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起的时候,Miss冷冷地甩下一句:“江羡鱼、季健年给我到办公室去!”然后拿起讲台上的教科书当打开门走了出去。
那些在门外站了老久迟到的学生刚觉得如获大赦准备冲进教室,岂料Miss曹凶巴巴地拦住他们说:“你们每人给我写一份三千字的检查,晚自习之前交到我手上!逾期未交的明天就不用来上课了!在家休养好再来!”那些同学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却也只得无奈地接受,并在心里恨恨地问候了一遍Miss曹的全家。
我和季健年跟在Miss曹身后,万分同情地对那些迟到的同学微笑。
办公室在楼上,我和季健年大气不敢出地尾随着Miss曹上楼。我和季健年偷瞄着她半身裙下那双隐约的肉丝美腿,再配以精致的小高跟,彼此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Miss曹虽然年过而立,不过还是风韵犹存,听说跟学校的某主任和体育老师有着说不清的暧昧关系。当然,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我和季健年站在办公室门外出于礼节性地齐声喊了一声:“报告!”不过,工作繁忙的老师无一理会我们,我们也就径直走到了Miss曹的办公桌前。
“你们昨晚上哪去了?”Miss曹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听不出严肃与否地问我们。
“我们真不知道昨晚要上晚自习!以为开学第一天不用上呢!所以就出去吃了个晚饭!然后接到您的电话就回家了!”我一股脑全都交待了,还极力装出一副无辜样。
“谁告诉你们不上晚自习的?!”Miss曹叫我们过来就没打算轻易放过我们,果然。
“我们真不知道!”季健年赶紧帮腔,一摊手比我装得还无辜。
但也正是他这发言把Miss曹的矛头全引了去,她脸一板:“季健年,你要搞清楚,你现在是在复读!不要再像以前在二中时那样自由散漫!你爸爸让你复读是为了什么,不是让你来这混一年的你知道么?”
“我知道。”Miss曹的话显然戳到了季健年的痛处,他慢慢耷拉下了脑袋。
“所以认真一点!要时刻想着自己来这复读是为了什么!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就来办公室问!”Miss曹也是见教训的目的达到,转以晓之以理。当然,这是对待特定的人。
“还有你!”Miss曹矛头一转指向我,“你看看你现在学习成绩塌滑到什么地步了!一塌糊涂!以前我还指望你能考上一中呢!现在恐怕连外国语中学都考不上!”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我们县共有三所高中,分别是城南一中,城西二中和城东外国语中学。毫无疑问,Miss曹话里的一中是四星级重点高中,该校只开设高中三个年级,汇聚全县中考尖子生。而二中和外国语则是初高中联合学校,这两所学校用尽各种手段才申请三星级高中成功。而建校较早的二中还要比外国语更好一点。
“这一年我会用功的!”Miss曹教训完,我立即信誓旦旦保证道。
“但愿吧!”Miss曹睨了我一眼,不冷不热道。
“曹老师,那我们能回教室啦?”季健年小声试探道。
“去吧去吧!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托季健年的福,Miss曹破天荒地法外开恩放了我们一马。
我和季健年一听,马上表现出一副吸取教训的模样低着头慢慢走出了办公室。其实是不敢多待在办公室一秒,生怕阴晴不定的Miss曹突然变卦,责令我们写个几千字的检查。
一走出办公室,我和季健年就心照不宣地露出奸邪的笑脸。Miss曹要是看见,怕是肠子都得悔青。
“你小子,演技一流!”我们一边上楼梯,我一边打趣他。
“还说我呢!你不演得更逼真!”季健年露齿笑着指着我。
“我是实话实说!”我眼珠一翻。
我们一到三楼,就发现黄名堂他们一群十几个人正聚在楼梯口,有我们班一些平时关系不错的同学,还有林不飞、童舟等被分到其他班的同学。
“你们来了!没什么大事吧!”松哥看到我们,大声问询道。
“年哥他老爸和Miss曹是老同学,她就算不给我们面子,敢不给季老板面子么!”我真是得了便宜就卖乖,得意洋洋地向他们吹嘘道。
“哦!”他们听了都以一种惊讶与羡慕的目光看向季健年。
“好了,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就计划一下怎么打唐震!”这时,我们一群人中最权威的人发话了,果断的是黄名堂。显然,他已经将我和季健年被打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阿黄,你有什么计策我们全听你的!”林不飞自从初一被黄名堂敲破脑袋后,两人的关系不仅未因那件事破裂,反而上升到一种很微妙的程度。比如,陈不飞对黄名堂的称呼“阿黄……”,怎么听都觉着和那什么挺像。但黄名堂却默许他这么叫,因为黄名堂深知那次事件过后陈不飞是打心眼里对自己心悦诚服的。
“唐震家是城西那边的!我经常在二中西边的那条街上看到他!”东北小胖王旭立马为我们提供了一份重要情报。王旭这小胖子人挺义气,初二跟我同桌一段时间,经常好吃好喝的伺候我。他从小学开始就跟着他爸妈来我们这儿了,可以算得上半个江河县人。
“那我们今晚放学就不吃饭直接杀到二中那边去巡他!”峰哥立刻冲动地说。
“巡屁啊!”黄名堂瞅了他一眼,说:“你跑到人家窝里去干人家是不是想找死啊!难道人家在那边就没有人啊!”
“有人就有人呗!我们到那趁他落单的时候干完就撤,”峰哥仍然很冲动,做任何事从不通过大脑,全凭意气用事。
“你说得轻巧!那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就算落单,也难保不会有他的人突然冲出来帮他!”手托着下巴思考的韩代攒眉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老子不管了!”峰哥像个小孩子一样耍着性子说。
大家沉默着面面相觑,半晌,只听季健年低声说:“要不,就算了吧!反正我们也没被他打出个什么伤来!”
“不行!”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在场的大部分都愤愤地否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