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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扑朔迷离

恍惚中,听到赵夙袭有些慌乱地道:“他只与我说,赵夙缇死了,会有人借赵夙缇的面来我赵家,他只说让我好好照看你,却没有告诉我,你便是苏洛。”

原来阿古并未对赵夙缇说破自己的身份,原来自己易面之事阿古自始至终都是知晓的……

那么,这易面之事可就耐人寻味了,子殇等人是阿古支开的,阿古在他们苏家可有这点能耐?

其次,之前苏洛所谓的阿古不知自己乃女儿身之事也做不得数了……

再次,阿古是谁?他真是严氏之人吗?那他的目的便昭然若揭了。

苏洛怀揣着这些想法,面色却淡淡,冷冷地道:“子殇是我的人,我容不得你欺负他,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对门外的子陌道:“子陌,送客!”

赵夙袭恍恍惚惚中,被子陌请了出去。

待她走得远了,苏洛方才问子陌:“师傅和婆婆要到了吧。”子苏道:“小姐,二老恐怕是来不了了,听说他们二老已南下去了南疆。”

苏洛凝神道:“去了南疆?好好的,去南疆作甚?他们可留下什么话?”

子陌摇头道:“话倒是没有,给你留了信。”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苏洛接过信,看那面上写着“我儿苏洛亲启”几字,正是柳婆婆的字,莫名的熟悉感袭来,打开信一口气看到最后。

越看苏洛越心惊,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子陌急问:“小姐,没什么事吧?”

苏洛摇摇头,苦笑道:“原来父王竟早就算到我会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步棋,早在两年前便寻找个音色气质与我相近的女子让我重生,赵夙缇便是他们从千万个女子中寻出的与我最为相似的一个,难怪我说一切竟这般巧合顺利,原来一切尽在算计中,只是郝长歌在所有人的算计之外罢了。”

子陌奇道:“小姐若是为了重生,哪里不是活路,何必找个赵夙缇这般辛苦?”

苏洛解释道:“姐姐有所不知,鄞州刺史的官,不大不小,鄞州远离邯京,惹不上天子宫闱的血雨腥风,也不会颠沛流离作底层百姓备受欺压,闲散安逸,谁会想到一个日日身守闺中的官家小姐是手握天下财富的人,可我却能用赵夙缇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过普通人的生活,行不普通之事,更不会担心第二个兆庆帝的出现。父王可真是深谋远虑,我倒是错怪他了,以为他不顾我生死,想不到却是早为我寻了后路,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父王又怎么能算到赵夙袭早在两年前便被延顺帝看上要纳做妃子的人,又怎能远离宫闱。”

父王算到了这个过程,可没算到这个结果,更没算到阿古吧,这个潜伏于自己身边两年之久的侍卫,竟也是野心勃勃地一个,这世间还有什么人是可信可赖的……

苏洛说到这,无奈地苦笑出声。她苏洛一生注定是不平凡的,命运这种东西,从一出生便注定了,不管你有多高深的谋略,多精妙的算计,到最后也只是拐着弯去接受它的捉弄罢了。因此,她不需要再躲藏,注定她不平凡,那便放手做她想做的事,哪怕生灵涂炭,血染山河。

子陌看着她悲催凄厉的眼神,惆怅地叹了一口气,道:“小姐,你要做什么便做吧,我们总是跟着你的。”

******

一连过了好几日,都不见延顺帝提及婚配之事,倒是他越发的忙了,好像这天下有做不完的事,虽接了朝政,解了清和殿的禁,因延顺帝对外依旧宣称有病在身,苏洛依旧日日到延顺帝宫中为他查看身子,这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样子做得多了,苏洛有的时候压根就没给延顺帝请脉,去后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延顺帝说些话,上官乔在的时候,还会开些玩笑,日子仿佛也过得不咸不淡,但从这些不咸不淡的点滴中,苏洛看到了延顺帝眼底那丝柔和笑意,仿佛是一个幸福的年轻男子洋溢出的平淡感情。

苏洛刻意忽略掉他对自己的注视,只装作不知,她还在等司马城的答复。可几日过去,杳无音信。等得急了,看看四下无人,便坐在御花园的池中旁伸手来来去去地捞些据说是名贵得不能再名贵的锦鲤。

那锦鲤本是千金难求的,但在苏洛看来不过是些红红白白的鱼,与放锅里煮的没什么两样,她扁起袖子,左手撑在岸便的石头上,用右手去抓鱼,可那鱼滑溜溜的,一碰便溜走了,如是几次,苏洛便打着水,骂道:“日日好吃好喝,不过是些红红白白的活物,以色侍人,也不见得多好看,连碰也碰不得了?”她连拍几下,水珠四溅,将她袖子湿了大块。

苏洛看自己袖子弄湿了,心中不爽,随便从旁边拾起几颗小石子便往水中的鱼儿砸,池中的锦鲤到处乱窜,苏洛方才解了气,笑道:“本小姐也是惹不得的!”

