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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虫战

“不痛苦的时光为什么总是流逝得很快。”狄更尔森蹲坐在沙地上想。他注视着正在咀嚼着一块肌肉的包步彤,心中在慢慢得回味着。回味着引诱小蠕虫堕落时,所带给他的乐趣。狄更尔森看着自己的斐然成果,欣喜之情禁不住得充溢全身,他有了一种想对包步彤宣扬自己如何伟大的冲动。

‘小蠕虫’是狄更尔森给包步彤起的名字。在无底深渊中,深渊意识所赋予的真名是关乎恶魔灵魂存亡与否的核心,没有恶魔会以真名示人,恶魔们总会以绰号,别名相互称呼。狄更尔森是不屑于知道包步彤真名的,而且现在他也无法和没有语言能力的包步彤交流。

这二十几天来,包步彤在进化逃生的希望和身体本能的促使下,终于从最初的抗拒厌恶,慢慢逐步地适应,直到现在这样,可以毫无惧色得将混杂在鲜血脂肪中的肌肉用牙齿撕扯下来,吞吃掉。当然这一切改变与身边那喋喋不休的恶魔对包步彤所施加的磨难,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看看吧,狄更尔森大人的伟大,在焦灼之地是有目共睹的。”狄更尔森坐在沙地上,对着包步彤自我吹嘘道。“这个懦弱的小虫子已经不再惧怕血肉的味道了。看看他脸上的血渍,看看他嘴角上的碎肉。这都是狄更尔森大人的功劳。”

包步彤抬起正在啃食血肉的头,鄙视地看了这个不断吹嘘自己伟大的恶魔一眼。

可能感觉到了包步彤带有鄙视的目光,狄更尔森继续说道:“卑微的小蠕虫难道你怀疑狄更尔森大人吗?好的,好的让我再想一想,还有什么方法让你更喜欢这深渊。狄更尔森大人的伟大就快得到深渊的承认了。”

包步彤听到这让他愤怒的话,丢下正在撕咬的肉块,挑衅般地怒视着狄更尔森。

看着好像瞪视自己的包步彤,狄更尔森撇撇嘴角,继续说:“好吧,我想应该叫你勇敢的小蠕虫。当你成为真正的塔那厘恶魔时,欢迎你随时来找强大的狄更尔森大人挑战。”

“是的你会成为塔那厘恶魔,充满着恶臭的塔那厘。”当提到塔那厘,狄更尔森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为什么深渊可以接纳阴险虚弱的塔那厘,却不能接纳强大的暴特魔。你们死亡后灵魂可以归于深渊,就像软弱的主位面生物的灵魂可以归于他们虚伪的神明。而我们暴特魔却要任由灵魂象轻烟般消散。这不公平,暴特魔几千年来一直渴望着深渊的接纳,我们愿意为深渊付出一切。”说到最后狄更尔森竟然带有了一丝丝悲伤。

包步彤惊异的看着眼前这巨大的怪物。二十几天来一直在对自己施加磨难的狄更尔森,此时在包步彤的眼里变的如此陌生。

虽然认为包步彤不会听懂他的话,理解不了他的情绪,但瞬间的悲伤使狄更尔森感到阵阵羞愧。他故作镇静的大声喊道:“强大的狄更尔森大人是不可战胜的。”可紧接着喊的话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感受“没有什么可以使他难过。”

狄更尔森尴尬地站起来,举目四下查看。在仔细确定周围除了成群的幼虫外没有其它恶魔后,终于他安心地坐了下来。

“至于你,弱小的蠕虫。除了吃睡之外,你还需要战斗。是的,只有在战斗中才能体会到深渊的伟大。”狄更尔森示威般挥动着手臂,冲着包步彤说道。

在之后的两天里,狄更尔森只是守在堤坝上,保护着这块繁殖地的安全,防止其它生物对幼虫的袭扰。却不再给包步彤和幼虫们提供血肉。当这种情况持续到第三天的时候,滩涂上的幼虫终于无法再忍耐饥饿折磨了。

