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过挂在架子上的披风,走过去给明惠帝披上。
“皇上,天气转凉,龙体为重啊!”
“朕没事!”
熟悉明惠帝的习惯,所以王公公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地将披肩的带子系上后,才弯腰退后两步站于明惠帝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小院。
天色尚早,院子里厢房的门还未打开。
“咳咳——”一阵寒风扫过,明惠帝又开始咳起来。
“皇上,该回屋用膳、服药了。”
王公公欲上前扶住明惠帝,却被他抬手阻止。
“小海子,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明惠帝转过身,看着王福海,看着他脸上深深的皱纹。
“回皇上,老奴伺候皇上四十年有余了。”王福海如实回答。他刚进宫就分在皇上身边,那时皇上也不过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都已经这么久了啊,真是辛苦你了。朕记得你老家在安阳,等朕百年之后,你就回安阳养老吧,朕都给你安排好了。咳咳——”
听到这话,王公公赶紧屈膝下跪。
“皇上,您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朕独自一人在这高台之上站立那么久又有何用?”转身,看着那仍然紧闭着的房门。难道今天她又不出来了吗?
“皇上,其实梅妃娘娘已经……”
“咳咳——”
王公公还想说什么,却被明惠帝一阵猛烈的咳嗽阻止,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起身上前扶住明惠帝,却看见一滩鲜红赫然应在明黄色的丝绢上。
“皇上——”王公公大惊。
看着手中的血迹,明惠帝倒是一点儿都不慌,嘴角甚至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小海子,你说朕若驾崩了,她会不会原谅朕,会不会为朕掉下一滴眼泪?”
王公公看看明惠帝,又看看那紧闭着的房门,不知该如何回答。
“罢罢罢,就让她怨恨朕一辈子吧!”
摇摇头,明惠帝履步蹒跚,身显病态,了无生气。
王公公上前两步,想要扶住明惠帝,却被他摇手拒绝,只得愣在原地看他蹒跚着一步步走下高亭。
看来皇上的身体真的是……
难道真的到了不得不通知“他”的时候了吗?
还是……
叹口气,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院落,紧闭的门扉从里面打开。
如花般的女子走出房门,习惯性的抬头,对着高远的天空发呆。
就算她已不再是当初的她,这习惯却丝毫没变。
这高高的宫墙,困她已经够久了!
也许,真的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