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帝帝巴拉就要满周岁了。
一天中午,二婆婆来到侄女家,她进门便嚷着:“小巴拉快满周岁了,祥儿,你们准备怎样给他办周岁酒呀?”小巴拉有睡午觉的习惯,刚吃过午饭,张祥便打发儿子去睡觉,儿子刚睡下,二娘就嚷着进来了。祥儿笑呵呵的迎着二娘,小声的对二娘说:“二娘,小家伙刚睡,走,我们到院坝去说。”二娘深情的往内屋看了一眼,连忙压低声音!“好吧”跟着祥儿从房中走了出来。“李军呢?”“哦,他吃完饭就出去干活了,祥儿应道。小巴拉的生日怎么过呀?”张婶又迫不及待的重复着进门时的话。张祥望着二娘说:“一家人坐下来吃个饭噻”张祥想得很简单。“我的意见,这孩子还不是一般的人,一月能说话走路,二月端碗吃饭,三月上树捉鸟,四月背诵古诗词,五......”“二娘”张祥打断二娘的话说:“是呀,他的各种言行举止我和李军经常捉摸不透”也找不到高人给我们解释,与其说这种苦味只有你知、我知,天知了。说到这儿,祥儿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只见她脸色显得异常紧张起来。向来喜欢察颜观色的二娘,没让祥儿开口连忙问道:“怎么了?难道小巴拉又有什么新情况”?“昨晚饭后我和李军在床上逗着小巴拉玩,忽然小巴拉说他左耳朵发热,我一看果然小巴拉耳朵红红的,我伸手摸了摸,吓的我急忙抽回了手,天呀,怎么这样烫呀。李军摸后也大吃一惊,李军急忙拿来湿毛巾,毛巾还没来得急用上,小巴拉的大耳朵里就冒出一股青烟,那青烟在屋子里兜了几个圈儿就慢慢的消失了……”“这可是好兆头”没让侄女说完,二娘就接上了侄女的话。“二娘”“嗯”“你说是好兆头,能解释一下吗?祥儿担心的提出了要求。“有什么不好呢?他就是妖怪,也是我的孙儿,你的儿子嘛。难道他把你吃了不成?”张婶完全改变了当初对小巴拉出生时的看法。二娘讲完这话,就哈哈的大笑起来。“二娘,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投的胎,将来长大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他呀,依我看不是玉皇大帝的子孙,就是王母娘娘的亲戚,是来帮我们人间做好事的呢!”二娘直言不讳。祥儿在一旁陪笑着。“二娘,小巴拉周岁生日的事?您爱怎办就怎办吧,凡事我们听你的。
生日那天,来了许多客人,沾亲的不沾亲的,近邻的,远村的,以前从没走动的或好多年都没来往过的,都陆陆续续来了。来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去看帝帝巴拉。帝帝巴拉今天被张祥和二婆婆打扮的特别帅气,从头到脚焕然一新,他头戴了一顶黑色无沿帽,上身穿了一件小红绸外套,里面是一件厚厚的小棉袄,一条青色的小绒裤。他坐在堂屋正中的一张高高的木椅上,在帝帝巴拉的身后有一个香案,案上供有三尊菩萨,两个小菩萨分立在大菩萨的两旁。这菩萨还很新,是张婶一年前才塑的,据说张婶还请了好多个匠人,花了不少钱。没想到,这菩萨这么快便有了灵气,香案上撒满香灰,红绸子红缎子挂满菩萨的身子,五支大红油烛在帝帝巴拉的身后燃烧着,红红的火苗吸引着来客的视线。透过烛光只见那些菩萨瞪着大眼睛给人以神秘的感觉,堂屋里把摆着二十多张椅子和三十来条大小不一的凳子,本只可容纳三五十位客人的屋子此时来客巳经超过三分之二。原坐在凳子上的外祖父、外祖母、大舅公、二舅婆、姑婆、姑爷等老前辈,这时也不得不缩紧身子受着委屈。客人们大声的交谈着,当然,话题主要是针对帝帝巴拉。
帝帝巴拉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这些陌生的面孔。此时他真像身后的那些菩萨中的一尊小佛,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张开他的大小耳朵,聆听着客人们来自不同的声音。“听说这小孩出生时红光普照”“这是吉兆”两个陌生的男女对着话,从小巴拉眼前挤过。“但我怎就看不出这小孩与众不同的地方在哪?”“嘿,这不是头上的虱子明摆起的吗,神耳噻。听说他的耳朵远能听十万八千里近可听见全镇人的心跳声。这也包括你我哟”一位远房亲戚拍着另一位远房亲戚的肩膀说。“是吗,那我俩去问问小侄子”。“那怎么行呢,这么多人呀,走吧!下次我约你”“真的”“真的”“那我们来拉个勾”,“拉勾就拉勾”,说着说着,两人拉勾去了。
