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飞为难,这报纸上那么大头条的报道,要是让老大看到了,定会又说怀疑吧。
要不是KK提醒,他也不会想到这些。
要说刚才那番话,自然也是KK一个字一个字教他的。
“怎么了,让你去买份报纸还这么不情不愿?”阎锦裂看着矗在那头不动的穆飞。
“哦,我知道了,那老大我先给你削个梨吧。”穆飞问着。
“不用,我自己会拿来吃,你赶紧去买报纸。”阎锦裂催促道。
“知道了,那我去就是了。”穆飞见阎锦裂坚持,也只能暂时妥协,看来有必要打个电话给KK救命。
阎锦裂点了点头,又转过了身去——
好多天都没有这样透过气了,今天不知怎的这眼皮子就是跳个不停。
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阎锦裂站在窗前,目光眺望远方——
忽然,一道身影跃现在他的眼底,医院大楼并不是很高,也就十层,而阎锦裂这次被安排在第五楼的贵宾房。
从这个距离看去,那在下方的人,也是仰着头,看着他。
是,就算是这样的距离,阎锦裂居然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看着他的视线。
还真难得,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此人——
莫非,他所来是为了找自己?
阎锦裂想着,从衣架上取了外套,向着病房外走去……
住院部楼下。
“你们都去外头等着。”
“老板,这里毕竟是皇城的地盘,还是让属下等跟着您吧。”
“不需要。”
“老板……”
那人含笑的望了自己的手下,回过身,举步向着住院部走去。
那些下手踌躇在原地多时,最后只能暂时退出了医院,守在外头。
那人迈着步伐,来至住院部门口,看着那从电梯里走出的男人。
脸上的笑愈发的深邃……
阎锦裂走出住院部,来至门口,与那人的视线对上,嘴角略略扬起,“这洛城看来是要下暴雨了,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惊云亦。”
惊云亦扯扯嘴角,笑道:“我可是专程为你才来洛城的,这朋友受伤住院,我又岂能不来?”
“朋友?”阎锦裂咀嚼着惊云亦这两个字,旋即笑了,“这两个字,形容我跟你,是否有些可笑?”
“可笑就让它可笑吧。”惊云亦不以为然,问道:“怎么样,愿意跟我在这院子里走走?”
阎锦裂勒了勒身上的衣服,说道:“你都敢来,我怎么会让你失望。走吧。”说着,他率先走下了台阶,向着远方的花园走去。
惊云亦与阎锦裂并肩而走,看着那正在冒出新嫩芽的花花草草。
走了一阵子,阎锦裂侧目看向这个高大的男子,惊云亦会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德国方面有了动静。
来看他?
还朋友!
这样的说辞,岂会让他信服。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后,惊云亦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寂静。
“你跟我也该有十年没见了吧。”
“算来应该有十二年了。”阎锦裂说。
“十二年了啊,有这么久了?”惊云亦挑了挑眉。
“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阎锦裂停下脚步,看向他,“我可不信你刚才对我说的。”
“其实说朋友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十二年前,我们确实是朋友。”惊云亦笑笑,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份被揉成团的报纸,递给他,说:“今天的报纸。”
阎锦裂望着面前那皱巴巴的报纸,眉宇一蹙,还是接了过来,摊开了一看。
那紧锁的眉头更为揪起,成了一线。
他抬起头,看向惊云亦,“你觉得这是我做的?”
“若是你,我来就不会只送你报纸,直接给你送一颗子弹。”惊云亦笑得愈发的深邃,那双眼内的冰霜却清晰的不容外人忽略。
“你想让我查?”阎锦裂目光再度看向报纸,这上头的报道,也确实能激怒了这个男人。
这也就让他明白,惊云亦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的消息网络并比你皇城差。”惊云亦眯了眯眼。
“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医院,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若是不说,我也给不了你任何答案。”阎锦裂只觉得有事发生,而且还是件足以惹恼惊云亦的大事。
从不踏入洛城的人,却突然来到了洛城,还出现在他的面前。
足以显示这件事对于惊云亦来说,是何等的大事。
“我来医院也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在。光是从这点上,我就知道你与这件事无关。”惊云亦说。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如此的明察秋毫。”阎锦裂扯了扯嘴角。
“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件事确实是跟你皇城有关,而且关系还不浅。”惊云亦脸上的笑容,微微的收敛下来。
“哦?我这下可算是被你吊足了好奇心,说吧,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阎锦裂抬眼,问道。
“陈怡然去林海这件事,想必你也不知道吧。”
阎锦裂目光一凝,“你说陈怡然去了林海?”林海正是宋大海服刑的地方,依照他的推断,现在宋大海应该已经跟着兮夏回去了巴黎。
他之所以会这么老实的待在医院,就是想要把这伤势养好了,再去把那女人从巴黎给绑回来。
这——
陈怡然去林海。
“莫非这件事跟陈怡然有关?”阎锦裂问道。
“陈怡然在林海可算是做了件惊人的大事,正是因这件大事,让我大老远的从德国来到了这里。”惊云亦细眯着眼眸,吐字阴冷道。
“够了吧,到现在你还跟我拐弯抹角?”阎锦裂渐渐地失去了耐心,不想再玩什么猜谜游戏了。
“陈怡然在林海拿刀子捅了胤轩。”
“什么?——”阎锦裂惊愕地望着惊云亦,“你说陈怡然把白胤轩给伤了?”
