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我正与死神擦肩而过一般,我仿佛看到了他的面容,不是我征服他,就是逃离他。
我的快感难以言喻。
可就在高潮将至时,我突然感到一只手用力拽住了我的肩膀,之后飞快的将我拉过马路,我踉踉跄跄的重新站到了一块平坦并且安全的地面,那令我痴迷的快感却像被海绵瞬间吸走,荡然无存。
我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红灯映在脸上,像是着了火,火是温暖,火是希望。在那一刻仿佛又出现了笑容,从颧骨到下颌如同被刀砍斧削一般,突然又灰沉沉的下去。当我正要对着这一片虚无施爱的时候,身旁传来的气急败坏的抱怨彻底将我从臆想中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彭雨轩,你是想找死吗?”
这个时候,我才缓缓的张开眼睛,双目有一秒钟的模糊,闪烁的霓虹仿若星夜之中悬挂在天空中那些令人掉泪的星,但是看到眼前这张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可爱的脸,才不得不收起了方才的一切幻想,我静静的看了长发美女一眼,缓缓的摇了摇头,目光移向前方更加遥远的景致。
“下次过马路一定不要闯红灯,听到没?”长发美女胸口轻微起伏,眼眸中满是疼爱,“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小雨,我在训练。”我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小雨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刚才的紧张已经不见,“你在训练?训练什么?”小雨问我。
“我在训练速度,哎,跟你说也不懂。”我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你去哪里?”小雨在后面喊我。
我说去吃饭,她说请我,然后我就转过身跟上小雨的脚步。
小雨说去学校食堂吃饭,我说不要,既然都已经在外面了就在外面吃,她不愿意,说如果在外面吃就我请客,我不愿意,于是跟着她到了学校食堂的二楼。
二楼的伙食其实还是不错的,饭菜又美又鲜,这仅仅是对于我饿了的状态,当我和小雨在桌子上吃饭聊得正欢的时候,我看到徐溪然也走了进来,然后她看到了我眼神中还带着一点的怨恨,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怨恨?可能是旁边又换了个女生吧。
徐溪然打完饭就在我旁边的空位置坐下,坐在我对面的小雨看见了徐溪然有点莫名其妙,我想介绍徐溪然给小雨,但是又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名义,我刚准备向小雨说这个是徐溪然的时候,徐溪然居然主动的向小雨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徐溪然,彭雨轩的女朋友。”
我擦,我什么时候说我们两个谈恋爱了。
我和小雨是同样错愕的表情看着对方,其实我是有点尴尬的,因为**丝第一次围绕在美女之间说这种话题。
而小雨也是镇定了一下也友好的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夏雨。”
然后两个人握了握手就准备吃饭。
我没有吃饭,我就盯着她们两个人,可是她们谁都不抬起头看我。
可是我望向了楼道口,又一个恐怖的女人走了过来,我连忙低着头吃饭。
林忆寒像看到了我似的,径直的朝我这里走过来,我听得到她那高跟鞋哒哒的响声越来越近。
我想这下坏了。
我连忙抬起头露出笑脸,林忆寒看了我一眼表示我很乖,然后看了一眼徐溪然之后就盯着我对面的小雨看,小雨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她们两个人对望,我仿佛在她们的眼睛中看到杀气。
她们两个人互相介绍了一番之后便坐在一起,这个时候的我脸色异常尴尬,因为我跟这三个女生同时都是有着暧昧的关系的,更何况刚才徐溪然还说是我女朋友这事,我想我坐拥几个美女的计划就泡汤了。
这顿饭吃得相当艰难,八只眼睛不停来回的看着四个人,没有停歇过。我觉得这不是个事,于是提议回宿舍,她们也欣然接受。
我送她们三个一起回的宿舍,而我一个人悻悻的往回走。女生宿舍在食堂的一边,而男生宿舍在食堂的另一边。
学生们一副形色匆匆的样子,有些情侣之间还手牵着手。教学楼的灯光让楼前的一块空地亮如白昼,几个在楼前借着光亮打篮球的学生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大一的,学校的食堂里还在营业,门口中烧烤摊号丧滋滋作响,一个胖得有些不像话的同学一手拿几十个烤串吃得嘴角往下直流油。
我刚才根本就没吃饭,觉得也饿了,于是又走进食堂准备买个肉夹馍回去吃。其实我一直挺纳闷这种小吃怎么就叫肉夹馍了,因为一直以来我见过的所有肉夹馍,它的肉全是被馍夹着的,既然是馍夹肉那为什么要叫肉夹馍呢?唉,不想了,填饱肚子要紧,这个时候我r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程子怡和几个女生围坐在一个桌子前,桌上摆了一堆盘子,都堆满了各种小吃,跟他扯了一会儿,我说您先忙着,随即走了出去。
