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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立

从前我就幻想自己的古装扮相呢,我在铜镜前久久照看,心情首次有一丁点上扬,真漂亮的装扮。“你看,太夸张了吧?”我不放心地问小彩。

“这套衣服是主人特意吩咐的,说是符合你神卜的身份。”小彩说话中规中矩,不褒不贬,一听就是经过长期训练所成。

“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些奇异。”高高的发髻配上头纱,有股神秘幽远的感觉。虽然我长得不是倾国倾城,所谓人靠衣装,还算不错了。以后回去可以跟亮哥炫耀一下,要是有相机拍下来就更完美了。

我整了整衣领,愉快走出了房门。既然接受了游戏设定,韩城聚自然不是我的对手。有什么比运筹帷幄更胸有成竹呢?

看见他时我稍微迟疑了一下,今天他穿了正式的衣冠,意气风发地坐着等我。既然误会解开了,我没那么怕他,安静打量起他,按照大众的眼光来评价,眼前的男人一股卓然孤傲的气息,稳重霸道的气势,五官俊逸出众,绝对是位帅哥,就是人品须置疑。

他无非为争城主之位。“韩少主。”

“你来了。”他略略看了我一眼,手上把玩着什么。“过来为我卜算一下。”

我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的是骨牌,一种古老的占卜工具。“抱歉,今天我无法卜算。”

“你是要挑个好日子?还是根本是个冒牌货?”

“不对,我卜算的骨牌必须是全新的,无沾染任何人的气息。如果办不到,卜算结果不能作准。”

“你是跟我开玩笑吗?如何造出无人沾染的骨牌?”

“受制于天机门的机密所在,得靠韩少主的智慧。”

他不说话,是想拿气势辗压别人吗?我堂堂一个现代人,我思想上有优势。大概他是看够了,终于摆摆手让我出去。

韩城聚在游戏设定里是个满腹计谋,擅长算计又有野心的男人。现在游戏里凭空多出了我一个人物,原来的剧情必定由于我的存在而有所变动。虽然当初我也希望修改情节,但绝没想到有天会置身剧情之中,随波逐流,命运都不被自己掌握,哎。

为了一口气,不丢现代人智慧的脸,我并不准备做个两集就完结的人物。所以,现在我去了韩家的藏书室,美其名说是参观,实际是希望能找到一点能帮助自己的信息,想看看古代卜算术是怎么回事。都说临时抱佛脚没用,技穷时又没有多余的选择。

一翻开其中一本书,我就气妥,上面的文字是什么鬼?哪个朝代的字体啊?对于我来说就是鬼画符,看不懂。

“不过这里的书籍也未必有我需要的东西。”我呼出一口气,扫视了藏书室一周,目光被某本装帧精美的厚书籍吸住。书籍会发出亮光?我眨眨眼睛,是我看错了吧。

“江湖实录。”这书封面上的字赫然还是鬼画符,但我却能读。我好奇翻开了内页,稳定下心绪,发现里面的字也能读。

大汉……聚仙堡……

书的内容跟虚拟江湖的游戏设定背景基本一致,这也说明了我当真是错入游戏世界里面了。一定是像佛家说的福报不够!

每个故事都有一个重量级黑暗头目,只要打败了他,就代表故事结束了。假如故事结束,是不是我就能回去了?我合上书,两眼晶亮。

韩城聚那家伙没到两天就派人传唤我到前厅去,他就急着让我出局吗?

“经过两天两夜的工夫,工匠们隔着手套赶工制成了这副骨牌。骨牌已准备好,请你作出卜算吧。”

“这是什么骨?”我为那只动物默默哀悼。

“虎骨。”

因为我一句话,一只老虎就没命了,真是罪过。“你要卜算何事?”我压下了愧疚的情绪,开口问他。

“我卜算的事情不难。我有一件心爱之物,几个月前不见了踪影,我想请你卜算它现今在何处。当然,我十分肯定它就在堡内。”

“这是聚仙堡的地图,上面有详细的分布,你只需要告诉我物品在哪个位置。”

曲绡绡,悠着点,游戏人生,何必认真呢?仆人为我呈上了骨牌,我细细注视着它,发现它上下分别是阴阳两面,这点倒和接触过的塔罗牌有点相似。

我要来地图端详,看到聚仙堡分别由八大部分组成。就拿笔用数字编码把它们标记了下来。然后我随意从骨牌中抽出8张,把它们正面朝下摆放,认真地顺着正时针方向转动。

感觉差不多就按顺序一张一张摆放好骨牌,然后翻牌,让它们正面朝上。翻牌后发现有两张的阳上阴下,也就是正立的状态,就挑出来。

再继续刚才的操作,翻牌,直到只有一张骨牌正立的时候,结果就出来了。但是这次居然两张骨牌都倒立了。没有结果?我拿过地图一对比,3号的厢房和5号的聚苑。

“结果怎么样?”

