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小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的样子，和他的对话来看，他讲的话根本没有逻辑，而且经常都是自言自语，”老余顿了一下，“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他是个神经病？”三铁试探性的回答道。
“没错，如果光头强没有因为揍他的脸而手断的话，我会把他当神经病，狠揍一顿逼问出他的出千手段，”老余吸口烟，“但当光头强揍出那一拳后，古月的表现来看，这个叫古月的小子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神经病。”
“怎么讲？”三铁诧异，不就是骨骼肉体强悍吗，关厉害什么事，再厉害挡得住子弹？
“哈哈，所以说大当家招我当看场而不是你，我在江湖上飘了这么多年，最精深的技能，就是看人。”老余拍拍三铁的肩膀笑道，“在这世界上，真正厉害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神经质，包括大当家的。”
“……”三铁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这种程度的见识和经验，实在不知道那么多。
“第一，他说他只是来随便玩玩。第二，我们摆出那个架势，他一点都不害怕甚至为伤着光头强而感到抱歉。第三，他承认自己是打黑拳的。第四，他的性格单纯至极，毫无江湖经验。第五，他说他会操控金属。”老余将刚才的事情，梳理成五个点，“总结来看，这小子生存的环境一定和普通人不一样，他能活到现在，要么是他的背景强大，要么就是他自己太厉害。无论哪一点，对我们来说，招揽或作个顺水人情，远比与他作对的好。”
“所以你真的相信他会操控金属？”三铁满脸疑惑。
“信啊，为什么不信？他根本就不怕我们，何必说慌？”老余想起了多年前出千被追杀，跑进湘西林子躲进一个树洞，夜半惊醒后看见的赶尸队。
“我还是不信……”三铁摇摇头，无法接受，“还有一点，我们损失十几万来换取一个不知底细陌生人虚无缥缈的人情，大当家的知道了，会同意吗？”
“相信我，如果大当家在这里，做得只会比我更过分。”老余想起几年前红星帮主为了招募他所下的大手笔，不由得笑了。
爱才如大当家，看到眼前这神奇小子，应该会更不计代价吧。老余看着屏幕上正撒欢投币玩着老虎机古月，掐灭了烟。
古月很想睡觉。
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想睡觉。
但他知道，一旦他真的闭上眼睛快睡着时，体内就会有股讨厌的气将他胀醒。
那股气先胀肚子，随后是胸口，最后会来到大脑。大脑发胀要爆炸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验。
自从吃了那颗破药丸后，这种情况就一直存在，更过分的是，如果没戴手上那枚银戒指，他身边五十米内的金属物体都会朝他飞过去。
更离谱的还有，原先铁打的身体似乎真的变成了铁，起初吞下药丸后像他飞去的刀，全被他的身体折断。
而用拳头砸墙，一砸一个窟窿，手毫无知觉。
“我变成超人了。”古月看着自己的手，甚至看出一点金属光泽。
这三天来，古月一直猛喝咖啡与睡意做着斗争，脑子因为睡不着觉已经有些发癫。但好歹，他还记得和袁少的约定。
“袁少，不会死了吧。”赌博分泌出的多巴胺使他的大脑渐渐兴奋，开始思考问题。
而因为三天没睡觉，他的脑子根本没办法同时处理两件事。所以，当他所在的飞禽走兽机已经被他打爆机一次，分数达到三百万的时候，他还在茫然的按着按钮，想着袁少的事。
如果袁少死了，那我怎么办……古月十分懊恼，袁少或许是他了解自己身世的唯一途径，毕竟那养父无敌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跑哪去。
还叫我找“通知”，谁是“通知”啊，在哪找啊……古月挠着手，胡乱压着分。
“嚯！三百五十万分？”古月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突然想哭。
回过头一看，袁少穿着一件黑色帽子衫，戴着一顶扬基帽，右手拿着杯可乐，而……
“你的……”古月语音颤抖。
“能从怪物手里活下来，不过一条左手而已。”袁少笑着挥动左边空空荡荡的袖管。
袁少虽在笑，但面色泛黄，一脸虚弱，说完话坐到古月旁边的机器，从古月那盆币里抓了一把：“你买这么多币干嘛？”
“这儿的老板送的……刚才玩轮盘机控制铁球帮别人赢了不少为了贿赂我……”古月老实回答。
“你吃下白药了？”袁少看了一眼古月手上的银戒指，用右手一颗一颗的投着币。
“恩……好想睡觉啊……”原本以为袁少会变得很陌生，但对话起来发现，似乎并没变。
“你好歹还有你爹留给你的银戒指能帮你控制体内的气，再过个一两天就好了，老子当年在地下丛林吃下白药，二十天才睡着。”袁少想起自己当年没爹没妈在地下世界独自闯荡的经历，不由感慨。
“怪物呢？”古月问。
“不知道，或许正在找你吧。幸亏我身上带着白药，全力一击勉强把他打退，不然根本逃不掉。”袁少耸耸肩，开始压着分。
“对不起……”古月有些抱歉的看着袁少空空的左袖。
“你还道歉？”袁少转过头认真看着古月，“记住，你们古家人永远不需要向别人道歉，别说一只手，我就是命搭上，也是应该的。”
听到袁少这么说，古月突然想起笔记本上写的话，不解道：“为什么？古家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谁？”
“说来话长。”袁少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