回到宿舍,进门时差点让刘冲端着的洗脚水洒在身上,我脱去上衣,像是脱去了一天的疲惫,如释重负。
冬天来了,校园之中堆积着厚厚的叶子的尸体,每天清早都会有清洁工人将它们打扫在一起。
曾经在夏天遮蔽了整个林荫道的梧桐树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直直的刺向天空。
这样仓颓的景致,除却我,还有谁忍心观望。
也许,还有他。
他本身就是易于常人的男孩,他的才华,他的性格,都令人难以捉摸。
在这样寒冷的季节,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没有戴帽子,漆黑的头发在苍白的季节中更加醒目,额前的刘海越来越长,或许最终将会阻断通往他内心的路径,他独自坐在林荫道中的石凳上,伸开两条长长的腿,双目直直的望着前方一处未名的风景。
寒风猎猎的刮过,所有的树木都因寒冷而颤抖。
他双臂交叉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脸上竟然露出莫名所以的笑容。
他突然起身,站在林荫道的正中间,路的尽头,我向着这边走来。
我走到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
几天未见,我蓦然发现,邱卓尔的脸上已经没了以往的冷漠,相反在嘴角挂着一抹温存的笑容。
邱卓尔和我闲聊了一会就把我带去了他的训练基地,依旧还是那些项目,只是在不断的加重了砝码,我突然就觉得我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般。
训练完,回到宿舍,就看见李南音一个人在里面。
其实我是感觉有点对不住李南音,毕竟林忆寒是他多年来仰慕的女神,可是林忆寒对我的感觉我非常了解,我和李南音说了说,令我意外的是他告诉我没事,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我突然就觉得他的形象一下子在我面前高大了起来。
叙述或者回忆并不点缀生命。被阅读的仅仅是时间的轮廓,我相信仍有来处,这是当然的。
人活着就是一块布,它最终被做成什么样子,靠的是裁剪手艺,即使你想成为一件旗袍,但裁剪你的人把它做成了汗衫,你就得忍受做一件汗衫的命。
我在我有限的所遇中,人或者事,我明白有别于任何人而存在,一些事情如果牵扯过于浩繁的细节,便容易被忘记,在间或出现,又间或消失的片段只见的罅隙,深藏了不被知晓的人与事。
在后来开始浪迹的岁月里,在伊斯坦布尔的春天或者秋天,我望见云朵如鳞片一样的天空,像一条巨大的蓝白相间的鱼背延伸到边际,形状轻轻变幻,看似缓慢悠然,其实却修然消失。我的窗口之外看得见旧城区的房顶,还有许多无法知具的门与窗,在晴朗的时候,像彩色积木一样堆积成一幅立体图景。
从这么多扇门进进出出,其实都没有什么不同,某人会以宿命的脸孔在房间里等着你来相会,但没有一个房间可以让你停留一生一世,但如果走过了太多的门,似乎就会忘记最温情的一间是在何时何地。
夜间的时候,我有幸和邱卓尔并肩走在校园中,突然感觉到身旁有无数双眼睛同时瞄准了我们,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看着邱卓尔,那些目光,或陶醉,或讶异,或激动,皆如火焰般炙热,接着,我就听到充满火辣辣的窃窃私语。
“好帅啊。”
“真的好帅!”
“你还真是个花痴。”
这些话通过寒冷的风若有若无的撞击在我和邱卓尔的耳膜上,他却假装没有听到,仍旧一副高贵的神情,然而内心,我想绝对在一分一秒的发生着变化。
因为谁不想听到赞扬自己的话。
我原本以为,早已听惯了这些崇拜赞美邱卓尔的话语不会再给他带来任何情绪变化,可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带着少女美好幻想的充满芬芳的句子依旧占据了他内心的部分位置,虽然那些话小得就像是一粒干瘪的红豆,但却无法忽略它的存在。邱卓尔一直生活在这些女孩们爱慕与仰视的目光中,虽然时至今日他依旧时常为了此事而失去耐心,但是,我想在他内心最深处,他无法否认其实自己一直非常享受,子啊女孩们的心中他是一个已经被神话的存在,那么完美而不真实,这么久以来,他一直生活得很高贵,在他的世界里,鲜花和荣誉,以及无数异性仰慕的目光。
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我问他生活得幸福吗?他没回答,只是告诉我他的内心还有深处,至于是谁,他没告诉我。
我们两个大步向前走去,突然一股陌生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邱卓尔抬起头。
“邱卓尔,请你稍微等一下。”一个穿粉红色外套的女孩出现了我们的面前,她精心涂抹了粉色的眼影和银色的唇彩,头发染成了黄色并且做了锡纸烫,我看到邱卓尔的目光扫过那个女生的脸,那个女生的大眼睛在闪光,可是却那么空洞无物。
花瓶,这个词瞬间从我的脑海里飞奔而来,我想邱卓尔见多了这样的女孩,因为只要看她们那些女生第一眼就能知道她们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这个时候我看到邱卓尔不动声色的露出了客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