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月亮出奇的圆。
方温执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像……俊美的神仙下凡。
江一挽踮着脚过去，站在拐角处。五步的距离，两个人，怀揣着一箩筐的心事。都映照在盈盈的月光之下。秘密。只有月亮知道的秘密。
苏辞说他生气了。但江一挽不懂。他生什么气，为什么要生气，生谁的气。她认为该生气的应该是她，因为受委屈的是她。
说他是神仙下凡。神仙的心思哪里是凡人懂的呢。
方温执眨了眨眼睛，忽然抬手关了窗户。微凉的风被阻挡在外，江一挽缩着的身子稍稍放松。
还是冷啊，什么破体质。
“你在干什么，偷窥吗。”方温执头也不回。他笃定。江一挽敛了眸，低下头去，不说话。
“问你呢，你在干什么。”
江一挽咬了咬嘴唇：“方温执你什么意思？”她攥紧了手。方温执侧脸，抬起眼睛看着她的眼睛。眼底是无尽的黑色，分不清悲喜。
“你想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他理了理领子，转身就要走。江一挽窜过去，拉住了他的袖子。
“方温执，你这语气我听着一点都不舒服。”江一挽盯着他看，方温执也盯着她看。四目相对，久久无言。彼时月光被乌云遮住，黑黑的。
方温执紧泯着嘴唇，过了很久，他拉开了江一挽，推开一步，拉开距离。
江一挽一颗心怅然若失。
“方温执！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什么意思。也没有想要怎样。江大小姐从小被宠习惯了，受不起束缚，听不下劝告，管不了你。闹着住院，又要爬窗户出去玩。淋了水感冒，不可吃药不打针，你说你想怎样？”
方温执步步紧逼。噎得她无话可说。
“……你在生气？”
方温执笑：“我生什么气，你和我素不相识，我费得着吗。”他用了素不相识这个词语。江一挽觉得，她眼底里的眼泪要溢出来了。
“我自作多情。”她说。
方温执不再说话了，他指了指天边露出了一角的月亮：“上面会不会有答案？”然后他转身走掉了。江一挽站在他那个位置，看着月亮。
月亮上面有没有答案？不知道。但那上面有嫦娥月兔。江一挽有些失神地盯着那一角月亮。
她狠狠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一圈一圈的。
方温执轻轻开了苏辞病房的门。
“回来了？结果如何？”苏辞还没有睡觉，她拿着本子在写写画画。“算吵架吧。脑子很乱。”他坐在一边揉太阳穴。
苏辞笑道：“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更何况她是江一挽。”顿了顿，苏辞补充：“唉…你不了解她，说了也没用。”方温执挑眉：“你了解？”
“别忘了我是电台主播啊。当然了解。大名鼎鼎的南一中，谁都知道，也就你不知道了吧。”苏辞嘲笑道。“我是北一中的，当然不知道。”方温执反驳。
苏辞摇头：“别说北一中，东一中和西一中都知道她。我以前是东一中的，东一中校园资讯上课不少出现她的名字。”
“睡了，明早再说吧。”苏辞拉了台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