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洛宁揉着发胀的额头,人还处在混沌中,一阵饭香味直扑他的鼻中……
他甩了甩头坐起身,望着陌生的空间,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拿起了放在床上的干净衣服,紧蹙了眉,记忆虽然很薄弱,可他还是记得最后自己遇上了娜塔莎。
那这里是娜塔莎的公寓?
穿上衣服,他从床上起身,摸了摸口袋,居然有烟,掏出来一看正是自己常抽的牌子,这也应该是娜塔莎放的吧。
点了烟,他往房外走去,看着洁净的大厅,他走向了中央的纯白色组合沙发上,坐下。
这时,娜塔莎轻哼着歌,端着盘子,走出了厨房,转身想要返回厨房时,竟然发现崔洛宁已经回来了。忙将围裙脱下,放在桌上,人疾步向他走去。一脸兴奋道:“Paul你醒了!”
“嗯!”抬起眼,看着娜塔莎,透过厨房,他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的饭菜,询问道:“你这次回来打算长住?”
“还没决定。”娜塔莎坐在崔洛宁的身旁,她到现在还飘飘然,自己所爱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是么……”崔洛宁把袖扣扣上,从沙发上站起,说道:“娜塔莎,要是你回来,是为了阻止我结婚,那你只会失望。”
“是吗?”喜色从娜塔莎的脸上慢慢地退去,“原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四年前,我跟你就已经解除了婚约,我要娶谁,跟你已经没有半点的关系。”与娜塔莎的纠缠他已经厌倦了。
“Paul你到底是怎么了?”娜塔莎靠近崔洛宁,抬起头,看着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娜塔莎,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可能会有结果,这么多年来难道还不够?”对于娜塔莎的执着真的过头了。
“我知道!”从很多年前,她就知道崔洛宁的心里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他即将要娶的女人……宋兮夏。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不放手!”娜塔莎还是第一次这样平静的回答他。
“我想放手,可是我需要时间!”雾气浮上了她的双眼,望着崔洛宁,出声道:“其实从四年前我就不断告诫自己要放弃你,Paul不可能会把你当个女人看待,他的心已经被其他女人占满了,根本没有我插足的地方,一点点空隙的地方也没有!”
“那你……”崔洛宁斜觑向她。
“Paul,我后悔了,我根本就不想要解除婚约,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我娜塔莎才是对你最好的。”她真的很傻,娜塔莎深深地吸了口气,接道:“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等着你。”
“我爱你Paul……”娜塔莎靠近崔洛宁,凑上自己的嘴唇。
崔洛宁一把推开她,“娜塔莎你这是做什么?”
“呵呵……现在连一个吻,你都不愿意给我了?”娜塔莎苦笑道。
崔洛宁沉默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娜塔莎倒在沙发上,任由泪水默默的流出眼眶,Paul……你对我真的好残忍,好残忍!
德国
高跟鞋踩踏的声音有节奏的回响在盘旋而上的大理石楼梯上。
娜塔莎身着一袭改良的蓝天色无袖唐装,神情肃穆的朝二楼走去。
合适的剪裁,收腰的设计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衣服侧襟四枚盘花铜扣,下摆处绣着一朵绿色的硕大牡丹,正如同她那张晶莹白皙的脸,美艳中透着一股媚惑。贴身的小喇叭口牛仔裤体展现出她那双修长的****,在中国风上衣的带动下又添上了一抹时尚的气息。
她走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前,犹豫了下,片刻后轻轻的敲了几下。
“叔叔,是我。”
“进来。”门内穿来淡淡的、低沉的声音。
娜塔莎拧开门走进了书房,然后又关上。在做这一连串的动作时她的目光始终盯着那落地窗前隐没在沙发中的身影。
窗开着,微风吹拂过,那一缕缕乌黑的发丝就映入她的眼帘。俊逸中线条完美的侧脸让她不由的心跳加速。通常这样的安静反而会让她有点不安,她从没有在面对别人时这么的不知所措和紧张。
她知道了自己擅自行动的事,一定惹他很生气吧。“叔叔。”
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能平静。因为他不喜欢没担当的人,更讨厌做错事还要懊恼后悔的人。他总是反复对她说一句话:“娜塔莎,永远也别让人看出你的弱点,当你的心犹豫或有片刻的停滞时……就是你被杀的时候。”
“来,到叔叔这边来。”沙发椅转过来,男人的目光淡如秋水,不经意间闪动过一片迷人的璀璨。
娜塔莎诧异。他竟然在微笑―那种让她一直感觉如沐春风的温暖笑容。这反而让她更加的茫然与无措。“叔……叔叔,对不起。”
