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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转折之间之闷炉(2)

马云不解地问:“沈处长没跟我说啊,再说我也不认识你啊。”

司机笑说:“你不认识我,难道还不认识这个吗?”他便把侦缉处的证件亮给马云。

但马云还是满腹狐疑。于是司机说:“沈处长找你有急事!”

“啥事?”马云跟司机说着话,余光瞟着马明远。

那司机瞄了马云一眼,道:“什么事能告诉我么?反正跟他的儿子有关。”

马云觉着这司机说得在理,便招呼胡尚,把马明远押进车里,让他坐在自己和胡尚中间。

车子启动,一溜烟而去。马云便问司机:“沈处长他儿子怎么了?”

司机头也不回地说;“他儿子不是刚满月吗,今晚要吃满月酒。所以派我来接你。”

“可我正在执行任务啊,再说现在才是傍晚,我又不是他家人,不该这么急吧?”马云说话的频率很快,仿佛在跟谁论辩似的。

“这你就得问处长了,我可不是他的心腹,你才是啊。”司机呵呵笑着。

车子拐弯的时候,突然刹车。马云一个趔趄,头撞在前座的靠背上。马明远举起双手,砸向马云。那司机也回过头来,握住马云拿枪的手。原来这司机就是夏一钧。夏一钧夺过马云的枪,对准了他。

一旁的胡尚早看出是董军,一直没吭声,此时见马云被擒,也不知该不该帮个忙。犹豫一会儿,他对马云说:“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马明远听了便想给胡尚一巴掌,一使劲,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铐住了。他便对马云吼道:“给我解开。”

胡尚见马明远对自己发火,便说:“我刚才是在跟董哥说呢。”

夏一钧呵呵一笑,说:“胡尚啊,你能来见马明远,说明你还没坏到底啊。可是,你毕竟出卖了很多同志,毁掉了特组啊。”

此时,马明远迅速用那副手铐铐住马云,却对胡尚道:“小胡子,你比这个特务还可恨啊。”说着,他把另一只手铐铐上了胡尚的手腕。

马云挣扎两下,却道:“我不是特务,你们才是。我是堂堂国民政府侦缉处的。你们是乱党!”

马明远解气地打着马云的脑袋:“我先把你给打乱了信不信!”他又把自己那把枪从马云身上搜了出来,用它对准胡尚,道,“你——过去!”他便把胡尚拉到了位子中间,自己则坐到了一边。

“明远,你看住他们,我先把车开回去。”夏一钧说罢,踩上了油门。

车开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夏一钧扭头对胡尚说:“你,下去吧。”

胡尚犹疑着,不知说什么。马明远不干了,道:“不能放他走啊,大哥!他回去以后会把情况告诉敌人的。”

夏一钧表情和缓地问胡尚:“你会么?”

胡尚只摇摇头。

“那你走吧。”夏一钧声音委婉,似有一只蝴蝶飞出了车窗。

“不行啊!董哥——”马明远再次喊起来。

“让他走!”夏一钧怒道。

马明远无奈,只得忿忿地把胡尚手腕上的铐子解了,而后下车让胡尚出来。

胡尚爬出后座,跳下车,便立在那儿。

“你给我老实点儿!”说罢,马明远又上了车,忿忿地把那只手铐揣回兜里。

夏一钧通过后视镜望了眼胡尚,便启动了车子。

胡尚目送车子远去,眼泪夺眶而出。他并未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而是觉得过往的时光全都散了,散到了下水沟里。

曹丹远远望见一队红军在山间穿行,欣喜得揪住温炳德的衣角,说:“看啊,找到了。”

曹丹跳着,正要跟那队人打招呼,却被曾五制止了。曾五仔细观察片刻,便招呼曹丹和温炳德隐蔽好,而后对他们小声说:“你们不觉得这队战士有啥问题吗?”

温炳德有点紧张地说:“好像、好像走路的姿势不对吧。”

曹丹杏眼圆睁,却道:“怎么觉着他们衣衫不整啊。”

曾五呵呵笑道:“要说衣衫不整,恐怕红军比他们还厉害些吧。”

“哦,你们看那枪,好像跟红军的不一样啊。”温炳德指了指。

“对。但更明显的是,你们不觉着他们的方向走反了吗?”曾五道。

“方向走反了?哎,还真是反了。可走反了又怎么样呢?”曹丹不解地捋了捋头发。

“方向反了,说明他们是敌人的侦察兵,刚刚侦察回来。”温炳德道。

“对,很可能是这样,所以咱们千万别惊动他们。”曾五一挥手,温炳德和曹丹就跟在他后面往西去了。

走了一段路,曹丹忽而说:“哎呀,那队敌人会不会已经把十二军的情况给摸清了啊?”

温炳德冲着曹丹一挤眼:“有可能啊。”

“别老是有可能啊,那到底怎么办啊?”曹丹有点着急。

曾五微笑道:“他们即便是敌人,也没大关系。他们只是国军追击部队的前哨,这样的小分队会有很多,没准儿等会儿还能遇上哩。”

曹丹“啊”了一声,却道:“那可要加倍小心啦!”