突然她背后传来幽幽的一声叹息:“赵医女果然神通广大,鱼儿都拿你没办法。”

苏洛转过身,便看到身着月白长衫的安王司马裕神采奕奕地站在那看她,眼中满带笑意。

苏洛做了坏事被人抓到,很是尴尬,表情僵硬地笑道:“额……今日天气不错,秋高气爽的!”

司马裕笑答她道:“嗯,秋高气爽,是个捉鱼的好天气。”

苏洛更囧了,想他安王指定是将这事看了个全,灰着脸道:“额……这鱼也不甚好吃,不过想是这辈子都吃不着了,千金难求啊!”

司马裕笑道:“赵医女若是想吃,我帮你捉几只来。”

苏洛睁着灰溜溜的大眼睛看他道:“你可有银子,听闻这鱼拇指大小,也要一千两黄金一尾。”

司马裕笑更甚了,道:“想来赵医女银子不少,一千两黄金的鱼都敢砸!”

苏洛苦着张脸道:“可不是砸不中嘛!”然后闪着大眼睛问:“你方才说帮我捉几只来?”

司马裕点点头,道:“正是!”

苏洛认真地道:“这鱼一千两一尾,你若帮我捉来几只,便是几千两黄金,这鱼我不要了。”

司马裕问:“为何?”

苏洛道:“这鱼我不觉得好看,也不劳你去抓了,不如你直接给我黄金千两,可好?你几尾鱼几千两,我只要千两,还给你打了折的。”

司马裕听他这话,一时错愕得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哈哈大笑道:“赵医女果是有趣之人!”

苏洛义愤填膺地道:“正所谓‘鸟为虫死,鱼为食亡’我赵夙缇为……为鱼湿袖,安王为……一掷千金!”苏洛想了想,问司马裕:“为何掷千金?”

司马裕笑道:“为赵夙缇!”

苏洛笑道:“当真?”

司马裕道:“当真!不过我这千金可不是那么好赚的,就看你想不想要了?赵医女,借步说话如何?”

苏洛笑道:“使得使得!”之后便随安王到一个僻静之处,安王来来去去看了几次,都没人,小声问:“父皇身子可好?”

苏洛道:“无大碍?”

司马裕皱着眉头道:“这父皇年事已高,一些小病小痛都有可能一病不起,谁也说不得准,我这里可有些良药,不仅能治父皇的病,让父皇远离病痛,还能治本王的心病,还望赵医女救死扶伤。”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灰色的木瓶子,递给苏洛。

苏洛明白,让一个人远离病痛的唯一方法便是死。

苏洛接过他的木瓶子,眼神灼灼地看着安王道:“安王殿下,可是想好了,他可是你父皇?”

司马裕道:“如今岳王在宣国已连拿了四城,所占城池皆整治黎明百姓,设州郡,重用原宣国官员,无论是在邯京还是在军中,声望颇高,储君之位非他莫属!”

苏洛道:“欲速则不达,安王殿下可要三思而后行。再说了,我与你并未深交,你怎知我会为了那点钱给你卖命?”

司马裕笑道:“我查过你,放心得很,你也很想要这个结果不是?父皇虽贵为一国之君,可还是得不到赵医女的芳心啊,我知你不喜作他妃子,却抗旨不得,还不如给我做个顺水人情的好?”

苏洛笑道:“安王果然神通广大,你怎知我不会将你卖给岳王?”

司马裕笑道:“司马城不待见你,即使你帮了他,他也不见得能许你那个位置,再说了,司马城是何许人也,怎会让个女人帮自己拿江山?你是聪明人,不会做赔本的生意。”

苏洛心中苦笑,这司马裕也太高看司马城了,司马城不仅会让个女人帮拿江山,最后还有可能将她吃得一根骨头不剩,可她嘴却笑道:“岳王不会靠女人拿江山,安王却会了,看来安王真有那么点过人之处!”

苏洛这话很是犀利,直骂司马裕没本事要女人帮夺江山。不想司马裕却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勾起她的脸,沉着双眸冷冷地道:“我司马裕本就不是个英雄,也不屑做英雄做的事,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不择手段又如何?好在,你也恰好是我喜欢的一类女子,否则……”

否则之后,一个字也没说出,苏洛心道:他司马裕什么都能做出来,自己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事成之后他杀人灭口,哪里有命在。冷笑道:“只是安王,你做狗熊英雄与我无关,我只想要我想要的,王爷莫要食言才好。”

司马裕笑着称是!之后二人还细说了些事便匆匆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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