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了?”徐溪然有些不解一脸疑惑的样子,让我一度傻笑了好久。
“对啊,这不,我们已经出来了。”我对她说。
徐溪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说,“这也叫旅行啊?那除了这个,还有呢?”
我装作很神秘的样子说,“保密。”
“那你的呢?”我问她。
“我就和你不一样了,女孩子嘛。”徐溪然顿了下,我象起了昨天看到的一个小品,我真怕她说我十分想见赵忠祥,那就太搞笑了。可徐溪然却只是淡淡的说,“我想去看看大海。”
我看着她那张清纯得一塌糊涂的脸,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生生的痛。
徐溪然瞬间又对我莞尔一笑,刚才那些少女的忧伤消失得杳无踪迹,她说,“其实我也有第二愿望,要不要听。”
当我表现出极其渴望的时候,她却嫣然一笑,“我也保密。”
我们是在山脚下吃的午餐,很丰盛,原来徐溪然那个大包是整整一包各式各样的食物,其实我脸上不小心沾了点果酱,她替我轻轻拭去。在此之前我从未觉得,面包是如此的好吃。
午饭过后我们决定去爬山,阳光洒在我们肩膀上,我看见徐溪然的头发泛出金黄色的光泽,像极了刚出落的公主。山不是很陡,长年累月来此的人们在山坡上踩出一条小道,应了“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这句话。我们没有顺着小路走,而是选择了另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路颇有探险意味的上山了。各种树木参差斑驳,有些树木上突兀的杂生出许多枝叶,旁逸斜出的挡在面前,我走在前面,替徐溪然拨开这些树枝,路过一段崎岖的小路时,有一段认为修整得平整的台阶,我一步跳上去然后把手伸向徐溪然,她很大方的轻轻牵着我的手像个小鹿似的也跳了上来,一股暖流从我的手心传遍全身,一直到山顶时我们的手再也没有分开过。
我们站在山顶上震波高呼,那声音传得好远,我就这样一直牵着她的小手,我从来不知道女生的手竟然是如此的圆润光滑,那一刻我真想拿起来反复端详一番。
我忍不住的哼起了《简单爱》,在我唱到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分开时,徐溪然笑着说,“讨厌吧你,”然后打掉我的手,我嘿嘿的坏笑,手上仍残留着那淡淡的余香。
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那天徐溪然身上的味道,记得那天的天空很蓝,记得那天有些威风,记得那天徐溪然说有点冷时浅浅的撇嘴的样子,记得那天我们拥抱在一起时她身体一直在发抖,记得我们后来挽着手下山时她说的每一句话,记得承载着我们的青春的年华和我们那美好的时光。
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我鼓足勇气对徐溪然表白,我知道当我说完那句话做我的女朋友吧,我脑袋里一片麻木,而我也清晰的看到徐溪然在那一刻终于点头了。
我的记忆中,我们就这样恋爱了。
可是那一刻,在我的脑海中,居然还浮现出来了另外几个人的身影。
可是又有什么事情经得起回忆呢。
接下来的几天越来越冷了,而且温度一日千里地往下降,南方的温差让许多南方人都觉得不可理喻。人们往往还是中午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汗流浃背的打球,可一到晚上就换上厚厚的大衣,哆嗦着边搓手边复习功课,大团的白气从口中呼出,在教室上方会聚成一团雾状物久久才能散去。
放学后,我把徐溪然送回去,飞快的跑回宿舍,宿舍在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总有很多用功的同学在微弱的台灯下挑灯夜战,比如李南音。
于是我们宿舍每天晚上熄灯后,在我和刘冲,祁少浑然不知的睡觉时,便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可是还没等我看明白,自己却掉落到一个梦境,徐溪然被一大群人围着,我上去想拯救,可是我一个一个和他们做斗争,想突出重围,无奈人很多,这个时候突然从黑暗之中冲出了一辆小车,我抬起头,仿佛天降神兵一样。
当我准备看清楚是谁来拯救我们的时候,我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在这么冷的天气下,我的后背有些汗渍冒出来。
我看见宿舍的一个铺位上,李南音手握一支铅笔,匍匐在床上就像一个怀胎八月的孕妇,他有时眉头紧锁,有时做恍然大悟状,床头上方倒插着一支手电筒,为了不打扰我们安睡,被调得很暗,光线直射在下面和稿纸上,又反射在他自己的脸上,其状貌似一只厉鬼,伴随着那支笔在稿纸上沙沙作响,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宿舍。偶尔外面一声鸟叫撕破了宁静,不时传来几声刘冲的呼噜或是咿咿呀呀的梦话,在各种屁味脚臭的陪伴下,李南音学得津津有味。课桌的一角是一杯沏得巨浓的茶水,有时是咖啡。
