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度定格,变成黑白两色,而后,突然大雾弥漫,大雾越来越浓厚起来,白色的雾气滚动着,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内。
我所见的整个世界,变得无比的安静,这个世界,静的可怕……
不过安静没有保持多久,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便回荡在整个世界中。
“神啊……”
我模糊的听到了那个浑厚的声音,也听到了浑厚声音的回音。
我勉强的感受到了我自己的存在,是那么虚无。仿佛我根本不存在,这种微妙的感觉,我现在还说不出来。
我叫德莱克,今年十七岁,身高一米八四,我应该说我是一个人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我想我能维持人的形态,因为我左臂的那根长长的红绳吧……
“神啊……”
我感觉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还有眼前大雾,都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我在几年前曾经见过一般,有一点点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在雾中思考着,慢慢的,我抓到一点点线索,这个梦,是我做过的。
“和我签订契约吧……”
那浑厚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召唤着,我能感受到我周围空气的震动,那个声音是如此的大,以至于我的耳膜有些受不了:“神啊……来自创世神世界的神啊……”
一种厌恶感从我的心中爆发出来,这个声音就像是推销保险的,一遍一遍的叫我“神”,现在已经叫了三遍了。
随着这讨厌的声音越来越清楚,我隐隐的看到白色的滚动的雾气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巨大黑色影子,这个影子有山那么大。
这黑色的影子一点点靠近,在白雾中,一点点清晰,竟是一条巨大的黑龙。这黑龙全身布满黑色龙鳞,巨蟒一般的身躯,能从雾里模糊的看到这条龙的一两只龙爪。
它不是西方的那种龙,而是华夏国的龙。
它那血红的眼睛望着我,黑色的毛发随风飘荡,黑色的鳞片反射着淡淡的黑芒,它的头有一座楼那么大,一双巨大的红色瞳孔盯着我,那一颗颗锈迹斑斑的牙齿,每一颗都比我这个人大好多号。
我仰视着这条巨大的龙,我甚至能闻到它身上的那股流浪狗几个月没洗澡了的冲鼻味道。它的头离我很近,当它说话的时候,一股剧烈的食物腐烂的气味,就会令我发狂。
它盯着我,微微张开它那血盆大口,它的龙须飘荡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附加着大到令人耳膜炸裂的声音,迎面刮了过来:“伟大的神啊,吾乃黑龙混沌?达克尔。”
恶臭!恶臭而潮湿温暖的风扑面而来,准确的说,是龙的口气,那震耳欲聋的声响,连我的身边的空气都随之震动。全身上下的不对劲,我立刻进入了暴躁状态。
我的眼此刻有一种切蒜被蒜熏的那种火辣辣的感觉,鼻子里的气感觉一下顶到脑袋上,我感觉我此刻头晕目眩。
胃已经向我发出严重抗议,再这样下去,我几天的饭钱都省了。
我痛苦的闭着眼睛,用衣袖死遮鼻子,屏着气,咬着牙:
“闭嘴!臭死了!快闭嘴!”
