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马国明！”
“马国明？就是你说的那个常务副县长？”
“就是他！”大概是怕刘存斌不相信，陆雨绮反问道，“当时相撞的两辆车上是不是有四个人？两男两女？”
“对，你怎么知道的？”刘存斌注意过，在当地新闻和网络上都没有关于那次事故的报道，因而有此疑问。
在对待这次事故的态度上，马国明和甄育林的意见高度一致，都指示要封锁消息，避免在社会上造成恶劣影响。但陆雨绮是马国明的枕边人，还是从马国明跟关大勇的几次通话中听到了只言片语。
当然，这些细节陆雨绮不会对刘存斌讲，只是敷衍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救出来的是甄育林的女儿，被烧死的是国土局长谭坤的儿子。另一辆车上……”
“等等，烧死的是谁？”刘存斌想起了谭威的话。
“国土局长谭坤的儿子。”
“恩，你继续说。”
“另一辆车上受伤的两个人，一个是政府办主任程前的女儿，还有一个就是马国明的儿子马晓宇！”
刘存斌不解道：“这也不能成为他害我的理由啊。难道就因为我救了姓甄的女儿，没救他儿子？”
“你傻啊！”陆雨绮翻了个白眼，“那四个都是什么人？都是干部子女！都是官二代！几个官二代飙车一死三伤，这要是有人捅到网上那就好看了。而你恰恰是唯一的目击者！”
她其实并没有猜到真正的原因，但方向却是正确的。
刘存斌顿觉寒毛直竖：“这就要杀人灭口！但话又说回来，姓甄的同样有嫌疑。”
昨天中午那个女孩才找到他，晚上就出事了，他总觉得这不仅仅是个巧合。
“因为马国明是个畜生！他什么都干得出来！”陆雨绮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他就是这个别墅的主人！他害了我！毁了我的一生！”
在马国明眼中，陆雨绮只有中专毕业，智商肯定不高，其实他是犯了“唯学历论”的错误。事实上陆雨绮很聪明，一面跟他虚与委蛇，一面暗中对他进行调查。当然，由于陆雨绮掌握的资源有限，调查也只能局限于传言中跟马国明有染的四个女人身上，而且仅限于这四女人的简单生平。
四个女人当中，有两个女人是非正常死亡，一个死于车祸，还有一个是在散步时溺水而亡。巧合的是，这两个女人死的时候都不足三十岁，并且都在她们的婚期前不久。另外两个女人倒是还好好活着，并且也嫁了人，但都是将近四十岁才嫁的人，其中一个女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孩子。
马国明还有哪些其他女人，陆雨绮不知道。仅从这四个女人的经历来看，这绝对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被他盯上，一生无幸。
刘存斌看到陆雨绮一脸的恨意，心头一软，将她搂得更紧，轻声说道：“如果真是他在捣鬼，我一定会找他讨回公道，为我自己，也为你！”
“别！”陆雨绮却紧张起来，“你斗不过他的。他不仅在千湖一手遮天，在淮州和省里都有好几个大后台。”
刘存斌已经是死过几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但他还是转抚着陆雨绮的后背，小声安慰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时间不早了，睡会吧。”
“恩，你先睡，我还想听会雨的声音。”
“雨声有什么好听的。”
“人家名字里有个雨字，最喜欢看下雨，听雨声了。”陆雨绮一边说，一边在刘存斌脸上亲了一口，“乖宝宝，快睡觉。”
刘存斌着实困了，也不想为了一个称呼和她打闹，只是瞪了她一眼，便在她吃吃的笑声中进入了梦乡。
……
淮江大学对军训的要求非常严格，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早上六点，集合哨准时吹响，新生们换好迷彩服，急匆匆地下楼，列队、出操，嘹亮的口号声在校园里响起。
出操结束，同学们三三两两前往食堂。朱琛小声嘟囔道：“老大怎么还不回来？今天的正步还指望他呢。”
王磊强坏笑道：“别是那个甄书记看上了老大，要收老大做个上门女婿吧。嘿嘿。”
谭威奇怪道：“哪个甄书记？”
他大伯谭坤自杀后，家属一直在闹，遗体直到今天凌晨才火化。谭威昨天大早就请假回了家，刚刚赶过来，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朱琛笑道：“老四，你不是千湖县的吗？就是你们千湖的甄书记把老大请走了。”
谭威隐约想起些什么，正要问个详细，忽然看到食堂门口有个女生在那里东张西望，顿觉眼睛一亮，脱口喊道：“甄静！”
漂亮女生总是引人注目，可惜甄静并不认识谭威，一脸茫然道：“你是？”
谭威尴尬地挠了挠头，自我介绍道：“我叫谭威，是谭勇的堂弟，高三17班的。”
听到谭勇的名字，甄静满脸的厌恶，当即便要离开，却又觉得跟谭威一起的小个子有点面熟，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刘存斌的同学吧？”
王磊强其貌不扬，家境又不好，一直有点自卑。现在看到美女不理谭威反而跟自己说话，哪怕知道眼前的美女可能是老大的追求者，他还是激动得语无伦次：“老、老大他、他被警察带、带走了！”
朱琛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我们老大是见义勇为，被警察请去领奖了。”
甄静一愣，旋即心头暗喜，也不和这几个人打招呼，径自走到一边拨通了赵剑平的电话：“赵叔叔，您是不是回来了？”
“今天晚上的飞机。有什么事吗？小静。”
“刘存斌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赵剑平大吃一惊，他知道，刘存斌出事了！不过这样也好，某些人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
刘存斌被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四周一片漆黑。
这间主卧室的三层窗帘效果太好，外面的光线根本透不进来。刘存斌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想看看时间，这才记起手机进了水，还扔在楼下的茶几上。他又伸手摸了摸旁边，陆雨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刘存斌摸索着按亮床头灯，使劲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满地的人民币早不见了踪影。他大惊失色，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