我问李南音都上大学了怎么还这么努力学习?他告诉我只有在大学里才能真正学到东西。
其实我也想过像李南音这么用功的学习,可每次下晚自习回到宿舍后,面对我那温暖的小床,白天的各种疲惫便接踵而至,身子一沉倒在床上就再也不想起来了,这时我会很阿Q的安慰自己,学习最重要的是效率,学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晚上一定开夜车,然后便沉沉入睡,还好这种自我安慰只是精神上的自慰,不然,我会更加疲惫。
此后每天晚上,看着李南音在手电筒下用功学习时,我总觉得自愧不如,并痛下决心明天说什么也一定要像他这样刻苦学习,可是往往到了第二天晚上回宿舍后,我总是决定今天先睡从明天开始,说什么也不变了。
就在我的一切都走上好的地方的时候,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
事情的结果是,胖子等十余名学生被开除了。
我是在食堂吃饭时得知这个消息的,祁少绘声绘色的向我描述的时候,我着实被吓了一跳,确切的说是震惊,我们虽然以前干过仗,但是还没等我报仇就这么快的被开了。
祁少说,胖子那天的确是喝多了。
胖子自大一时就是个十分自闭的人,可任何人都是有优点的,胖子的成绩一直不错,高中升大学时就是以全市靠前的身份来到江大的,不幸的是,他从出生就没有父亲,每月母子俩的生活费只有一千元,学校了解情况后,一切的学杂费全免了,可他却没有因此努力学习,整日与学校内众多小混混在一起,就这样他也逐渐蜕变为一个十足的无赖,其母看在眼里伤在心里,出事那天是他生日,他们一行人在一个小饭馆里喝酒,结果又是大醉而归,路过广场时正巧有个男生在踢球,足球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弧线砸在胖子身上,那个男生上来道歉,本来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胖子却因此打了那个男生一巴掌,那个男生就因此断了鼻梁骨,胖子惶惶而逃,胖子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生的老爸是我们的副院长。
在学校的大会议室中,政教处主任以正词严明显带有幸灾乐祸的表情宣读了关于胖子的决定:王大伟,江大管理系大二学生,该生多次违反校规,打架斗殴,现给予取消学籍处分,勒令退学。
一份简单的报告,结束了他的大学生活,从此再也没有了消息,学校因此安静了不少,应该再也没有什么能影响我平静的生活了吧,我想。
这天晚上,宿舍中安静得出奇,空气之中弥漫着这种各样的混合味道,我躺在床上痴望着天花板,楼上咚咚咚的响声更让我烦躁不安。
“彭雨轩。”祁少叫我。
“我没睡。”
“你说我还有戏吗?这么年轻有为的青年就这样被社会遗弃了?”刘冲突然感慨的说。
我觉得这句话颇有文学味道,可是我也倍感无奈,我叹了口气,蜷缩在被子里。
“我还在纳闷呢,这两天都崩溃了,人家不理我了。”
我手机忽然一亮,来了条短信,是徐溪然发的一条搞笑的。
牛给羊打电话。
羊:喂,你谁啊?
牛:我COW。
羊:靠,你谁?
牛:我COW。
羊:靠,你******到底是谁呀?
牛:靠,我他妈COW,我COW,靠。
我念给他们听,听完后四个人在床上一直笑到肚子疼。
酒吧这样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去过,若诗在那里上班,一家清吧,也不吵,有俗套的乐队唱流行歌,说是做营销经理,实际上也就是陪酒小姐,每月不少的销售任务,完成任务就有提成,她嫌太少,因此一直不太用心。
她与我坐下,点了烟,面面相觑,便觉得无聊,说,“玩骰子吧。”
我说,“我不会。”
她没有说话,低头抽了一会儿烟,说,“你坐坐,那边来了客人,我得过去照应。”
若诗留我半打瓶酒,转身离去,身姿单薄轻佻,我目光随着她,看她在一桌庸俗鄙陋的中年男人中间坐下,嗲声道:“浩哥,明叔。”
此刻是十一点。
我想回去,只觉得走不动,独坐在那里一杯一杯喝瓶酒,又哭又涩,十分难受,她在那里陪客人,很快喝醉,微微晃着回我身边来,一下子坐下,喷着浓重酒气说,“有点晕,有点晕。”说完便伏在桌上,捉住我的手。
她低迷的声声唤我,雨轩,雨轩,却又早已没有了意识,像只猫一样舔吻我的手,渐渐就伏下身去,在我面前呕吐。
我头脑昏昏沉沉,挣脱她,双手掩面,闭上眼睛,心里再也落寞不过了。第二天又看到若诗,她来学校突然来找我。
她没有告知就走进了我的寝室,刘冲他们几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妖娆艳丽的浓妆女子突然出现,纷纷投向我难以置信的目光,祁少的眼神也不过也是如此。
我突然感觉如芒在背,因为我现在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于是赶紧拉着她走出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