“5号,就是地图上的聚苑。”我只是碰运气,看名字像是韩城聚起居的地方,常理来推算是机会大点。

“那是我哥住的地方。”果然!说话的人是韩可可,“哥,需要派人去寻找吗?”

韩城聚双目直视我,他的眼神我看不懂,但他居高临下的姿态我不喜欢。“不用,曲神卜神机妙算,自然是不错。”

搜都不用搜,那家伙肯定不是找不到东西,只不过想试探我。今天太阳真大,在庭院石桌上忙活一阵的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是绝对不承认刚才有那么一阵捉急的情绪。

占卜法则是四海皆准的吗?而且刚才占卜是没有结果显示出来。我看向韩城聚,他当时也看着我。不是每次男人与女人的眼神交接都会产生关于爱的火花,比如我和他的对视就只有各自探测。

按照目前的判断,他不会随意动我,也并非把我当敌人、细作之类看待。只是他在盘算什么呢?

但是最重要的是,我要怎样才能见到游戏里的大头目,干掉他后回到现实里面呢。

耳边传来韩可可美妙的声音。“曲姐姐。”

“有什么事吗?”我问她。这个韩可可个性天真善良,面目清秀可爱,实实在在是一个赏心悦目的美女。只是恐怕很快,就会被她野心的哥哥嫁到远方。我对她难免起了惋惜心。

“不如你教我卜算之术吧?”

“教你?我根本不……根本不能教你,事关师门的机密,韩小姐体谅体谅。”我把“根本不会卜算”六个字吞回喉咙。

你问我不会为什么要故弄玄虚去骗人,当然是因为求自保。开头是我招惹了韩城聚,如果我实话实说自己是把他当神经病才胡说八道欺骗了他,他会怎么处理我?而他本身是不会把没用的人留在身边的。

他的身份和地位,在游戏的设定里占据了一方势力。我要善用他的资源,才能更快接近大头目。说不定,到底我还能帮他一把。

“曲姐姐年龄为何啊?”

“既然你都喊我姐姐,自然是比你年长。不是有说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吗?”

“我看你和哥哥年纪差不多。”

是吗?真让人伤心。“你哥多大?”我好奇一问。

“按照年卦日期算的话有二十五了。那我说错了,姐姐你应该没那么大吧?我看你只比我年长稍稍,也许年方二十,对吗?只是我看你和哥哥两人倒是挺相称,所以,你别怪我啊。”

我怎么会怪你呢?本人比你哥还年长一岁。

“可可,你可真乱说话了。我和你哥怎么会相称呢?”我代表正义,你哥代表邪恶,正邪不两立,加上他是游戏设定里的人物,就算他能屈尊看上我,我都不可能心动。

“可可,快告诉我堡内有什么好玩的。一场来到可不能白费了。”

我也很奇怪,韩城聚心里肯定是不信任我的,怎么放任他的妹妹和我混熟呢?表面好像一点也不提防我。难道因为他妹妹也只是他算计利用的对象么?

这天我看到仆人们走进走出都很忙碌,好像在招呼什么贵宾。我拦下一个人问他谁来了,他说是“布凡国的使臣来了。”

布凡国,我叹了一口气,可可要出嫁了。不知道她事先知道不?会难过吗?毕竟这一去,路途艰遥,只怕再回来时已物换星移。我为别人忧心的当下,并不知道我的命运已经被改变。

“曲姑娘,少主传唤你到前厅。”

有我什么事?我想了一百种假设,就没想到是这样。前厅上,我看见了韩城聚,和布凡国使臣。

“大人,这是舍妹,‘韩宁宁’。”我听着他向使臣介绍我,一时没了反应。

“‘宁宁’,快见过大人。你听见了没有?”后面一句话,他是催促我的。

“大人好。”我顺从他意问候,人在屋檐下,低一下头无妨。

“好好,韩家姑娘气质果然和一般女子不同,不错不错。看来我王这次选妃令妹必能胜券在握。我先恭喜少主了。”

选妃?信息量太大了,如果我没理解错误的话,韩城聚让我代替他的妹妹去布凡国。我为什么要听从他的话?

“我不去。”

“我以为你已经是我手下的人。这些天你和舍妹不是相处挺愉快的?”

“士可杀不可辱。别的事情我还能答应,单单是选妃,我做不到。”

“可可生性柔弱,必定受不了旅途劳苦凶险。我能看出你是个坚韧的女人,你能帮她吗?”

“我能帮她嫁人吗?”我反问他,荒唐!

“这是你欠韩家的。你一出现就放走了我的仇敌,还冒充天机门弟子唬弄我。当日,我说的物品根本子虚乌有,你的占卜怎么会有结果?我放过你,是因为你还有用处。你没必要答应我,无论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你都要去布凡国参加选妃。区别是被绑着去还是坐着去。”

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是自己倒霉!“曲神卜”摔了。

果然我的出现会让原本剧情发生改变。让我想想,故事设定里韩可可是当成了布凡国的王妃。但是我是冒牌货“韩宁宁”,未必等同于这个命运吧?