温炳德对曹丹道:“可不,没准还有地雷呢。”

曹丹皱着眉,却又笑说:“这样的山区,哪里来的地雷呢?”

温炳德正儿八经道:“当然会有啦,敌军就是想要通过埋地雷来发现我军的行踪呢。”

“真的?”曹丹脚步变缓,似乎在试图让自己能轻盈一些。

温炳德瞧着曹丹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地笑了下。曹丹看出了温炳德的用心,就说:“好啊,敢吓唬我!”

“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雷。”温炳德还是在笑。

“你就是在骗我,觉得我好欺负是吧,组长?”曹丹娇声道。

“快走吧!”曾五不想掺和到这一对的嘴仗里,便拾起根树杈,做了根拐棍儿,在前面领路。

层峦叠嶂,寒意漫漫。曾五他们走得气喘吁吁,可水壶里已经没水了。温炳德不停活动着口舌,四下张望,希望能找到望而止渴的果树。可正值冬季,百木凋疏,温炳德好不失望,便对曾五说:“组长,咱们去找水喝吧。”

曾五点点头,便带着曹丹和温炳德下到山谷里。温炳德边走边说:“我怎么没闻到水的味道呢?”

曹丹笑道:“有没有水,能闻出来?”

“我这鼻子灵,对水的气息特别敏感的。”温炳德自信地说。

曾五笑说:“你还有这功能啊,闻到啥没有?”

温炳德失望地说:“没有。”

曹丹不觉得渴,却喜欢上了这里的苍翠。曹丹丢了一粒石子,石子顺势而下,“叮咚”一声。曹丹便道:“哎呀,下面好像有水。”

温炳德大喜:“是啊,是啊,下面确实有水。”

曹丹指着温炳德的鼻子道:“是你的鼻子灵,还是我的石子灵呢?”

温炳德不做声了,却摸了两下鼻子。于是三人乐呵呵地往山谷深处走着。没有路,只能顺坡而下。荆棘丛生,很多刺。三人陆续滑下去,却滚在一处。正掸土之时,忽听得背后有人吼:“不许动。”

几个红军模样的人,举着枪对准他们。曾五等三人只好举起手来。曹丹心里一惊,想到了敌军的特务,便仔细打量这几个战士,见他们个个都利落干净,就觉得异样,莫非真遇到特务啦?一旁的温炳德见是红军,便道:“同志,你们是……”

曹丹赶忙拉了拉温炳德的衣袖,小声说:“他们可能是特务。”

温炳德呵呵笑道:“不可能。”

“为啥?”曹丹十分不解。

温炳德瞧瞧曾五,小声对女友说:“你瞧瞧他们的衬衣,就能分辨出来了。”

曹丹“啊”了一声,吐了下舌头。

这时候,曾五认出了蒋树清,便上前打招呼道:“蒋连长,蒋连长!”

蒋树清见是曾五,大喜道:“哎呀,怎么会是你呢?你们怎么来了?我们还以为是特务呢。”

曹丹便道:“我们还以为你们是特务呢。”

“我们很像特务吗?”

“刚才像,现在不像了。”曹丹的话引起大家的笑声。

“那我们回营地去吧。”蒋树清冲着曾五说。

“好啊,终于算是到地方啦。”曾五松了口气。

“哎,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重要任务吧?”蒋树清笑问。

“回头跟你说,走!”曾五便拉着蒋树清的胳膊,走了。

夏一钧和马明远押着马云进了密室,把他和一根铁管铐在一起,还堵上了他的嘴。

一出来,马明远就急切地对夏一钧说:“大哥,你把胡尚放了,咱们现在很危险啊。那胡尚要是一直跟着咱们呢?”

“他拿什么跟啊?跑步?”夏一钧笑答。

“跟着咱们的车辙啊。”

“呵呵,你很有想象力。但你没看见吧,胡尚哭了。”

“哦,他会哭?”

“是人都会哭的。”夏一钧望望马明远,又道,“要不是他,咱们能捉住这个特务吗?”

马明远想想,道:“也是啊。那么怎么处置这个特务呢?”

“他就是我们的突破口啊,待会儿咱们得演场戏了。”

马云被关在小黑屋里,实在有些郁闷。他后悔当初行动的时候,没有告诉沈秋雨一声。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像人间蒸发一般,令侦缉处的同志们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还是头一回被敌人捉住呢。他的脑袋里现在一下子出现了很多条小路,有的是一片绿色,有的有点儿亮光,有的则漆黑一片,还能隐约闻到腐臭的气息。

马云口干舌燥,头也有些晕,却想撒尿。他意识到,自己身体里的水分已经不多了,可是也憋不住了。但自己的双手都被铐了,连拉拉链也不行,难道要尿裤子么?他就这么胡乱琢磨了一阵,便有点困了。

忽然,门开了。马明远拿着一根藤条进来,就把马云惊醒了。马云端详着马明远的架势,问:“你们想问我什么,我清楚得很,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

马明远抖了抖藤条道:“就这,能算兴师动众?等会儿还有更厉害的家伙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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