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道:“师父说过,丹田吸收天地灵气之时,要向龙卷风一样霸道,使用灵力之时,要像穿针引线一样细致。这样日积月累,终有一日,量变引起质变,人体就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经过这一层变化的人,武学上称之为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道衍问道:“什么叫三花聚顶?”
秦香笑道:“这武学上的称谓其实和修道人的大同小异,这三花聚顶乃是精化气、气化神、神化虚。在修道人眼中,这精化气,一个极为那得的玄关,叫做金丹期,金丹期修道士以气御剑,以气伤人,以气飞行,以气得长生。实乃非常难得的造化。练武之人不知这一节,以为练武达到了化境,就是精化气了,其实不然。而气化神更为难得,修道人之中,御气之道固然厉害,然而有了灵魂之力的辅助,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常人的灵魂之力极为微弱,好比凡人村农,他们的灵魂之力紧紧停留在增加五官的感知力上。精神好坏,对于五感的影响,实际上就是灵魂之力强弱之时,对于五感的影响。修道人修炼灵魂之力,可以使五感异常灵敏,还可以增强第六感,古人称之为预测力。”
道衍第一次听得关于修道人的详细解释,心中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劲在左突右闯,好似就要爆发出来一般。
秦香继续道:“至于神化虚,那便是修为达到很高的地步,修道人不但可以用灵魂之力伤敌,还修炼出了一种精神,可以让自己凭借这东西复活。这边是修真界所说的元婴,这小婴有了修真主人的记忆和灵魂,所以人的肉身不保的时候,可以凭借元婴复生,到了这一节,才是真正的长生不死。”
道衍听得目瞪口呆,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此时再也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世上真有修真者?”
秦香“扑哧”一笑道:“我可不知,不过我相信这是真的。”
道衍问道:“不知道你师父是什么修为,有没有达到精化气的境界?”
秦香道:“师父也不和我说,我当初也问过他的,他说自己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千万不可四处张扬,他还说,修真界的事情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即便我们能在这块大陆上天下无敌,在真正的修真界,可能被别人一个指头就戳死了。你信吗?”
道衍喃喃道:“这……这可令人难以置信了。那五气朝元又是什么意思?”
秦香道:“所谓五气朝元,就是眼不视而魂在肝、耳不闻而精在肾、舌不吟而神在心、鼻不香而魄在肺、四肢不动而意在脾,是为五气朝元。”
道衍心思敏捷,听秦香讲来,一时也不能完全明白什么意思,当即默默的将一字一句记在心上,记住之后才说道:“武林之中的称谓和修真界的不谋而合,武人那是自己抬高身价了,但是也说明一点,古人真有这么一套修真法门的,也有人达到了相应的境界,所以才会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说法,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这样的高人,我们一生修炼,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触碰到那种境界。”
秦香道:“我们只要勤苦修炼,至于能不能触碰到那一层境界,全看天意,自己做过了,那也不会后悔便是。”
道衍深有同感道:“秦香妹妹说得正是,是我多想了。”
秦香道:“那你快些开始修炼《太极内息经》吧。明天还要和那老和尚比一招,你…你今天可把我吓惨了。”
道衍笑道:“怎么了,你舍不得道衍哥哥死了么?”
秦香脸红道:“谁…谁舍不得了?”
道衍笑道:“哈哈,你不想你表哥,却来这么关心我,某些人见了我非把我一剑杀了不可。”
秦香窘然,脸颊生晕,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答不上话来。道衍见她不喜开玩笑,当即正儿八经道:“好了,我对这经书可是半点不懂,还要你这个名师指点迷津呢。你快给我说说这一句‘气走三支,神守五官’是什么意思?”
