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小胖王旭大话:“妈的,一个林志雷他们班的人上来踹了我一脚,我大怒之下狠踹了他四十多脚,把他踹得都站不起来了!”
江小刀接口道:“当时是我号召大伙一起上的,要不然你以为人家就任你打不还手啊!”
“反正当时我一脚踹上去已经令他失去抵抗能力了!”王旭不服道。
就在众人大吹特吹之时,宿舍的门悄悄被人推开了。众人一惊,以为管理员杀了个回马枪,纷纷住口。
“你们刚刚有没有上楼打架!”一个低沉的男声问我们。
我们一听不是管理员,心里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当然也听出这人是谁,峰哥急忙问:“韩代,大晚上不睡觉往我们宿舍跑什么跑!想吓死人啊!”
“我问你们刚刚有没有上楼去打架!”韩代顺手关起门,往宿舍里走了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废话!必须去的啊!”峰哥傲然道。
“那你们这下玩完了!”韩代语气肃穆道。
“什么啊?”峰哥郁闷地问,不过听口气并不以为意,对于他这种人,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算个事。
“六班的顾原头被打破了知道啊?”韩代以一副严厉的语气责问道。
“知道啊!怎么了?就我打的!”峰哥不以为然的说,顺势衔起一根烟,“啪嗒……”一声点着,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全无惊色。
“你要脸啊!”韩代却是大着声道。
我们整个宿舍俱是一愣,感觉韩代今天的言行有些不对头。
“你什么意思!”峰哥也感觉到了不对,从床上坐正了起来,声音冷肃起来。
谁知韩代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妈的!你真不要脸,顾原的头明明是我一棍砸破的!你丫的也好意思说是你打的!”
“哦!”峰哥这下恍然,笑指着韩代说:“我也说呢!我他妈明明没朝他脑袋敲,怎么头就被敲破了!原来是你小子从背后下的黑手!”
“无毒不丈夫!要么不打!要打就要见血!”韩代就近坐在了一张床铺上,跟峰哥吹嘘起来。
“韩代,我以前咋没看出你小子这么血腥呢!”峰哥吸了一口烟,调侃道。
“你丫的吃独食好意思啊!”韩代盯着峰哥,呵斥道。
峰哥这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伸手掏出一支烟丢给韩代,韩代也蛮眼尖手准,竟然在黑暗中便稳稳接住了。然后自己掏出打火机点着抽了起来。
两人各自抽着沉默地抽了会烟,韩代突然冷不防开口道:“雪峰,明天做好准备,林志雷肯定要来找我们麻烦!”
“这个不要你说,既然刚刚我敢上去,就已经做好跟林志雷摊牌的准备!”峰哥重重吐出嘴里的烟,正声道。
“摊牌!”然而韩代却提出了疑议,直言不讳道:“你怎么跟他摊牌!林志雷一直都是在镇住你好不好!”
峰哥沉默着,不得不说,韩代说的是大实话,一直以来,他都是被林志雷踩在脚底下,谈何摊牌!
峰哥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草烁亮的火光映亮他的脸,我们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睑耷拉下来,整张脸显得有些落寞。
“峰哥!”江小刀有些同情地喊了他一声,张口发着狠话道:“那个**林志雷算什么东西!大不了明天我喊江浩请他们五班跟我们一起与林志雷打一场!非把他拉下马来!”
“小刀!”韩代意味深长地喊了他一声,肃然道:“你认清现实一点好不好!你不要以为五班真的像你想的那样团结!其实五班现在绝大多数人都是对林志雷敬畏有加的!你让他们出来镇镇场子还行,但你要真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跟林志雷摊牌!他们估计没人会傻到那个程度!”
“怎么可能!”江小刀不信,辩驳道:“浩子现在是实际上的五班扛把子,谁不得给他几分面子!”
