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勇心情很不好,喝了很多酒,见到我来忙拿过一只玻璃杯满满给我斟了一杯,我刚抬起酒杯,陈建勇已经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我放下酒杯问道:“陈兄,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陈建勇把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骂道:“孙靖真他妈不是东西!我把各军营整编后,他居然弹劾我拥集精锐,蓄意不良。我他妈的这真是卖命还落得千载骂,上次要不是宰了他兄弟调出救兵,这小子脑袋早让窝刚都当皮救踢了,真没想到这小子现在从我后面捅一刀,这家伙分明就是要为他兄弟报仇。”我给陈建勇添满了酒说道:“上次平息兵变的事,如果不是你当机立断帝国此时早不存在了。谁都知道杀孙志刚的事是情非得已,谁心里都明白,杀掉孙志刚是救帝国于危难的明智之举。陈兄对帝国的忠勇日月可鉴。”
陈建勇叹了口气:“唉!话虽这么说,可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这一晚陈建勇喝得酩町大醉。
我只感觉陈建勇满腔忧虑,来到帝国这么久了,我从来就没见他这么忧虑过,他是一个豁达开朗、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猜想,他一定不仅仅在为这点事儿发愁。
陈建勇又在陆军中精选一些精兵,让孟朝阳把他们训练成一支军中之尖,自从上次受伤后,孟朝阳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陈建勇让他负责军士的训练和管理军狱。南亚的热带天气像小孩的脸多变,烈日下、风雨中,孟朝阳训军一丝不苟,身先士卒,挥拳如风,汗水和雨水如注地从他身上流下。所有受训的士兵精神百倍,龙腾虎跃,喊杀声震天,我相信不用多久,在孟朝阳的严训下,帝国军中又会多出一支血液注入钢铁的铁军。
细雨如丝,我正专注地看着孟朝阳训军,忽然一把红色的雨伞为我遮住了稠密的细雨,我回头一看,站在我身后的人正是夏晓,一身紫色的旗袍,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淑雅的淡妆……眼前的这景就是我此生最唯美的梦。
我傻傻地欣赏着这唯美的梦,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夏晓。
“喜欢吗?”
我傻楞楞地点点头。
“我都来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也不来看我?”
我定了定神,忙给自己找了条理由:“我这不是在陪朝阳训军嘛,本来打算忙完这一阵就去看你。”
“这又是你的借口,不过我相信。只要你心里还能记起我,我就很开心了。”
我的脸红此时就像一块红布。
“今晚,陪我一起共进晚餐好么?”
“我…我…还得要和孟朝阳……”
“不许再找借口,我已经相信你一次了。今晚我亲自下厨,你要不来,我就一直等你。”
我已经找不到任何推脱的理由了:“嗯!我一定来。”
夏晓做了满满一桌云南菜,很多都是我喜欢吃的辛辣口味,还有我最爱吃的汽锅鸡,好久没尝到家乡菜了,我心里好生感动。
蓝倩云对我说道:“自从见到你后,夏晓天天都在学做云南菜,知道你最爱汽锅鸡,还特意派人捎回一只汽锅。”
我站起身向夏晓敬了一杯酒,感激地说道:“谢谢!我好长时间没吃到过这么美味的家乡菜了。”
夏晓喝完杯中的酒,羞涩地笑了笑说道:“你要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夏晓粉琢玉雕的脸被酒染得一片菲红,娇艳得似三月绽放的桃花,百媚千娇。我渐渐有些醉眼朦胧,呆呆地看着夏晓。一阵凉风吹过,雪芮的样子猛然在我记忆中一闪,她要知道我到我儿来,一定要生气了。在异国他乡能品尝到这美味佳肴,我自认为口服不浅,可是我希望是和雪芮在一起品尝。
几天后,雪芮回来了,自从夏晓出现后她总是对我不放心,问长问短问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说起这次去检测图-160见到的新情况:“图-160已经挂上攻击型导弹了,按导弹的体积和重量来计算,导弹上一定装了核弹头。”
我浑身一震问道:“你有没有检查过图-160飞机的自动导航路线和坐标?”
雪芮摇了摇头:“我检查过了,但显示都是一片空白,不过我在路过时偷偷看了看乔治。伊恩的电脑,他正在书写的程序正是导弹飞行的线路图,从他书写的路线来看,目标就是南亚各国的首都。”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长叹道:“但愿这只潘多拉魔盒永远不要打开。”
雪芮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道:“对了,我还打听到一件事,路上我听一个机械师说过,最近帝国向一家公司买了一批电子系统,用来更换苏-24已陈旧的电子设备,近几个月内就将运到。”
“是什么公司提供的电子设备?”