我现在已经完全被臭气包围,我紧闭着被熏得流泪的双眼,我痛苦的寻找出口,艰难的挣扎道。我乱走着,总觉得有莫名的力量束缚着我,仿佛是一条一条的藤蔓拉着我,我感觉我的大脑越来越渴望新鲜的空气,心情从未有过的烦躁。
在对新鲜空气的渴望下,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我猛地一挣,然后朝着前方就是一拳。
“嚓啦”一声,我的拳头仿佛打到了什么东西,我惊讶的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而我的拳头击打的地方,竟然出现了空间裂痕,这个蛛网状的裂痕迅速的蔓延,就像碎玻璃一样。
随后是玻璃“哗啦哗啦”地洒满地的声音,整个画面变成了碎片,。
我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扇铝合金门,而这扇门的窗玻璃已经被我打碎,玻璃碎片撒了一地,一部分在外面,一部分在里面,在下午阳光的照耀下,在走廊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拳头,万幸的是,我连一点皮都没擦破。
我慢慢的转身,我看到了全班同学投过来的惊讶的眼神,我看到我的同桌魏索狼狈的躺在地上,前排学霸的桌子被碰翻了好几个,学霸也在仓皇的捡洒了一地的书和本。
我看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青年,此时瞪着冒火的眼睛,仿佛要吃了我一般的看着我,她是我们的班主任,灭绝师太焦菲菲。
我自开学,便自觉的选择坐在了最后一排,我是一个坦克,也就是一个T。属于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职业。
在这战乱的世界,八大帝国天天没事就开战,所有的学院,都成为了战争机器的培训场。
有战争,就会有小股部队突击作战。因为大量的小股部队的奇袭通常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个完整的作战小队,通常会有五个位置:远程物理输出、魔法输出、坦克、半坦半战士、强力控制辅助。
他们的简称为拼音的缩写,远程物理输出和魔法输出并称为YJ、坦克称为T、战士称为近战输出JS、以及强力控制辅助QHF。
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无论是御气师也好,武术家也好,气功师也好,圣魂师也好,坦克也好,战士也好,力量的强弱,在初级的时候用星级划分,等达到了三十星的时候,能称得上是入了门的强者,之后就会跨入一个新的层次,以青铜、白银、黄金、白金、钻石五个段位等级划分强弱,每个段位又有五层。
传说中,世界上有五十名超越钻石阶段存在的强者,不过没有人听闻过他们的名字,因为那些都是秘密。
其中T无疑是最窝囊的,荣耀永远属于YJ和JS,送死背黑锅永远属于T。如果有选择,没人会选择当T。当然,我是没得选。
我每天除了T的抗击打能力训练,在理论课的时候,就安安静静的睡个觉,没事搞点小创作,此时我的作品——满地不规则透明晶体,在走廊外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我知道它们此时一定在感谢我,使我给了它们新生。多么美好的艺……哎呀……
一颗粉笔,极大地力道,爆了我的头,多亏我的头坚硬无比,入如果换给别人,说不定会当场死亡,脑浆一地也说不定。
好吧,不开玩笑了,我知道我又闯祸了。又是那个梦,又是那只讨厌的龙,它纠缠了我不知道多少年,当然,纠缠我的不仅仅是一条龙,还有一个人,他们一人一龙来回交叉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我从小到大几乎就没做过其他的什么梦。
“德、莱、克!!”焦菲菲叉着腰,一副吃人的模样看着我,双眼瞪得溜圆,鼻孔一鼓一鼓的,咬着嘴唇,手中紧握的黑板擦就如同随时可能朝我扔来的手榴弹一般,她瞪着我,我能看到她那有力嫩手上,沾满了白色的粉笔灰,还蹦起青筋,我着那个已经轻微变了形的黑板擦,我看着黑板擦在颤抖,我的心也在颤抖。
我相信如果学校不给焦菲菲配备一个合金外壳的黑板擦,我们每个月至少要到仓库换二百个黑板擦。
我知道,我进必须给她一个解释,否则我就会和那个黑板擦一个下场,但我要现在认了,那说不定落一个故意违反课堂纪律的处分,如果我装傻,说不定只有个警告,就像上次那样,我已经这么干很多次了。
并不是我想这么干,一个有梦游的人,是控制不了在睡眠时的自己的。
现在,我开始我的装傻计划,我挠了挠头,腼腆的笑着,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她道:“没什么了不起的,这都是举手之劳……嘿嘿嘿……”
“举你个大头鬼!”焦菲菲左手撑着讲座,一个跟头翻了过来,气鼓鼓的冲到我面前,一脚踏在我的脚上,揪着我的耳朵道:“少给我装蒜!说!”
