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张照片看得出来是偷拍的,效果不是很好,但还是很好的捕捉到冷郁希的侧面,她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站在落英缤纷的校园内,很是惬意跟享受,阳光透过繁盛茂密的枝叶,丝丝缕缕落在她青春洋溢的脸庞上,很唯美的一副图画。
英若芳一惊,这偷拍照片的人肯定不是冷郁希,这本杂志压在厚厚的办公文件下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雷冥远分明不想让冷郁希看到,但是他私藏偷拍冷郁希的照片,又是何种原因?
英若芳心绪莫名烦躁起来,瞬间她稍稍抬眼,就发觉了第二本文件就是她极力要找的,当下捡起,将杂志整齐归于原位,照片却偷偷藏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袋中,她并不期望雷冥远今后时刻要拿出这张照片出来看看。
英若芳平复了下心情,才从书房中出来,出来时发现冷郁希跟僚正相对而坐,僚看冷郁希的眼神,似乎有些意思。英若芳也不是没有感情经历,她在美国,也曾经有个亚裔男友的,但是后来发现性格迥然,加上要回国,便分开了。
她对雷冥远的感情并不是假的,以致她如今分外在意所有跟他相关的事物,如同水蛭一般,想要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此刻,她当然是瞧得出来这个黑发蓝眸的混血儿对冷郁希抱着猎艳的心态,她挑了挑眉,正视起这个一身正装的男人,本来干净整洁白衬衫的领口早已被他扯掉了最上头三个扣子,发型也被揉得凌乱有型,但浑身还是不乏一股天生的贵气。
这男人比起雷冥远以及自己的堂弟欧阳启迪来,一点也不逊色,看得出来他对女人很有一手,若不是自己先有了雷冥远,还真会忍不住心动去倒追他也有可能。
而且,这男人越看越熟悉,似乎在哪本期刊杂志上瞅过,对了,上一期的《经济人物周刊》,采访的对象就是他----佩拉.僚.凡赛斯,是当今诺斯集团的总裁,而且还是典型的钻石王老五。据说诺斯集团的总裁世代继承英国佩拉公爵的头衔,眼前这个现任的诺斯集团的总裁应该还是个公爵。
这冷郁希也算是个幸运儿,遇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出色,没有一个吃素的,且不说自己的堂弟,自己的未婚夫雷冥远也是数一数二的人才,眼前这一个,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英若芳站着时,冷郁希无聊地翻着手中一本杂志,英若芳站在一旁,也没有招呼她坐下,仿若当她不存在一样。
僚知道她是装的,也不点破,若无其事地招呼英若芳坐下,也随手捡起一本杂志“研究”起来。天知道他根本就看不懂中文,只会说些滥调子的中文,他明明是客人,冷郁希这个主人竟然不招呼那个英若芳,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再说他又跟哪个英若芳不熟,没有责任跟义务去招待他,好歹也会浪费他的口水。
装模作样他最会,表情丰富,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他看得是津津有味。
英若芳处于这个尴尬的局面,她虽然七窍玲珑,颇为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但冷郁希的身份尴尬,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尤其还有男士在场,她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方便破坏自己的形象。
在腹中打好草稿,准备告辞,正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这个时候,到底是谁会按门铃?
冷郁希皱了皱眉,不甚理会,这一处除了自己、雷冥远、王妈外,如今多了屋内的两个人知道,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
英若芳见沙发两对面的两人都没有起身的意味,门铃声都是一阵一阵,她随手拾起手提袋,准备告辞,随便帮门外那个倒霉的人开个门。
谁也没想到,门外门铃按个不停的人,正是两个女人暗潮汹涌斗争的对象----雷冥远。
英若芳开了门,当场就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本该在公司的雷冥远,他这阵子在国外呆了那么久,除了紧急的一些被空运到美国,公司内仍旧囤积了好多需要他亲笔签名的文件。这个时候,他不是忙得团团转吗?
自己主动要求过来帮他拿丢失的那一份要签署的紧急文件时,他似乎有些不愿意,若非他那时只有五分钟就要见从美国过来的一位重要客人,自己肯定不会得偿所愿,踏入这个地方的。
英若芳不解,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是否表示他一点也不信任她会成功办好这件事。
脑海倏然一顿,不自觉揪紧了手中的手提袋,那里面放着的可是活生生的证据---那一张冷郁希笑的如花一般灿烂的娇靥,她继而转念一想,是否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大半个月不见的冷郁希。
“若芳。”
雷冥远有些懊恼眼前有人怔怔地站着,如同一尊屹立不倒的佛像,一点退让的迹象也没,挡住了门口,让他不得其入。
他的视线早已穿过英若芳的头顶,四处梭巡,在冷郁希那一张微微吃惊的脸上停顿了下,又落在仍旧翘着二郎腿、闲闲地翻着无聊杂志的僚身上。深邃的深蓝色瞳仁微微眯起,无声无息流露出迫人的威胁。
“哥哥?”