“不知道,听他们提起来调式电子设备技师的名字时,其中一个像韩国人。”
“叫什么名字?”
“金若善。”
帝国又买进几架苏-27战机,我和绍军、赵飞卓又忙着开始训练飞行员,每天我们都和学员吃住在一块。有一天正在吃午饭,蓝倩云提着一个篮子走来,从篮子中抬出一锅热气腾腾的汽锅鸡,绍军和赵飞卓见状喜出望外,一个劲往自己碗里扒,转眼的功夫,一锅鸡就被两家伙分了个精光,连汤也没有留一滴。
蓝倩云对我说道:“最近夏晓事务很多,但她每天都叨念着你是否吃得好,今天他为了给你炖鸡还把手给烫伤了。”
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我真不知道是怎样领受晓夏的这份情谊,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从这以后夏晓经常让蓝倩云给我送来汽锅鸡,有一天,我正和陈建勇在商议帝国防空的空中布防,蓝倩云找到我,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我,我打开盒子一看,盒子里是一条金利莱领带,夏晓已亲手把领带结系好。我知道一个女孩给一个男人送一根系好的领带意味着什么。
我把盒子盖好,交还到蓝倩云手里,对她说道:“我成天穿军服穿惯了,用不着系领带的,就把它送给适合它的人吧。”
说心里话,能得到夏晓的爱,我自认为艳福不潜,可是我对她从来只是一种仰慕的感情,还有更多的是敬意和惧意,我心中已经有了雪芮,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雪芮一人。
看着蓝倩云远去的身影,陈建勇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这件事你可得处理好哦!要知道夏晓可是帝国名副其实的公主。”
我忙追问道:“什么是帝国名副其实的公主?”
陈建勇自知说漏了嘴,忙把话题岔开。
第二天,夏晓找到我,两只眼睛有些浮肿,看得出她一夜都没睡好,我简直不敢面对她的目光。
“你爱不爱我!”
好坦白的单刀直入,我一时被问得不知道怎样答才好,真恨不得地上开出一条缝,我好一头钻进去。
“对不起,夏晓,我心已有了归属,我不能接受你的爱。”
“你知道吗?自从听说你不惧被导弹击毁的危险,在空中救下心爱的人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一个能用自己生命去捍卫他所爱的人的人,我多希望这份爱属于我。我天天在期望能得到这份爱,可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对不起,夏晓,能得到你的爱我无比幸运,可我没福份,也不配得到你的爱,只能恨造物弄人,相见恨晚。”
夏晓冷笑一声说道:“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汪雪芮?她究竟哪点好,值得你这么爱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她在帝国消失,你怎么爱她?”
我从夏晓的话中听出了言外之音,雪芮很危险,难道她的身份被识破了?我的心顿时像被纠起来一样紧张、难受。
我正色地对夏晓说道:“你若伤害了雪芮,我会恨你一辈子。”
夏晓发出一连串的冷笑:“她受不受到伤害由得我吗?上个月我们的情报人员已查到她来帝国目的,不过是奉命来窃取图-160罢了。我知道你喜欢她,我不愿看到你为她而难过,所以我下令杀了知情的情报员,现在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她是我的一个筹码,我要用这个筹码来和你交换我得不到的东西。”
夏晓说完转身走了,刚走出几步转头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一整天我心里的乱糟糟的,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我都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可这次路都走绝了,我该怎么办呢?我想把这事告诉雪芮,带着她一起逃走,可是我知道夏晓一定派眼线盯上她了,我们还跑不出帝国的国界一定会被逮回来,到那时可真是把我和雪芮都推上绝路了,连绍军也会一块拖入绝境。和绍军商量吧,他要一时冲动起来反而更坏事。把实情告诉雪芮吧,我又怎么能看着她面对危险?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想偷一架飞机,载着雪芮偷偷逃跑,可是面对可能丧生在核爆炸下千万条生命,雪芮会走吗?再说了,自从上次空战后,帝国周围都被联军布置了密密麻麻的防空火力,天空中随时有满载导弹的战斗值班巡逻机,我带着雪芮单人独骑,没有电子战飞机和预警机的配合,又怎么穿得过联军的层层火力网呢… …
我是不是该赌一赌运气,赌夏晓会不会信守秘密,赌夏晓用手中的筹码向我换什么?
下午,雪芮来看我,见我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我是不是病了。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雪芮摸摸我的额头和手,不安地问道:“你的手好凉,究竟哪儿不舒服?”