“面子固然要改!关键是让他们跟谁打架!是林志雷啊!城北中学现在实际上的扛把子!谁敢与他为敌!”韩代冷静的分析道。
“可……”江小刀被堵得无言以对。
“好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韩代也不想再说这些,掐灭烟蒂,起身站起。
“韩代!”峰哥大声喊住他。
“怎么?”他顿了顿,低问。
“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跟林志雷发生正面冲突!”峰哥平静道。从他的话语表面意思可以听出是劝大家要忍,但往里究其深意其实是说他将独自面对林志雷。不过,当时,我们都没有听出来。
韩代沉默了片刻,沉声道:“这要看明天我心情如何!”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第二天在食堂的时候,我们碰到了那个顾原,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头上缠着纱布,一副伤病员模样。相反,他依旧生龙活虎,只额头上有一个小小的并不明显的伤疤。他眼神阴冷地瞅着我们一行人,估计心里已经想好怎样蹂躏我们了。不过,我们在眼神上也并不示弱,也回他以不屑。
整个上午,我们都处在一种极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中,每到下课,眼睛就时不时地瞟向教室前后门口,有畏惧,也有期待突然冒出的林志雷一群人。因为我们知道,他们总归回来,只是迟早。
然而,令我们失望的是,整整一上午,林志雷都没有出现。但这并没使我们放下紧张的心情,反而更紧张。你想想,明明知道他要来,他却始终不来,而在这等待他来的过程中我们的精神状态始终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状态。这实是对我们精神的一种摧残。
以至于我们中午吃饭都有些食不下咽。回到宿舍后,立刻传来消息一则令我们愤然的消息,石翔被林志雷一伙人打进医院了。据传言的人讲,林志雷一伙人是上午第二节下杀去东楼的,战斗伊始是初二那边石翔的敌对先挑起的战斗,然后林志雷一伙人来了个合围,打得石翔措手不及,最后头被人用凳子砸破。
林志雷这次可谓是用了谋略了,他这招棋甚是阴险,知道如果先对付峰哥,石翔可能会支援。所以他先让联合初二那边石翔的敌对势力先灭除石翔,然后对峰哥实施压倒性的打击。
“今天食堂里的人可真多啊!”东北小胖王旭一回到宿舍就抱怨道,“打个饭都摩肩接踵的!”
“韩代,林志雷可能要来了吧!”峰哥丢掉手中的香烟,冷不丁来了一句。
“是的呢!”韩代也扔掉手中的香烟,舒展着双臂站了起来,伸着懒腰道:“看来我上不完初三就要离开这学校了呢!”
我们从一进到宿舍就看到峰哥和韩代在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烟,可能连午饭都没有去吃。现在他们突然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们有些既惊又怕。
峰哥从床底下抽出两根实心铁棍递给韩代一根,韩代握了握,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布,慢慢地将握在手心的那一截与手捆裹起来。
“韩代,你这是干嘛?”江小刀好奇地问。
“你没见过电影上那些黑社会火拼的时候都这样么!因为怕到时候打人太多,手打哆嗦,握不稳武器,而被人打落。”韩代一边捆裹着一边解释道。
“韩代,你们到底想干嘛?”江小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色肃穆起来。
“小刀!”韩代看着他说:“林志雷他们今天中午都没回去,留在了学校吃饭,你说他们想干嘛?”
“那你们俩这是想干嘛?”江小刀急了,指着峰哥和韩代问。
“能干嘛!”韩代苦涩地笑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们两个人挡个屁啊!”江小刀气愤地吼道,随手从床单下摸出一把弹簧刀,“妈的,打架怎么能少了我!”
“小刀,这事你别参和了!我和韩代已经打算不上了!你们要好好上学,考高中!”峰哥皱眉看了江小刀一眼,和声劝道。
“不行!”江小刀却是断然拒绝,深情道:“如果是兄弟,就不要跟我说这些!不管遭遇什么事情,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们都要一起去面对!”
“小刀……”峰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眼眶微微有些颤动。
江小刀又说:“如果是兄弟,请不要在我面前逞强装英雄,因为没那个必要!兄弟是一辈子的事情!你知道么!”
“刀子……”峰哥忍着夺眶欲出的热泪,改了对他的称呼。
“嘭!”就在这时,宿舍的门猛然被人一脚踹开了,门外赫然站着林志雷一伙人,一眼扫去,起码有几十人。我还在其中看到了二班的黄学皓等人,看来他们也已经跟林志雷形成了联盟。
峰哥立刻拎起铁棍站直了身子,直面这一群虎视眈眈的敌人。
林志雷径直走进了我们寝室,挥手示意后面的人都进来,然后把门给关了起来。算他还有点脑子,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林志雷的人一进来,就往两边散去布阵,看来之前是经过商榷的,把峰哥围在了中间,也盯着其他人,防止发生异动。
“林志雷,你来了!”峰哥当先开了口,事到如今,不是当英雄,就是当狗熊。
然而林志雷并没有给他任何谈判的权利,沉默着沉默着猛然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把他踹了个大跟头,手中的铁棍“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操!”韩代和江小刀见状立刻嘶喊着举起铁棍,但随即被林志雷的人给掣住,平均三个人掣住他们一个人,让他们根本丝毫不能动弹。
峰哥刚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林志雷便是狠起一脚踩在了他的头上。
“林志雷,****你妈……”峰哥愤怒地嘶吼一声,似乎准备全力逆袭,却不料站在林志雷身旁的顾原从袖口里滑下一根铁棍,重重地敲在了峰哥的脑袋上。
峰哥低哼一声,似乎瞬间便失去了抵抗能力。
林志雷踩在峰哥头上的脚慢慢地加力,把峰哥的脸紧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峰哥发出类似于困兽一样的粗重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