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是笑来说，接受医院，确实算个新东西。虽然这个说话很不符合逻辑，不过对象是是笑的话，也说得通。
“是笑，那你打算生下来吗？”宋兮夏抬眼，看向樊是笑。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兮夏。”樊是笑转过身，一脸无助与无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为这个孩子做些什么，我拿什么理由生下他？”
“难道你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宋兮夏皱眉问道。
“我不知道，医生跟我说，孩子三个月了，要打就尽快了。”樊是笑叹了口气，“说实话，我都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很暴躁，很大条，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周全。”
“跟白曜说了吗？”
“怎么可能跟他说，说了又能怎么样？”樊是笑自嘲的笑了，“白曜那样的男人，我根本没有一点安全感，我没有那么好的心态，他换女人就跟换衣服一样，说穿了，我也只是穿过的其中一件衣服罢了。”
“是笑，其实我觉得你该跟白曜好好的聊聊，彼此都把心结给打开了。到时候要是真的不行，再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樊是笑转过脸，看向宋兮夏，伸手，捏了捏那张正色的脸颊，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死丫头，对我最好，不管我做什么，永远都会站在我这边。”
“是笑……”宋兮夏望着她，心里头酸酸涩涩，是笑似乎变得成熟了，她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真想从没有遇上过白曜，真想从没有跟他上过床，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樊是笑用力呼吸了一口气。
“白曜要是愿意……”
“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没有把握能跟他生活在一起。我的心脏没有表面来的坚强，我很多次都自问，自己到底可以坚持到什么地步。看着他跟别的女人相拥着从我眼前走过，我能保持笑容吗？我真的能满不在乎吗？我没那么大度，我做不到，我的心在哭泣，很痛很痛。我受不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女人呢？女人当真是水做的吗？”
“不管是不是水做的，我都知道我要的是一个让我有足够安全感的男人，他的眼里只能有我，我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这点我同意，其实我跟也会恍惚，自己跟锦裂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
“你跟皇帝的感情不是很稳定么，而且他有你了后，也没再传出过，跟别的女人走在一起了。我想皇帝应该是真的很在意你吧。”樊是笑说着，慢慢地躺下身子，望着渐渐地露出星辰的夜空。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个幸福的女人，我拥有了许多女人想要拥有的男人，我得到了许多女人所梦寐以求的东西。”宋兮夏挨着樊是笑躺了下来，幽幽地说道：“可我很不安，总觉得这一切太过美好，像是一个梦，梦会醒，醒时，我该如何自处？”
“为什么人非要长大，非要谈恋爱呢？真的只有在一次次的伤害中，人才能真正的成长？”樊是笑不解地说，“这样的代价太大，就是这一次，我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若是多来几次，我还不得自杀收场？”
“是笑，你知道么……洛宁背叛了我。”宋兮夏挤压在心中几个月来的郁结，在此刻汹涌而上，让她无法忍耐的想要对樊是笑倾诉。
也许是这四周太过的安静，也许是夜空太过的耀眼，也许只有在这里，她才可以毫无顾忌的向是笑倾倒所有的苦水。
“洛宁背叛了你？”樊是笑一惊，看向宋兮夏，“难怪那小子这近半年来，就跟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人面。他这是做了亏心事，不敢出现了？”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几个月前宋大海派给了他一个任务。他离开后就没在再我的面前出现过。”崔洛宁的背叛，是对她最为沉重的一击，即便有阎锦裂的填补，可她知道，自己始终无法释怀，无法从洛宁的阴影下走出。
“洛宁是不是还对你做了什么？”樊是笑直觉告诉她，宋兮夏绝不会单单因为洛宁的失踪，而认定为背叛。