我的脚趾头感觉扁了,我的耳朵快要掉了。
这女人的力气真大,你手洗了么?别用你肮脏的爪子碰老夫娇贵的耳朵!把蹄子拿开。老夫是谁?连那条黑龙都叫我神!啊?你这只母老虎跟那黑龙比,就是一点心!我跟你说,不是我尊老爱幼,你今天就得留在这里!不松手是吧!看来得拿出点真本事了!
我这么想着,便鼓足了气,大声的呼喊着,配合着我天衣无缝的表情渲染,我相信一定能让她自己认识到错误把爪子收回去:“老师!哎呀哎呀!饶命啊,老师!饶命啊!我都自己选择这个最孤单,最不好看见黑板,最不舒服的地方坐了,您还这样对我?”
焦菲菲放开我的耳朵,又掐起我的右胳膊,她咬着牙,痛恨的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蹦道:“自、愿、么?第一天来上课的时候,你坐第一排,竟然敢当着我的面睡觉?这也就算了,我讲课讲一半,你敢让我闭嘴,说我……该死的!”
焦菲菲说着,手上更加用力,这种痛感真是让我全身都十分畅快,那叫一个舒服,不过我知道这样焦菲菲会很累,本着放过她一马的目的,我低声道:“老师,您听我解释啊老师!别掐了!哎呀!疼!老师我那是做梦,说梦话呢!”
焦菲菲终于是累了,她凶狠的看着我,一点一点的靠近我,就像一只心怀不轨的野狼一般:“你天天做一样的梦?”
我都快哭了,你以为我想啊?我天天做一样的梦,那不是废话么?那条黑龙就是赖上我了,还有一个白衣男,两个人死皮赖脸的赖着我,我咋办?
不过我知道,我说出来她也不会相信,而且看她这样子,在这么装傻下去,说不定真会让这个暴力女魔头给我打傻了,到时候挨处分又算是什么事?
我一脸诚恳的,点头哈腰的对着焦菲菲求饶:“老师,我错了,我再不敢在课堂上睡觉了,我真不知道我怎么了。”
正在这时,趴在地上的魏索慢慢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菲菲老师在讲课的时候,你睡着睡着觉,突然大喊一声:‘闭嘴!臭死了!快闭嘴!’然后就像疯了一样的往前跑,拦都拦不住,我本来打算抱着你,结果你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劲,把前排左右两列同学的桌子全撞倒了,然后又挣开我,一拳砸碎了咱们教室的前门。”
这个猥琐的混蛋,一边重复着过程,一边在谈论到我说梦话的时候,表情丰富的学我的说话语调,真是欠揍到家了。看着他那一张贼眉鼠眼的嘴脸,我真想暴扁他一顿。谁让你描述过程了?你这么一说我不更倒霉了?
焦菲菲瞪了魏索一脸,魏索脸上那猥琐的笑容立刻收敛,双手做投降状,对着焦菲菲低头哈腰的:“老师,我立刻回位。“
我看着魏索的嚣张气焰杯扑灭,心中大快,对焦菲菲暗竖大拇指,心道:“老师,您做的很对,像这种无脑的谎言,只有笨蛋才会编出来。”
我看着焦菲菲的样子,知道,这种情况,道个歉就好了:“老师,我真不是说您口臭,我的意思是……“
我看到焦菲菲慢慢地低下了头,双手握拳,全身开始颤抖起来,“德莱克……你一次一次,一次一次的这么干,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我……我……“
看着她的样子,我知道,她是接受了我的表彰,激动地都快不能自已了。请允许我这么安慰自己,因为我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这么跟自己开玩笑了……
“嘎、巴、交、响、曲……”这五个字从她的口中一个又一个的蹦了出来。
交响曲……心中笑着,难道是我误会了她?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她的确是误会了我,她一定想为我演奏一曲美好的……她要干什么?啊!啊!啊!断了!别!啊!!!
整个教学楼,回荡着德莱克杀猪一般的鬼叫声,还有“嘎巴”“嘎巴”地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