冷郁希也忍不住惊呼。
僚慵懒抬眸,湛蓝的瞳仁一闪而逝一抹吃惊,原来这就是兰博基尼的主人,看来,关系复杂着呢。
他又闲闲觑了一眼如临大敌的英若芳,以及瞠目结舌的冷郁希,觉得这两个女人各有千秋,不过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过于锐利,还夹杂着莫名其妙的敌意。只不过这敌意显然是针对自己对面那个女人,凭什么会这么觉得,这是男人敏锐的直觉而已。
僚也不站起,他微微笑,一双邪气十足的双眸,沾染上戏谑,唇角上扬,虽然冷郁希这女人不甚喜欢自己,自己还是想要帮她一把。门口那个男人估计自己都无法摸清他自己的心意,又或者他也是明白的,但装若未懂,他可比冷郁希高杆多了,自然受的苦少多了。
英若芳因为靠雷冥远很近,自然是能够感受到雷冥远的怒气,但是他的怒气为何而起,她有略微的迷惘,只因她不想往那个最坏的方面想。
英若芳一退开几步,雷冥远大步流星般踏入,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紧挨着冷郁希。
冷郁希微微怔然,不知道雷冥远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看到僚那邪气的笑意,那似笑非笑的唇角,那仿若看透一切的湛蓝双眸,她的心头多了些许慌乱跟烦躁,就连雷冥远霸道熟悉的强烈男性气息也无法驱散。
这多少是因为英若芳死死盯着自己,若是雷冥远不在,她还能冷静地回视,可雷冥远明明在身边,又缄默不语,他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似乎颇为不悦,这让冷郁希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她庆幸的是不用独独面对雷冥远,因为她还缺乏勇气质问他明明昨晚回来了,为何不回家,跟英若芳在一起吗?
在美国,他失信了,那一次让自己动心不已、回味不已的电话,就管就寥寥数语,但依然如烙印一般烙在了心头,如影随形。
他到底因何不悦呢?
冷郁希想不通,她能够看透很多人,但是雷冥远总在例外之外,除了在他身上一次又一次饱受打击。
空气中沉寂的气息,很压抑,冷郁希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非常渴望有人能够跳出来首先打破这个紧张的氛围。
“冥远,你怎么回来了?”
半晌,英若芳目光落在雷冥远身上,并不是质问的口气,她走过来,挨着雷冥远坐下,明明这张两人沙发已经容不下人了,但她还妄想挤入,她跟雷冥远几乎跟连体婴儿一般贴得紧紧的。
“来拿文件,”雷冥远惜字如金,他顿了顿,又吐出几个字,重重敲打在英若芳的心头,“我的钥匙呢?”
冷郁希讶异,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一窜钥匙,指尖在兰博基尼钥匙扣边缘轻轻划过,心中稍稍释然。
她暗暗叹道,雷冥远真是一个祸水男人,怪不得自己为他争得头破血流,这中间的心酸,足以写满一本,装订成册了。
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答,英若芳还在寻思如何回答,雷冥远剑眉一沉,低嘎的嗓音多了一抹严肃骇然,“我的钥匙呢?”
英若芳没有生气,声音柔柔的,“钥匙不在我这,刚才你妹妹开的门,她忘记拿钥匙了,我就借给她开了,她好像忘记还给我了。”
雷冥远低敛的长睫开始抖动,深蓝色的瞳仁中一闪而逝的是……
他语调波澜不兴,淡淡地道,“钥匙呢?”修长干净的手掌摊开,伸向对面的冷郁希。
冷郁希此刻正因为英若芳的加入,两人沙发被迫变成了三人沙发,加上她想到了昨晚雷冥远明明回国了,却彻夜未归,这答案还是从英若芳口中得知的,心情异常憋闷。
她正要落座于僚坐的那张沙发,屁股还未坐下,就听到雷冥远伸手要钥匙。
僚唇角噙着一抹玩味,本来懒洋洋翻杂志的手,忽然伸向冷郁希,将她的纤腰轻轻一搂,勾入怀中,抱个正着。
冷郁希正想斥责,没想到僚伸手就摸向她的左手心,将她口中的钥匙转移到自己手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仿若一气呵成,水到渠成,而且没有被人发现。
僚暗暗兴奋,自己看来跟神偷学的伎俩,没荒废,今日总算派上了用场,虽然这场景根本无需动用,但雷冥远这个男人,本来或许怀有欣赏之情,但看他如此冷漠地对待女人,心生不爽,毕竟女人是用来呵护、疼宠的,好歹冷郁希跟自己吃过一顿饭,算是朋友了,见她受到不公平待遇,他就心生不爽,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