终于以一个曾经受过伤的幼虫,伤口的再次破裂为序幕,冥河岸边的繁殖地开演了一场名为‘弱肉强食’的剧目。

冥河那已经被无数的血肉和幼虫的粘液,浸润的湿粘无比的沙滩上,从远到近无处不进行着生死相搏。

两只幼虫相互纠缠,彼此撕咬着对方的肌肤。他们如同进行着耐力比赛一般,忍受着对方施加在自己身体上的痛苦,却死咬牙关绝不松口。终于一只败了下来,虽然嘴里还紧紧咬着对方的肌肤,但他松弛无力的身体却说明了,那无法逃避地做为食物的命运。另一只幼虫还来不及去享用他的胜利果实,旁边就有五六只幼虫一起,向这已经伤痕累累的胜利者咬去。不一会这几只幼虫就满意的向四周散开,寻找安全的地方去消耗那囫囵吞下的食物。而那曾经紧紧纠缠相拥的两只幼虫,除了剩余一滩淡黄色的液体,已经消失一空。

在近三十天的成长中幼虫们已经长到了一掌半大小,他用锻炼的越发灵活的身体厮杀着。强壮的追杀着瘦弱的,健康的围杀着受伤的。每一个幼虫都在寻找,攻击着比自己弱小的目标。

现在,在这里包步彤应该感谢尽职的狄更尔森保姆大人。由于狄更尔森保姆大人的精心“照护”,包步彤要比一般的幼虫大出一圈。这使别的幼虫惧于他的体积,而不敢将他作为自己的目标。

看着周围的杀戮,包步彤苦苦地控制着自己身体的本能冲动。虽然他可以生食血肉,但他的理智却怎么也无法赞同,自己去厮杀吞食现在的同类。就在包步彤分神控制着自我yu望的时候,旁边冲出了一只幼虫,大力得向他扑来。

这只扑过来的幼虫大小和包步彤差不多,此时他正压在包步彤身上。他的瞎了一只眼睛的面孔扭曲而疯狂,仅有的一只左眼向包步彤背部射出恶狠狠的目光。他先向上微挺头部,然后猛然向包步彤的背部咬去。善于观察的包步彤,在看这只幼虫面孔时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落点。包步彤拼命地向旁边扭动身体,得益于布满地面的粘液,他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看起来这独眼龙拥有足够的厮杀经验,当他看到包步彤躲过这一击后,马上就势挺身向包步彤的身上缠去。虽然包步彤在保姆狄更尔森的看护下没有过以虫身搏斗的经历,可是他却知道,如果被这只独眼幼虫缠上那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种情况下,包步彤不认为有足够的优势取得完胜,一旦纠缠起来,之前那两只幼虫将是他们的榜样。

包步彤立刻向旁边一滚,避开了独眼龙的缠绕。这只独眼幼虫继续狂躁暴烈地向包步彤咬来。包步彤利用地面上的粘液,小心地滑动着,躲避着他的攻击。

包步彤每次在独眼龙进攻时,都向他瞎了的右眼方向躲避。包步彤只在最初被独眼幼虫顶中了一下,之后渐渐的包步彤掌控了战斗的节奏,次次独眼龙都无功而返。刚不可久,经过十几次猛力扑击之后,独眼幼虫的速度放慢了下来。

虽然每次扑咬都没有命中目标,可是独眼龙疯狂的本能使他无法罢手,渐渐的他每次的攻击间隔也变长了。此时,因为包步彤只是巧妙地躲闪,他仍保留了大量体力。包步彤一边躲避一边观察,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终于独眼幼虫在一次扑咬攻击中,由于后力不济,伸出的头部没有及时缩回。包步彤抓住这次机会,猛地向独眼龙的咽喉部咬去。

包步彤就如攻击猎物的美洲豹一样,狠狠地咬住了独眼龙的气管。独眼幼虫身体拼命甩动,可由于是喉咙被咬,他的身体并不能抽打到包步彤,反而由于他的剧烈挣扎,喉咙的伤口被撕扯得更大。

在几次猛烈地扭动之后,独眼龙终于不甘的闭上了最后一只眼睛。包步彤咬着他狠狠地甩动几次,确定他真正死亡之后,才松开了发麻的嘴。看看地上的虫尸,包步彤强忍着吞噬地冲动,默默向旁边走开。近旁的幼虫看有机可乘,一涌而上,不一会就将那独眼龙深渊蒸发了。

此时,河边的聚餐已经接近尾声了。吃饱了的幼虫,到安全的地方慢慢的消化着自己肚子里的食物。受伤的幼虫躲到阴暗的角落,****着自己的伤口。

一切都告一段落了。保姆终于从堤岸上走了下来,他大笑着对包步彤说:“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狡猾的小蠕虫可以打败他。”接着他自言自语的说:“马上就要到进化期了。淘汰掉那些垃圾,剩下的才是我狄更尔森需要的战士。”

当包步彤听到狄更尔森说‘马上就要到进化期了’。他那从结束战斗后平缓下来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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