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现在的我可能真的有些神经质了。”宋兮夏直起了身,转过身,这次她不再躲避他的视线,而是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着。
脸上的笑容,也在这时浮现上。
“这不是你的错,错也错在我,不该从你的身边离开这么久。”崔洛宁说着,收回了手,举步走向窗边。
他推开窗,任由那夹杂着冷风的暖阳袭来,冷热间的交替,大概是他现在所能体会的最佳写照。
宋兮夏看着那站在窗边的崔洛宁,心里头不禁自责起来,对洛宁她确实很残忍,残忍的有些让自己都意外了。
整整有五个年头,她一度以为他就是自己的全部,是她能生存下去的勇气。
洛宁在她人生最为黑暗的时候,适时的出现了,同时也给她带来了希望,让她能继续活下去。
努力的活下去。
可现在,她却怕他的碰触,拍得甚至都不敢去与他对视。
如果易地而处,现在是洛宁这么对待她,也许她会很气愤。
可现在……
“对不起。”内心的纠结与那份内疚,让宋兮夏抱歉的只能说着那三个字,“洛宁,我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任性,能够原谅我的自私,能跟以前一样,做一个可以让我觉得温暖可靠的兄长。”
崔洛宁听着宋兮夏的话,兄长两个字,让他又忍不住笑了,“呵呵……是啊,我是个温暖可靠的兄长……”
“洛宁,对于你为我做的事,我都记在心里,我也会寻找报答你的方法。”
“我所做的一切,不需要你什么报答。”崔洛宁侧过身,看向她,“兮夏,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头很清楚。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没有变。”
宋兮夏愕然地抬起头,看向他,“洛宁,我要的不是这些。”
“确实,你确实不需要我来为你做什么。”崔洛宁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他直起身,从窗边走过来,再次站停在她的身前,目光又一次停在了她的脸上。
他的手也再次的举起,这次,他十分的小心,以着不惊吓她的速度,抚摸上她的脸颊,那温热的触感,几乎熔化了他心底的冷漠。
蓝眸中浮现而上的是最为真挚与情深的目光,“兮夏,我只想你能明白,这世上在等你的男人,不是只有一个阎锦裂,我崔洛宁这些年来,同样在等你。”
“洛宁……”宋兮夏身子在颤抖,双唇在颤抖,他手抚摸着自己脸颊时,带起的是一份怀念,是那段岁月中的仅有温度。
眼眶慢慢地被泪水所侵蚀,她不想哭的,可眼泪还是没有听话的滚落而下。
“我很开心,至少你还会为我掉泪。”崔洛宁笑着摸着她脸上的泪水。
宋兮夏手往前一抓,攥住了他的衣服,紧紧地,死死地,攥在手里头,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那一颗颗落下的泪水,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洛宁……”
“行了,我明白了。”崔洛宁握着了那只抓着他衣襟不放的小手,“我会回来,会想要跟你见上一面,只是想要看看你究竟过的怎么样,现在看你一切安好,也就放心了。”
宋兮夏抬起头,透过那一双满是被泪水所布满的眼睛,看着他,“洛宁……这些年来,你过的好吗?”吸着鼻子,努力将那份哽咽收住。
“你觉得我好吗?”崔洛宁轻扯了下嘴角,放开了他的手,走开。
“我自私的希望你一切都安好,至少要过的比我好。”宋兮夏捂着胸口说道。
“我好不好都已经不重要了。”崔洛宁说着,向着房门口走去。
宋兮夏疾步跟上,来到房门口,挡住了他的前头,“我不许你这么说。”
崔洛宁低头看着这个又开始较劲的女人,笑了笑,“我现在除了不停的工作外,还真是找寻不到任何可以让自己幸福的事。”
“洛宁,是不是非要让我内疚的死去,你才会放过我?”宋兮夏望着他。
“你死了,我也会跟着你死去。兮夏,永远别在我的面前,提一个死字。”崔洛宁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他以着正色的目光,望着她。
宋兮夏咬着唇,点了点头,“我也不想提,只是你这样,让我真的很难受,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快乐一点呢?”
“那恐怕真的很难,你不可以再对我有所强求了。”崔洛宁摇着头说道。
“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宋兮夏不死心的问。
“这也是你的自私吗?”崔洛宁望着这个不依不饶的女人。
“是。”宋兮夏点头道,“为了我能好受点,你就说吧。”
“什么都可以?”
