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白初晕得很实在,一个倒头晕过去,就睡了五天四夜。
坐在床边的熟悉人影,让她有些怔。
自然,这人不是程景,程景目前还在ICU躺着,那个人,是何濯染。
年白初动了动身子,感觉到僵硬,然后有些不自然的翻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正准备下床,另一头床前的何濯染就揉着眼睛起来了。
‘你终于醒了啊。’何濯染打了个哈欠,随后笑道。
‘是,今天几号。’年白初穿着病号服站在地上,活动有些僵硬的身躯时,发现手臂脚腕处有些撕裂般的疼痛。
‘你慢些,你的伤刚刚结痂,动作不要太大啊。’何濯染上前绕过病床扶起她,‘你不仅发烧,还被玻璃碎片渣划了几道伤口。’
玻璃碎片?
年白初捂着有些疼痛的脑袋。
那天,程景好像发了一通脾气,把啤酒瓶全砸了,然后破门跑出去了,自己…。。自己该不会摔到玻璃渣上了吧!
看着年白初有些焦急的表情,何濯染安慰道,‘放心吧,就是手臂腿和脸有些刮伤,没有伤经动骨的。’
‘脸?!’OhMyGod!她的脸怎么了?对于女人来说毁容比伤经动骨更恐怖好伐?再加上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新陈代谢已经慢慢跟不上,离胶原蛋白越来越远的年纪,再毁个容?就算她不注重外表也没说不怕毁容啊。
年白初一瘸一拐的走到病房里的洗手间,看着洗手间镜子上自己额头上和脸颊上的纱布,内心有些崩溃,而她脚环处的纱布已经渐渐透血丝了。
‘小心点,放心吧,毁不了容的,就缝了几针,拆线了就好了。’何濯染急忙说道,这话,反而让她更加惊恐,‘你们居然在我脸上动刀子?’
‘…’何濯染无语,默默的把脸撇到一边,不去看年白初的表情,之前那个镇定又淡然的年白初去哪了?他爱上的真的是这个注重外表的女人么。
其实怨不得年白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更甚,特别是那些天生丽质的女人。她们往往要么特别看重外表,要么就特别不在意外表,但是当她们收到‘毁容’的消息,绝对会一瞬间崩溃。
正如‘简入奢易,奢入简难、’,曾经漂亮过,甚至漂亮了大半辈子,你突然说一句你脸毁了,女人这种脆弱的生物会瞬间经不起打击的。
就算不在意,也是会习惯的,更何况是长久的习惯?
‘你冷静一些。’何濯染上前拉住那个在镜子前准备拆纱布的女人,‘你不想知道程景在哪么。’
他以为,她一醒来的开口第一句话就会问程景的下落,可她没有。
‘…我为什么要问。’他那么说她那么不信任她,她又为什么要去问他的下落,反正是他说的,以后没关系的不是吗。
‘你还真是冷血啊…’何濯染有些起了兴致,上前靠近了年白初两步,‘如果是我突然发了一通火跑出去,你会不会担心啊。’
如果是朋友的话,‘会吧…’
‘年白初,他说得对,你还真是冷血。’一个语气略带调笑却又严肃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抬眸望去,一个西装笔挺戴着无框眼镜的斯文男人站在门口,眼光锐利的盯着何濯染。
‘肖廷岩,你端正你的语气和你未来姐姐说话。’年白初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只是冷血而已,呵,她都被人骂过婊(biaozi)子了,这点程度算什么。她太了解肖廷岩这个长相斯文实则禽兽的男人了。
肖廷岩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年白初,程景在ICU。’
ICU?重症监护室?
年白初猛然一震,明明那天跑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会…
‘他出了别墅区,就直接80码撞上护栏,他的车,八十码,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吧。’肖廷岩似是知道年白初所想,答。
沉默了一会儿,年白初从震惊中回神,思索一阵,脸上又恢复了无所谓而平静的笑意,‘肖廷岩,有些骗人手段,用一次就够了,像你这种精明商人不会不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吧。就程景的技术撞上护栏?呵,那种跑车飙两百码都死不了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即使面上装的镇定如斯,年白初心还是在微微颤抖,却还是一遍遍重复的告诉自己这是假的,是程景和肖廷岩像当初一样骗她说程景出事结果她出了大糗。
越是这么想,年白初心底的不安越多一分。
像是证明年白初心底所想一般,站在一旁面色沉重的何濯染开了口,‘他说的没错,程景是在ICU重症监护室。’
年白初缓缓抬头,看着何濯染严肃而认真的表情,她下意识脚软,在摔在地的前一秒被何濯染眼疾手快的扶住,却被她一手甩开,踉跄起身鞋也不穿就从肖廷岩一旁狼狈出去,跑到前台去问ICU的方位。
病房里,何濯染满眼悲戚,被年白初打开的手还僵在半空,到最后无力垂下。
肖廷岩透过镜片,冷冷的看着他,‘你不知道程景在她心中份量有多重,就算她答应和你在一起,心也不会在你这,你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语末,肖廷岩转身离开,他不想看兄弟爱的太累,到最后差点死在年白初这女人手上,对于这个罪魁祸首的男人,他这般相待,没有用拳头招待,就已经极有素质了。
人他已经劝了,听不听是人家的事,付出代价,也是人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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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白初扶着医院白色的墙,踉跄的往前走着,脚上的伤口,血已经漫过了雪白的纱布,染得一片扎眼的血红。
来往路过的医生护士及病人或病人家属的询问,她只是沉默摇头拒绝,然后继续往前走。
最终,走到ICU门前时,她额上已经布满了冷汗,走到窗前,ICU重症监护室里,躺着一排排的仪器以及病床,她望去,寻了良久,终于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躺在惨白色的病床上,蓝色条纹的病号服衬得他毫无血色,脸庞瘦削,整个人也瘦了许多,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管子连接着各种仪器,而床前的心电监护仪上显示的心跳极为缓弱,看得人心惊,让人感觉下一秒就会变成直线然后宣布抢救无效身亡。
年白初捂住自己的嘴,牙齿死死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眼泪,却是止都止不住,花花的往下掉,又平添几分憔悴。
程景,你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受伤,所以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然后来折磨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一次不是你骗我,不是你笑着站在门口然后摸着我的头说‘傻瓜你被我骗了’
这次,这次你为什么不骗我了?
你为什么不骗我啊!
【好嘛好嘛有点晚了要去洗澡明天早上八点有吉他课,先断,明天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