。
雨夕的脚步跌跌撞撞,有些不稳,她和王嫂互相搀扶着,打了一辆蓝色出租车,匆匆离开了医院。
清晨,朝阳的光彩被厚重的云层遮掩住了。
出租车朝着家的方向行驶,雨夕望着车窗外,忙忙碌碌,来来往往的人们,想起了书里的一句话:人类都是虚伪的生物,他们天生喜欢美丽的东西,却从不关心美丽背后的真实,他们没有想到,美丽的蝴蝶在能够飞舞之前,竟然是那么丑陋的蛾蛹……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折射出了多少真实的人性,连自己最相信的男人,也没能幸免。
雨夕喜欢乡村的格调和气氛,从小对农村有一种美好的感情,她自己也一直过着浪漫的田园生活。
自从她住院后,就没有人给花园里的植物浇过一滴水,想到那些她亲手种植,需要她天天呵护的花花草草,再看看车窗外一排排的绿色,她的心情就像蹦极一样,忽高忽低,既紧张又期待。
出租车停下了。
在王嫂的搀扶下,雨夕慢慢地下了出租车,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大片枯死的花草,枯黄的藤蔓依旧缠绕在篱笆栏上,随风摇曳,像是在低语。
她心里难过到了极点。
打开家门,灰尘都有些呛鼻,想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都没有找到。
王嫂卷起袖子,去卫生间拿抹布。
手机铃声响了,雨夕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着老公两个字。
“雨夕,你在哪里?”黄凡焦急地吼着。
“我在家里。”好半天,雨夕才张口回答,她话音未落,黄凡就挂断了电话。
雨夕心里生着闷气,得知黄凡在找她,脸色随之缓和了不少。
“雨夕,这个芭比娃娃浑身都是灰尘,放到水盆里能洗吗?”王嫂一边打扫一边整理着客厅里凌乱的物件。
看见那个黄头发的芭比娃娃,雨夕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那是女儿贝贝八岁时,黄凡送给孩子的生日礼物。
贝贝对这个芭比娃娃爱不释手,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给芭比娃娃梳头,每次的发型都不一样。
梳完头后,贝贝既要给芭比娃娃化妆,还要换装,还会问一些很有意思的问题。
“芭比娃娃是我的孩子,她把我叫妈妈,她怎么称呼你们?”贝贝的声音像蛋糕一样,又软又甜。
“哦!她把我叫姥爷,把你妈妈叫姥姥,快让爸爸抱抱你的孩子。”黄凡的眼睛眯成了小月牙,他模仿着老爷爷的声音,和贝贝一起进入了儿童剧的情节里。
黄凡一只手揽着漂亮的芭比娃娃,一只手拉着贝贝的小手,故意驼着背,走两步,咳嗽几声,表示他扮演的是一个很老的老爷爷,他们在客厅里慢悠悠地转几个圈,假装散步,脸上的表情很滑稽。
雨夕用手捂着嘴巴,把笑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因为她担心一出声,影响这个令人心动的剧情,贝贝已经完全陶醉在这个儿童剧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