她神色有些慌乱,全因为面对的人是他,东南亚最大黑社会首脑冥皇彻,同样也是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叔叔。
冥皇彻跟娜塔莎的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由于其母是中国人的关系,冥皇彻的外表完全的继承了其母的长相。
黑发黑眼,却有着一身洁白的肌肤,美丽的脸庞在英气的衬托下,散发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魅力。
冥皇彻在其母过世后就离开了弗兰顿可,那时候他不过十岁,因此外界对他的存在知晓的人甚少。
娜塔莎第一次见到冥皇彻也是在四年前,正是弗兰顿可被休彼得林所取代的时候。
他的样子就和她初见时一样,完全没有什么改变,有得只是成熟中增添的无限妖娆。还有慑人心魄的冷峻目光。
“我记得说过,不让你去的,可是,你还是没有听我的话,是不是当时我说得不够清楚。”
娜塔莎一直低着头,却不语。原本白皙的脸也蒙上一层灰暗。
“你认为自己没有错?”冥皇彻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很近的距离,他高大的身形也带给她无限的压力。
“不是,娜塔莎不敢,叔叔的话我一直有听……”她抬头,望进那双漆黑却暗火流动的眼眸,然后又迅速的低头,咬着下唇。
冥皇彻含着笑伸手扣住她下巴,好阻止她这伤害自己的举动。
“我知道你很想报仇,可是以你现在的力量办不到的,为什么总是这么的倔犟。”
“对不起,叔叔。”
他的目光冷冷的,但笑容却总是那么的温柔,很多时候她看不懂,也猜不透他是个怎样的人。
她总喜欢待在他身边,或者是叔叔出现的太过的及时,宛如是在绝望中给了她温暖与光亮。
她也知道,冥皇彻这个人是不会让人轻易靠近自己的。
久而久之也就从亲密变成了疏远。
她开始有点怕他,因为她这四年来看了太多,他是个外表让你迷醉,内在异常毒辣的男人。防碍他的人都会在一夜间消失不见,然而这四年里,她也不再是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这四年里,她学会了很多,甚至是学会了如何杀人……
永远忘不了她第一次杀人,那时她二十二岁,正是遇上冥皇彻的第二年,那时候开枪打爆了那人的头,粉色的脑浆混着血液从那个血洞里流出,枪击的后坐力让她的手发麻。夜晚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哭泣,哭得很压抑,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不坚强。
可是冥皇彻总能找到她,那时候他会心疼的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用动听温柔的声音安抚着,然后会对她讲一些美好的故事,脸上的笑容柔美极了。
当然,随着她杀人杀的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狠后,他的怀抱,那温暖的怀抱也就离她远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娜塔莎现在很想依偎进冥皇彻的怀里,想感受他久违的温存。他是讨厌自己了吗,讨厌她不听话,讨厌她的擅自行动……她有些担心,连自己这最后的港湾都会失去。
“别胡思乱想。”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着痕迹的放下手。
“叔叔……”娜塔莎可以压低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他瞥了她一眼:“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是吗,必须做出相应的惩罚,否则不能服众。”
“我知道。”她凛然的抬高头,看着他的眼睛。“请叔叔责罚我吧,娜塔莎没有怨言。”
“桌子上的资料袋里有你下个任务的指示,你看完后就行动吧。”
冥皇彻重新转过椅子,好像不愿再同她交谈的样子,娜塔莎恭敬的低头鞠了一躬。“是,我马上去。”
说实话她对这处罚十分的诧异,因为冥皇彻根本就没有提及怎么惩罚她。她曾见过一个不服从命令人的下场,那个人被冥皇彻下令割去了一对耳朵。他说,“你既然听不进我的命令,那要耳朵也就没什么用了。”
当时冥皇彻那绝对无情的、带着嗜血表情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娜塔莎向着冥皇彻告辞后,抱着资料袋离开。
宋兮夏抱着儿子,凑近在他的耳朵旁,小声道:“小沫,刚才妈咪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嗯,小沫记住了。”宋兮夏爬起身,抱着宋兮夏的脖子,也靠近在她的耳边旁,小声道:“妈咪让小沫记住的是什么东西?”
“妈咪也不清楚,不过是神仙叔叔要让你背下来的。”白胤轩交给她的纸条上的写的很清楚,一定要让小沫把那纸条上所写的都背下来。至于原因并没有说明,对于那些奇怪的词组,她感到很头疼,也万分不解,为什么白胤钰一定要小沫记住那些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