秦香当即一一解释,忘了刚刚的窘境。如此,二人一个潜心修习,一个细细指导。直到傍晚时分,明心端来饭菜,这才作罢。
三人一起吃过晚饭,道衍和秦香又要修炼《太极内息经》,明心为了避嫌,只好离开,去照顾还未苏醒的素心。
道衍深知《太极内息经》的重要价值,也知道自己肩膀上所承担的重担,为了不叫大家失望。晚饭过后和秦香一起研习经书。直到半夜时分,秦香才把第一章的要义基本讲完。总而言之,《太极内息经》的根本精义就在于循环不息,刚柔并济。不同于一般的武术套路,以强攻强,而是避其锋芒,攻其软肋。而丹田灵气的运用上,讲究的是绵绵不绝,细水流长,以极小的力量,造就极大的破坏力。
道衍天资聪颖,加上秦香细心指点,他已经领略到了其中的窍门所在,三更过后,秦香就别了道衍,让他一个人在房中修炼。
等得秦香出门,道衍马上盘膝坐下,按照《太极内息经》上面的口诀心法缓缓的运转体内的灵气。感受着丹田之中的灵气顺着特定的经脉游走全身,不多时,灵气运转一个周天,道衍感觉周身毛孔张开,一丝丝天地灵气被吸收进体内,而随着《太极内息经》的运转,丹田之中慢慢的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这漩涡的出现,识得道衍吸收灵气的速度越来越快,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形成一道微风。
“这是真的吗?哈哈,太好了!”道衍心中欢喜,想到:“如这般吸收灵气的速度,我就补足炼制丹药所消耗的能量了,天下人都怕炼丹,只因为灵气消耗的太快,我若学会了这太极内息经,灵气充足,那就可以炼制很多的丹药了。”他为丹田那个奇异的小漩涡而狂喜,释放出灵魂力量,细心的注视着,那一股灰色的能量也被慢慢拉扯到漩涡之中,合着青色的灵力一起,还有那些所谓的“吸星邪法”吸取来的灵气,所有的能量都被漩涡慢慢的撕裂撕碎,然后被混为一体。道衍忍不住叹息:“这灰色的灵力有着吞噬的功能,被撕碎了实在可惜,天下人都惧怕这吸星邪法,我何不学他一学?”转念又道:“只是这门奇功却是那里去学,那李典倒是会一门吸食灵气的功夫,但他修炼之后面孔冰冷,性情大变,只怕不是什么好功法,我才不稀罕。要不我自己创造一门吸食灵气的功夫?”道衍想到此处,得意一笑,要知道,自创一门功法,若非天才人物,那是绝难办到的。他一边忘情的吸收天地灵气,一边思索着如何创造一门吸食灵气的奇功,然而每次总是在心中摇头叹息,只觉得如何行气走穴,总是不能办到,心中仅有的一丝冲劲,也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次晨醒来,正是旭日东升,鸟鸣虫叫之时。道衍只觉周身舒畅,精神大震,比起那几日病恹恹的模样来大不相同。他掏出怀中那本发黄的《太极内息经》来,又翻看了几遍,把所有词句都温习了一遍,在依照秦香所解释的方法试炼了几遍,熟记于胸,这才将书本收进怀中,感叹道:“张真人真乃千年难得一见的大智慧人才,一生之中,竟然创造出这许多玄奥莫名的功法来,实在是令人敬佩。”
正在此时,门外脚步声响,还未见人,先听得秦香欢喜的声音道:“道衍哥,素心姐姐醒来了!你快去瞧瞧。”
道衍一听,大喜道:“真的?”说着翻身下床,提了君子剑就奔出门去。门外秦香正要开门,二人仓促之间撞了个满怀。
秦香“哎呀”一声,险些跌倒,突然一只手伸来揽住她的纤腰。道衍一脸关切道:“你没事吧?”
秦香愣愣的看着道衍,红唇动了动,却是没说出话来。道衍将她扶起来站定,看她脸上有惊惶之色,笑问道:“秦香妹妹,你没事吧?素心醒了吗?我们去看看。”
秦香道:“嗯…嗯…我没事…醒了,醒了!我们…我们这就去看。”她一面说着,脸上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这笑容比之从前的羞涩又胜三分妩媚。道衍一见,心中“突”的一跳,心中暗自赞叹:“秦香妹妹天生丽质,这世间能和她媲美的又有几人了。”
二人路上无话,直走到素心的病房。远远就见到十几个武当派的弟子守在道路两侧,其中还有两个修为甚高的一代弟子,可见武当派对素心的照顾还是比较周到的,众武当弟子见了道衍过来,都行礼问好,道衍也不能一一还礼,只好点头示意。
推门进去,只见明心等五个峨眉弟子都站在病床边上,袁斌、王成、张洛三人也在一边。素心躺在床上,道衍却是看不见她的面容,也不知道她好了多少。
明心见道衍进来,喜道:“道衍哥,你可来了,你快来看看素心姐姐吧。”话语之中好像有着几分焦急之色。
道衍走到床边,只见素心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躺在床上,此时双眼还闭着,也不知道醒没醒来。他心中一痛,柔声叫道:“素心,道衍哥来看你了…你…你感觉好些了吗?”
听到道衍的话声,素心轻轻“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弱弱的道:“道衍…哥,我…我可能…活不成了。”
道衍脸色黯然,只觉一股酸劲上冲,火辣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明心秦香等人悄悄的退出房间。道衍全然不知,颤声道:“你…你怎么可能会死…你不是醒了吗?我会治好你的,你放心,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