帝帝巴拉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什么都能听懂,但却一言不发。二婆婆在小巴拉的左右忙着,凡是来人,她都要将客人引到小巴拉面前向他们一一介绍。小巴拉总是按二婆婆的提示称呼着客人。在二婆婆的眼里,小巴拉是他们张氏家族的荣耀,是他让洼地更加神乎其神。就是在张婶的房前屋后都有香烛纸钱,十里八乡求佛之人弃陈家寺庙转向洼地,他们许多人都想借张婶的手给上帝烧香祈祷。这借手求福可不是白借,多少都要给些报酬,大方的给十元八元,小气的也是一到二元,这收费之事,二娘没让侄女知道。她坐在屋中敛财,也算是生财有道吧。
十多位厨师正在张婶的厨房里紧张的忙碌着,那扑鼻的香味弥漫在这个不大的洼地上空。
午宴开始了,院子里摆了五十多张桌子。各种蒸、煎、煮、炖的菜都端上了桌。一缸缸高粱白酒被打开。帝帝巴拉被爸妈和二婆婆轮换抱着,向各桌客人敬酒。为了展示小巴拉的才华,二婆婆让小孙儿给客人们朗诵唐诗、宋词助酒兴。没想小家伙一点都不怯场,当着全场几百号人大声地朗诵了起来:“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春眠不觉晓,处处闻蹄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还朗诵了宋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帝帝巴拉朗诵诗词时,脸上呈献出丰富的表情,他的手在胸前不停的舞动。这让在场的客人个个发出了叹服声,伸出大拇指夸帝帝巴拉是神童转世。二婆婆高兴得合不拢嘴,酒宴一直持续到下午三四点钟。
来贺岁的客人几乎是全家出动,许多人家都带了小孩,小的在妈妈的怀中撒娇,大点的都在找着伴儿玩,男孩子一堆,女孩子一群,各自为阵。
帝帝巴拉东躲西藏,终算逃离了二婆婆的视钱,他悄悄的来到了房后的竹林地,来到了大孩子们玩耍的地方,他一声不响的看着大哥哥们在地上石板上画画。这时,一个大男孩了起来冲着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孩子吼了起来“大鹏、你不要耍赖,你画的小鸡一点都不像。”“你看我的这画才像鸡呢”他指着地下并排的另画说:“”!“狗娃、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画的鸡呀,就欠那么点神,公鸡的尾巴应该是这样的”。大鹏说着就要弯下腰去帮狗娃纠正画面。狗娃急忙将大鹏拦住,生气的说:“咱俩都各说各的好,到底谁好谁差,我们请二毛来断,好吗?”狗娃说完,把目光投向二毛,眼神里含有一种期待。大鹏在一旁表示赞同。二毛当起了评委,但二毛看了许久就是只看不说,狗娃看二毛老不说结果,气得咬了咬牙说:“算了,半天放不出个屁来”。二毛急了:“要我说真话吗?大鹏画的肯定要比你画的好噻”。狗娃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来你也是个外行”。正当三人还要争执时,帝帝巴拉站了出来,他插在大鹏与狗娃之间,抬头看了看大鹏、狗娃:“两个哥哥画的都还不错,就差一点神韵”,大鹏、狗娃一看是帝帝巴拉,顿时,惊叫了起来,“啊,小神童,是你呀!你真棒!”小巴拉被大鹏和狗娃从地上抬了起来。二毛也在一旁凑着热闹。他们的这一打闹引来了不远处玩耍的蛐蛐和秋哇姑娘,她俩抛下其它的伙伴,飞一样的跑了过来。帝帝巴拉指着狗娃那幅小鸡说:“你画的鸡,眼睛无神,没有亮点,大鹏哥哥的鸡翅下折,神态有病。说罢,他弯下腰在两幅画上,各加了几笔,瞬间大鹏和狗娃的小鸡就活了起来。狗娃和二毛又发出了尖叫。秋哇默默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小弟弟,脸上泛红,她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帝帝巴拉不动声。性格活泼的蛐蛐,她二活没说就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搂着帝帝巴拉,嘴里一直说:“你真可爱,唐诗、宋词朗诵的真好,姐姐向你学习”从此,帝帝巴拉便有了三个哥哥和两个姐姐。这哥哥、姐姐。按月份排列,大鹏老大、狗娃老二、二毛第三,蛐蛐第四、秋哇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