我紧紧握住雪芮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说道:“真的没事,别担心。”
雪芮走后,我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绍军,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法子。绍军听后也是大惊失色,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应对的办法,但他和我有一致的看法,静观其变。
我正和绍军说着话,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紧急的刹车声,陈建勇慌慌忙忙跑了进来,话都来不及说,把我拖到车里,车门还未关好,车已经飞速向机场跑道飞驰而去。
陈建勇焦急地对我说道:“快、快、马上飞到公海上去,我们一艘游船被美军舰跟踪,一定要逼退美舰,将游船护送到境内。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还没等我问清游船上乘坐的是什么人,汽车已匆忙在机库前停下,机械师已为随时待命的苏-27装上最后一杖鱼雷。我忙换上飞行服,登上飞机。
我正要关上仓盖,陈建勇忙爬上飞机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对美舰开火。”
我伸出手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松开刹车,起动了战机,苏-27发出一阵狂啸的怒吼,直冲上天空。我刚升至高空,六架正在空中巡逻的苏-24已赶来和我汇和,其中两架挂载着巨大的电子吊仓,释放着强烈的电子干扰,我耳机中不断传来“吱…吱…吱”的电流干扰声,在这种强烈的电子干扰下,我们的机群在联军的控测设备中只会显示出一片积雨的云层。另外五架战机在我左右护航,只要前方出现联军战机,他们就会一拥而上为我清除路障,不拖延我一点时间。我全速向公海方向飞去。
我暗自在想,这游船上的游客究竟是什么人?动用这么大的手笔去保护一个人,这个人一定是掌控帝国命运的人物之一。
前方就是公海,护航的苏-24左右散开,为我左右两翼的空域提供空中掩护,夕阳已渐渐落下,整片大海被染得一片通红。我打开机载雷达开始对海面进行搜索,在我正前方50海里的地方搜到两艘舰船的雷达回波,我调整好方向,向雷达回波的目标飞去。
我已能看到前方海面上一艘豪华游船正在往帝国方向快速航行,后面紧跟着的是美军最新型的战舰,阿利。伯克导弹级驱逐舰,战舰上一闪一闪的信号灯显示,“警告!警告!前方的游船尽快停船,否则将进行攻击!”
我大怒,“老美”你也太霸道了,公海是你家的海域?在这离家万里之外的海域还是你说了算?我就先给你说个“不”字!
我把战机高度下降到30米,此时能清晰地看清楚海面上的波纹,发动机喷口喷射出的巨大汽流激起数米高的巨浪,我把飞行速度加到2马赫(2倍音速)向美舰直冲而去。美舰桅杆顶上闪起了被攻击的警告,还没等舰上的人员进入战斗岗位,我已驾战机从舰上空一冲而过,发动机激起的巨浪透透实实地浇在美舰上,给它洗个透心的凉水澡。
我的挑衅是先给美舰一个警告,“我就是来为游船护航的战机,我随时可以近身攻击你。”
美舰反映十分迅速,我刚调转机头已远远看到美舰舰首火光一闪,一道白光已刺向天空,美舰已发射防空导弹。我迎导弹腾起的方向加速飞去,在接近导弹的瞬间猛一侧身避开垂直袭来的导弹,在我身后200米的地方爆炸。美舰一看导弹没击中目标,舰上所有防御开器一起开火,整艘舰船被一张火网罩住。
我从美舰上空掠过,舰首又闪过一阵红光,美舰又发射了第二杖导弹,我避开第二杖导弹后不禁骂道:“老子本可以一口吞了你,饶你一次,你个王八蛋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转过身子来咬老子两口,给你一分颜色你居然就开染房了,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肯罢休了。”
说实话,要没有陈建勇的叮嘱,我早一杖鱼雷把这条可恶的小泥鳅送到海底去了,既不能狠狠揍它,又要让它知难而退,看来只能迫使它停下。
我调转机头做了一个180度的拐弯,绕到美舰后方,从800米的高空猛然降到200米的高度,100米,80米,60米,30米,我几乎贴近海面飞行,我稳住在气流中颠簸的战机,在离美舰2500米的地方我用机炮锁定了舰尾的推进系统,各式各样的流弹擦着我的驾驶仓飞过,前方的火力越来越密集,离美舰只有1000米的距离了,我重重按下机炮发射按纽,250杖小口径炮弹准确地击中了美舰尾部,美舰瞬间失去动力停了下来。
我一跃上前,追上游船,在左右盘旋护航,不一会,天空中所有巡逻的战机已飞近左右将游船护送到帝国领海内。我在高空已经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米-24由远而近赶来接应。
我驾着苏-27徐徐降落,飞机刚刚停稳,陈建勇已爬上登机梯,帮我推开仓盖,激动地一把拉住我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宇驰兄弟你做得太好了,为帝国立下了大功 ,走!咱们这就喝两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