韩魔头也说了,无论我愿意不愿意都要参加选妃。当初如果不是非要说改剧情改剧情,可能不会穿到这里了。

“不行,我得自救。”王妃我绝对不当,但是布凡国也许会遇到什么有用的人。反正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不想再看见这个满腹阴谋诡计的韩城聚,影响食欲倒尽胃口!我就去看看吧,属于曲绡绡的冒险之旅。

布凡国是临近南海的一个小国,因为地势有利,靠近大汉,所以有些野心的人也乐意和它往来。

我没受多少苦,比预想中的旅途颠簸轻松很多。你一定没想到出了城门后我是坐着火麒麟驱使的车去到布凡国的。嗖的一声,日行千里那种。

到达边境的时候,才下地换乘马车。所以没有出现我设想过的,因为路途太辛苦,我在半路上挂掉的情况。

韩城聚派了几个护卫精心看护我,看他们训练有素的表现,有他们盯着,我绝对不能随意逃走。

布凡国完全是外族的景象,倒是引起了我一些好奇心。“真是新鲜,都是现实里没看过的景色,权当免费来旅游了。”

哼,韩城聚这个阴暗的男人,算计我,坏人以后准没有好下场!我忍不住心里诅咒他。“算了算了,来都来了,还是赶快转换心情吧,曲绡绡满血复活!”

布凡皇宫还是很华丽的,虽然我是个生长在现代的女人,也不算是山村里的人,长大后在大城市讨生活见过一定世面,但是皇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可谓极尽奢侈,还弥漫着一股催人下折令人压迫的威严感,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有些不舒服。

我到处张望,附近伫立着几位年轻姑娘,或者叫她们贵族小姐们?外族的服饰让她们看起来很特别,相比之下,我认为自己平凡无奇。如此看来,布凡国王应该是瞎了眼睛才会看上我,我心下稍宽。

护卫长看姑娘们来得差不多了(我乱猜的),就开始分配房间,他发给我们每人一个筹号。

“谢兰朵小姐,欢迎你,请随我进宾房。”护卫长特意走到一个排场强大的女孩面前,非常谦卑地说话。能在皇宫被特殊对待,看来这个女孩背景树大根深得很,莫非是内定人选?我心里又乐乎乐乎的。

“各位小姐,遵照陛下的旨意,为了公平起见,根据各位小姐手上的筹号分配宾房,请各位对号入座。”副护卫长在墙壁上挂上了宾房分配画表。

“西殿5号房,又是5号房。”我望着手上筹号,想到韩家5号房是那混蛋住的地方,我就因为卜算时选了5号房,所以现在身陷皇宫。

肯定是巧合,人哪会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两次呢?

在布凡护卫的带领下,我顺利找到了宾房。开门一愣,这么大?好空旷的房间!我抬头望着十几米高的屋顶,在城市蜗居惯的我有了种浪费的罪恶感。这里一个房间能比上一套城市中的豪宅,房间内分有几室:寝室,花厅,澡室,梳妆室,各类齐全得根本就是一套房子嘛。

蜗居还是让人与人的距离靠近一点的。我在空旷寒冷的宾房呆不下去了,决定到外面吸吸人气,交际交际,顺便……

门口站着韩城聚的手下,虽然他们为虎作伥,但也是个人,说不定靠他们的主人混口饭吃,所以我不留难他们,还对他们微笑。

“别紧张,屋里太闷气,我只是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会乱走。”

例如到庭院晒晒太阳就舒服多了,我坐在石凳上,美美地往前伸伸脚。看来我还是个怕寂寞的人,要是以后要长住在这么空荡荡冷清清的地方,期期艾艾,半年不见君王脸,还是死了干脆。韩城聚,你给我挖的坑,本人坚决不会跳进去。

“姑娘好雅兴啊。”

在我心中燃起熊熊烈焰时,来了一个人,我听到她的声音,才折回现实中,一看居然是刚才被特殊对待的女孩,叫……谢什么。

布凡国,虽然是一个独立的小国,但是仍属于大汉的附属国,汉语也属于他们的日常用语。没有语言的障碍,可真是四海一家了。

“你好,姑娘。”我起身微笑致意。

“我叫谢兰朵。你是来自大汉韩家的韩姑娘吧?刚才我跟你的护卫打过招呼了,我就住你的隔壁。”从她的语气听来,她是个成熟自强的人。王妃之争,我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我唤你一声妹妹吧?”

真敢占便宜,看她的样子只有双十年华,居然要唤我妹妹。“不敢,谢姑娘的爹爹是布凡国重臣。”

“大汉的韩家也不逊色啊。只是我为何之前没听说韩家还有一位小姐叫韩宁宁?突然就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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