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一直不喜欢我,喜欢荣昊天。他这一生,或真或假的宠爱,都给了那个聂贵妃,娶母后不过是皇权之争的权宜罢了。他从未正眼相待过我们母子。”荣昊明低低说着,将头埋在温雅怀里,想个孩子一样低泣:“母后她很快乐,虽然我觉得那些欢愉很肮脏,但那个人能让母后快乐,生下孩子,会让母后更快乐。只是一座行宫,我是皇上,我要建行宫,我要护我的母亲,真的不可以?”
“不可以!陛下,你已经是天下人的皇上了。从前你再是郁闷,再是不满,再是用玩乐来填补自己的心,如今都不可以。不管端王和蜀王在打什么主意,如今你这步就是正中下怀。要不,我去劝劝母后,让她为你着想?”温雅不忍,但为了荣昊明,还是如实道。
“她就是为了我这个太子才忍到现在,我还要她为我继续忍下去吗?我还是不是人!”荣昊明笑了起来,满脸的泪水:“不,我不是人,我早就不是人了。小雅,你想走就走吧,我不会怪你的。”
温雅的心跳了一下,她就知道当时偷传消息给荣昊天,荣昊明定是知晓的,只是不说也不阻止罢了。她忍着想哭的冲动,仍是柔声:“陛下,你忘了,你说过我是你的皇后,我还去哪儿呢?如今我们根基未稳,百姓又刚经历洪灾,行宫一时定是天怒人怨的。从前你是太子,天塌下来还有先皇在,可如今你就是天子了,万万不可再如此感情用事了。”
“皇后,你忘了吗?朕从来不曾许诺过爱民如子。那些蝼蚁一样的人,生死与朕何干?你不是说朕是天子吗?上天之子!那么,即是逆天而行,也能护母亲周全。”荣昊明面上的眼泪已经干了,他凄凉一笑,挣脱开温雅的扶持自己摇摇摆摆地站起来。他这一生都感情用事,只是都没把感情用对。如今,倒是回不了头了。
温雅见之如此,再想劝慰什么已是不能。于是帝后二人就这般静静地相守着,无人再发一言。
“蜀王的把握是什么?”京郊一处静幽之地,端王下了朝独自在草庐边等候蜀王荣昊天。
约两个时辰过去,荣昊天才一人轻身而来,对端王的问话带了笑意:“端王爷,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王妃的哥哥,当朝蜀王,这样的草庐,连壶茶都没有,也是凄凉呀!”叹了口气,荣昊天轻快地跃下马,往端王对面一坐,才看清端王竟自己一人对弈了两个时辰。
“这里四处都时影卫,放心。”端王左手下了颗白棋,右手随即抬起一颗黑棋,却开始犹豫不决。
荣昊天见状,伸手就夺过黑棋,果断地放在了一格里,棋局顿时略现输赢:“王爷,可曾相信我母妃的话?”见端王无异议,荣昊天便将聂太妃告诉自己先皇是如何去世,当中的隐秘一一道出。
“有趣。”听后,端王面无表情,只是又执了枚白棋将黑棋的胜面扭转。他见荣昊天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挑眉:“那是你的父皇,不是本王的。宁家辅助的只是当朝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