“是笑，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我知道洛宁对我来说，很重要，就算现在锦裂真的很宠我，可我还是无法忘记洛宁，我该怎么办是笑？你说我是不是很犯贱，身边有个这么好的男人，却还要去想一个背叛我的男人？”宋兮夏压抑不住心头的悲切，扑入在樊是笑的怀中，她甚至忘了自己到底压抑了这份情感多久，不敢在锦裂的面前流露，更不敢让自己去想洛宁。
只有在是笑的面前，她可以抛开一切，尽情的诉说。
“兮夏，我知道，我知道洛宁对你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樊是笑小声地，安抚着怀中的人儿。
“是笑，洛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一直想要知道答案，为什么他会可以这样对待我！”
“洛宁那混蛋要是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会为你打他一顿，会把他绑了带到你的面前，让你好好的问个明白。”
“我也希望可以有这么一天，可是……我……”
“兮夏，不要太逼自己，感情谁也控制不了，控制不了啊……”谁能管住自己的心，谁能控制一段情感，一个普通人而已，她们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我是不是真的很犯贱？”宋兮夏仰起头，看着樊是笑时，她才知道，自己居然还能为了洛宁而哭，为了他而感觉到心痛。
“人不犯几次贱，是绝不会死心的。”
“为什么你到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让我发笑的话？”宋兮夏好佩服樊是笑，总是让她感到心被救赎了一般，什么都可以一笑置之。
“这不是你爱上我的原因吗？”樊是笑扬着眉，一脸自信。
“是啊。”宋兮夏终于破涕而笑了。
“好了，别尽是想些扫兴的事了。”樊是笑拍了拍宋兮夏的脸，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差点忘记了，我把上次在William游艇上拍的照片，拿来了。”
“已经洗出来了？”宋兮夏抹了抹眼泪，看着正在包包里面翻找的樊是笑。
“都一个月了好不。”樊是笑说着，低呼了声：“找到了，在这里。”她兴奋的从包包内拿出了一个白色信封，转过身，递到了宋兮夏的手中。
宋兮夏接过信封，怀着无比紧张的心情，慢慢地打开了信封，抽出了里面一叠厚实的照片。
第一张便是她跟是笑分别在白胤轩左右亲吻他脸颊的照片——
原来她也可以拥有这样灿烂的笑容，照片上的三人看起来都很开心，很幸福。
“William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樊是笑望着照片上，笑得温柔的男人，有感而发。
“可惜，这不错的男人不属于我们。”宋兮夏淡淡的说道。
“是啊。”樊是笑笑得颇为无奈，“其实我先认识的人是William，可为什么我爱上的却是白曜呢？”
“你觉得William适合你嘛？”宋兮夏抬眼，看向满脸不解的樊是笑。
樊是笑笑着摇了摇头，“这倒是，William从没有让我有心跳加速的感觉，我跟他在一起很自在，什么话都说，天南地北。真的就像是个好哥们。对，William他适合做我的兄弟。”
“那白曜呢？”宋兮夏翻阅着照片，不着痕迹的继续问道。
“第一次见白曜是在白宁的生日晚宴上，那时候他穿了一身白色的晚礼服，在灯光的照耀下，我居然以为是童话里面的王子出来了，我头一次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以让我感觉到晕眩，心跳得就跟被开启的马达，没办法停下来。”
“是笑就这样被夺了心魂。”宋兮夏笑眯着双眼，这还是是笑第一次提及与白曜的认识。
“很傻吧，那时候我们正好在准备高考。”
“难怪那次你的考试成绩那么差。”
“你还说呢。我让你给我小抄的。”
“我是想尽办法给你小抄的，只是那个监考老师太有气场了，我都吓坏了。”宋兮夏回忆着。
“倒也是，那个死鱼眼真的挺吓人，好像那次他监考都逮到几个作弊的吧？”
“嗯。”
“我突然好怀念那段时候，虽然心里乱糟糟的，可我还没真正的喜欢上白曜。”樊是笑惆怅的一声长叹。
“是笑到底是为什么喜欢上白曜的呢？”很好奇，能让是笑心动的男人，到底拥有着怎样的魔力。
“那个混蛋为了逃避一个女人，居然拿我做挡箭牌，我的初吻——”樊是笑想到那个时候的白曜，就有种扒他皮，抽他筋的冲动。
“是笑，你该不会是被白曜的一吻夺了心吧？”宋兮夏嘴角抽搐了下。
“干什么，不可以么。少女春心动不都这样么。”樊是笑瞅着宋兮夏。“我真的没想到是笑居然这样爱上了白曜。一吻夺心！看来那些狗血台剧，还是蛮现实的嘛。”
“电视剧不也是从现实演变过去的么，有什么好奇怪的。”樊是笑背靠着宋兮夏，以后脑顶了顶她，问道：“那你呢？你对皇帝到底是什么感情？”
“不知道。”双膝慢慢地伸起，手臂似寻找着某个依靠般怀抱了膝盖。
樊是笑回身，看向那又将自己蜷缩起来的她，淡淡地叹了口气，“兮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满肚子都是心事。”宋兮夏蠕动了下唇角，苦涩道。
“你还有事瞒着我。”樊是笑笃定道。
“是笑别总是这么敏感，我可不是白曜。”宋兮夏伸展了一下双手双脚，重新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