“呵呵,是不信我,还是觉得那女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惊云亦冷笑。
“要说不信,我还真是不信。陈怡然那女人的性子就属温和胆小,她怎么可能拿刀子去捅人,何况她跟胤轩又没有任何的恩怨。”
不是他不信,而是这实在是让他很难去相信。
“是有人打算栽赃皇城?”
“她原本要杀的人是宋兮夏。”惊云亦扯起了嘴角,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脸色骤然变色的阎锦裂。
报纸在阎锦裂的手中,再度被挤压,他握着报纸的手隐隐作颤,“你说陈怡然要杀兮夏?”
“是,只是刚巧我那个笨蛋,就在现场,所以你那宝贝才能安然无恙。”惊云亦说道。
“陈怡然……”阎锦裂身子抖了抖,人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白胤轩现在情况怎么样?”
“有他弟弟在,这命算是保住了。不过这件事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了那女人?阎锦裂,我今天来,就是问你一句话。我说我要那女人,你可会把她交给我?”惊云亦脸上的笑意尽收,他目光犀利的看向阎锦裂。
“这件事我会查。”阎锦裂道。
“查?查到的结果,就如我说的,你可会把陈怡然交给我?”惊云亦问。
“这件事我必须要弄个清楚,依照陈怡然的性格……”
“说到底,你还是不愿。”惊云亦打断了阎锦裂的话,冷笑道:“皇城想要护着那女人,就护着吧。我倒是要看看,那女人的命是不是就真的这么硬。有本事皇城就把她藏一辈子。”
阎锦裂沉默,他给不了惊云亦任何的保证。
心里头的震怒却并不比惊云亦少!
陈怡然若是真的跑去林海杀兮夏,别说是惊云亦,就算是他也不会姑息。
只是这件事,让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有件事我确实要你帮忙。”惊云亦话锋一转,说道。
“什么事?”
“把卫海借我几日。”
“卫海?”
“是。”
“原因。”
“除了皇城跟简意会,还有人在幕后操控,我想要揪出那幕后之人。”
“什么意思?”阎锦裂蹙眉。
“你知道陈怡然是怎么离开的林海看守所?”
“我一直都在医院,这件事要不是你来说,我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阎锦裂几乎是从牙齿缝中,生硬的挤出这些字眼。
“你那帮好手下,还真是关心你的身子。”惊云亦勾唇一笑,“是罗彼得去保释陈怡然,才让她离开了看守所。”
“罗彼得?你是说那个全球第一大律师罗彼得?”阎锦裂目色一惊。
这罗彼得至今都是一个谜,他的背景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接受的案子没有打不赢的。
只是罗彼得为人也十分的怪异,他只是以自己的兴趣接受案件。
并非是钱多就能请到他,还要投其所好。
“关于罗彼得此人,你或多或少也应该知道一些。我查过记录,罗彼得并不是你皇城,也不是简意会出面请来的。”惊云亦瞧着阎锦裂那副惊讶的模样,那股子的怒焰,略有了些消减。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联系卫海。让他直接去找你,有任何消息,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是我把卫海借给你的条件。”
“好。这条件我接受,本来我也没打算对你有所隐瞒。”惊云亦欣然答应。
“那就这样,我也该回病房了。”阎锦裂说着,把报纸递回给惊云亦,“这件事要是跟皇城有关,我必定会给你个交代。”
“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笑意再度浮现在脸上,惊云亦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嗯。”阎锦裂点头。
“对了,反正已经说开了,那我也不妨给你透个风,这次德国方面已经打算彻底封杀萧天凌,想来那小子,你是不需要在放在算盘上了。好好的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吧。”惊云亦说完,便转身离去。
阎锦裂望着那逐渐远去的高大身影,有片刻的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