宋兮夏咬了唇,不再开口。
崔洛宁目光倏然一瞠,他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惊讶道:“是你让我说的,这会倒是自己先没了话,我还真没看出来,宋兮夏原来是这么自私的女人。”
宋兮夏摸着那被敲的额头,抬起头,对上的是那双没有任何变化的蓝眸,一如以前那样的目光,一如以前那样的无奈笑意。
那噙在嘴边的笑,带着一丝的冷漠,可仍是掩盖不住那一腔的炙热。
“洛宁,你难道才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宋兮夏本来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女人。”宋兮夏寻找着以前的自己,寻找着那个可以对他撒娇的自己。
“是啊,我还真是忘记了呢。”崔洛宁眉眼在那份笑意当中愈发的明艳起来。
“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
“还不一定,那边的事情很多很忙。”
“我也打算回去巴黎一趟。”
“回去一趟……”崔洛宁咀嚼着她的话,“你还打算回来。”
“是的。”宋兮夏点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我已经跟锦裂复合了。”
“你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残忍?”崔洛宁抚额,皱起了眉头。
“我就是不想再让你对我抱有任何的幻想,洛宁,那六年里我拼命的去遗忘过去的一切,这其中包括了你。”
“你非常的成功,把我忘得很干净。”崔洛宁自嘲道。
“洛宁,可我没有忘记他,没有把他心里抹去。”宋兮夏说着,她脸上浮现上了最为纯美的笑,“在那样的努力下,我还是无法忘记他,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一切一切都像是烙印般,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抹去了。”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事实?你爱上了那个男人,所以让我忘了你。”崔洛宁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我可以这样要求你吗?”宋兮夏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要求?你这简直就是逼迫,你说了这番话,是为了我死心,兮夏,你不单单是自私自利,你还是个刽子手知道么?”崔洛宁眉宇间皆是一层淡淡的伤与愁。
“所以,请你放下这样一个我。”宋兮夏上前一步,执起他的手,以双手包裹住,“洛宁,请你把我从你的心上放下,这样一个我,早已没有资格再去霸占你。”
“还记得塘桥的米线糕吗?还记得那个买米线糕的阿婆吗?我真的很怀念那些去塘桥的日子,很想跟你再去一次。”崔洛宁望着她,说:“你要是真的想要让我心里头好受点,那就陪我去一次塘桥。回来后,我也该回德国了,也许就真的在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宋兮夏抬头,看着他,这不是他的请求,应该是说,是他们离别前的必经的一站,毕竟她对他的那份感情,也是在塘桥开始,那么也就让他们之间的纠葛在塘桥结束吧。
“好,我答应你,陪你去塘桥。”
宋兮夏的点头答应,让崔洛宁终于再次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宋兮夏重重地点头。
崔洛宁应了声,说:“我们进来也很久了,该出去了。”
“好。”宋兮夏点头,在崔洛宁跨出房门的时候,她回身,再次环顾了下这曾经住了十多个年头的房间后,才离开。
下楼,宋兮夏与崔洛宁刚走入大厅,就听到从大厅中传来的笑语声声,看来父子两跟宽叔与李妈说得很开心。
大厅中的四人,看到宋兮夏与崔洛宁进入,停了嘴中的话,纷纷看向两人。
“兮夏小姐,洛宁少爷,你们可是下楼了。”李妈走过来就拉着宋兮夏的手。
“李妈。”宋兮夏望着李妈,李妈似乎更为圆滚了,抱起来也更为的有肉感了,看李妈这些年过得不错,她也就放心了。
“小姐啊,你不知道,刚才小少爷给我们说笑话呢。”李妈拍着宋兮夏的手,笑眯着双眼,说道。
“哦?原来是乐乐在说笑话,难道我这一下楼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宋兮夏说着,看向宋凛乐。
宋凛乐扬起一口白牙,向着宋兮夏眨眨眼,说道:“这些笑话其实姐姐都听过,以前是笑姐说过的。”
“是吗?是笑有说过什么好笑的笑话吗?”宋兮夏托腮想着。
“有啊。”宋凛乐点着头,“还说了不少呢。”
“哦。”宋兮夏应着,宋凛乐说的笑话,她确实想不起来了,可提到是笑,她又开始自我纠结了,那次她偷偷的带着小沫跟乐乐离开,是笑不知道怎么样了。
“好了好了,暂时不要提什么笑话了,该是开午饭的时候了。”李妈拍拍大腿,看着大厅中几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