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往往留给有准备的人。”
乌木地地如是说。
于是乌木地地带着秦远攀险峰,扛巨石,早上做一千个倒撑,中午跳两千次石阶,晚上还要站着睡觉……
春天去飞瀑中激流回旋,冬天在积雪下行走呼吸……
大热天顶着烈日穿棉袄,大雪天迎着寒风打赤膊……
三年间秦霜断续续来看了秦远六次,每次都轻轻的抚摸着秦远满身伤痕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他。
三年来秦远一天天长高,快要比姐姐高一头了,曾经懵懂的稚气少年已经满脸坚毅风霜,皮肤因常年恶劣的环境变得更加粗糙,手上脚上的茧子越发僵硬,他已经长大成人了。
他修炼的心也越来越坚定,因为他长大了,又长了三岁,但姐姐没有!他年轻,但人生百年依旧减去三年,姐姐不会,姐姐仍如初见时轻灵纯净。
“来吧,再来!”
“好!”伴随着乌木地地喝声一块块巨石压在秦远身上,如同五行山压着孙猴子。
“来吧!继续!”
“收到!”乌木地地一脚把秦远踢下了山崖,这已是这个月的第十次。
……
秦远在一天天长大,变得更强壮,更有力气。
又过两年,他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乌木地地像一截黑炭一样从山谷这边扔到山谷那边,那可是一二十丈宽;而乌木地地也可以一脚把秦远从山谷上面踹到山谷下,等秦远爬上来再踹,再爬在踹,那可是一两百丈高……
乌木地地都不知道原来人可以做到这样,原来凡人不修仙也能练得铜皮铁骨,可以忍受这么多的伤痛,可以在断了腿后用手爬起来,手也折了后用头顶着巨石,可以在全身伤到动不了的时候依然僵硬的挺立在夜风里睡觉,可以在被雪埋着在雪下走一里路……
可是少年,少年!这还远远不够!
终于在秦远站着睡着后,乌木地地站在蝴蝶峰上吹着冷风,漆黑的夜里只看得见他的书生服和四方帽,茫然的望着无月无星的苍穹,蝴蝶峰上每一处都有秦远滴下的血,“战友,我不忍你失望,原谅我没有告诉你真相,也许……也许这样坚持到哪一天你受伤再也醒不来,你就可以解脱。”
五年了,秦远已经二十岁,乌木地地也在逍遥派做了十五年的掌门挂名弟子,五年时间不要命的锻炼,秦远先后度过了筑基阶段的炼精化气和炼气化神,这更让秦远坚定了信心,累积了期望。
但这已经到了如常者的极限,哪怕再过五十年穷其一生之力,秦远仍然会停留在炼气化神的阶段;而对于修仙者,比如秦远的仙骨姐姐,在仙门的帮助下也许一天时间都不要就能完成筑基,这是无力改变的残酷现实。
“乌木师兄,我睡好了!”
夜空还是漆黑,秦远已经爬上峰顶,对思考人生的乌木地地说。
乌木地地收起茫然,定睛注视秦远,少年倔强的立在黑暗的风里,眼里充满着生气与希望,如一柄标枪牢牢钉在大地之上。
“来吧!少年之坚毅!”
说不定奇迹正在诞生,恒古不能逾越的沟壑就在我乌木地地的眼前被跨过!
“为了心中的女神!燃烧吧,我的青春!”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在磨练中锤炼自己的信念,不断的激发身体的潜力,如同修炼者一般寻找身体本源的力量,别人用一天、一个月,他用五年。
乌木地地觉得自己从出生起就没有这么规矩过,怪蜀黍不找小萝莉,奥特曼也不打小怪兽,他的缤纷绚烂的穿越人生突然就只有了秦远,每隔一段时间也能看见秦霜。
“战友!根据我军前线多年总结出来的作战经验,为了你的女神——小宫主,当然她现在她也是我的小宫主女神,——你只有唯一作战计划是可行的。”乌木地地满脸严肃的对秦远说。
“天品仙骨最迟几百年修到大乘,到真仙境界也不用千年,据我精确的计算,小宫主女神五百年内就可以飞升仙界,你要在神州大地上寻找到一种续命丸,像蛇一样冬眠,等小宫主女神飞升仙界后赐你一颗仙丹,你就可以如同嫦娥奔月一般飞升了,战友,可行否……”
乌木地地在空隙时和秦远开玩笑说,他觉得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要比秦远自己修仙高上几十倍——虽然几万年来除了嫦娥仙子还未有凡人是吃仙丹飞升的。
远远的看见秦霜上蝴蝶峰了,乌木地地一个标准的立正,“下士同志,我命令,现在进入午间休息时间!”就踏正步回到了屋子里。
他们的屋子里有很多珍贵的丹药,像逍遥地下市场抢手的上品聚灵丹化神丹等等在这里就和垃圾一样,咱这里的都是星华宫积累了几千年的秘药,有价无市的,说不定哪天女神就把逍遥派的镇派之宝逍遥丸都能拿过来,这真是——暴殄天物啊!
乌木地地也搞不清楚小宫主女神秦霜姐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反正在某一次秦远断腿后乌木地地从逍遥地下市场弄了点易筋丸给他治伤,正巧被她遇见,她弱弱的问了一句,“这个对你有用吗?”后来星华宫的灵药就不停的被她带过来,除了少数像朝露凝气丸这样的有点用外,其他的都被秦远当工艺品收藏起来,乌木地地也不敢偷吃。
乌木地地敢保证,无论是秦远还是他自己,随便吃一颗,一定会像吹爆了的气球,“砰”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姐姐,我知道什么是炼气化神了。”秦远高兴的告诉秦霜。
秦远带着秦霜到后山的蝴蝶谷,秋天的蝴蝶谷红叶漫山,几股清泉淅沥沥轻响,蓝蝶似乎对秦霜有独特好感,绕着她起舞,秦霜伸出手,就会有一只停在他嫩白手心。
“送给你,无双。”
“什么?”秦远看姐姐手心,莹白的玉佩与和姐姐的手都莹莹发光,这好像是在桃源镇的时候那个吹箫的女子给姐姐的,秦远摇摇头,“我不要,姐姐戴着就好。”他把玉挂回姐姐腰间。
宫如意把它当做星辰灵脉一般藏于星华宫,但并无灵脉效果,用星华仙法试了好几次,最后她只能无奈宣布连星峰的星辰灵脉被玉吃掉了,还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吃,灵脉在玉佩里,灵气也完全不能散发出来。
“对修炼有用。”秦霜微微笑道,时至今日,她已然元丹期顶峰合体境,玉佩在她修炼时每每和她心境相呼应,使她吸收灵气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是吗?”秦远心动道,当秦霜再次从腰间解下要交给他时,他却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把握住了秦霜的手,“不要……”
“嗯?”秦霜任由秦远将玉重新带回她身上。
成非常之事受非常之磨难,五年来秦远遍体鳞伤,虽然这点身体的伤痛在仙门丹药下并不算什么,但秦远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突破下品如常的枷锁,用乌木地地的话说那是亚历山大,可是那种怅然若失比之心中的压力强了千百倍。
五年间,秦远每天和乌木地地在蝴蝶峰上磨练自己,连父母都未见一面,就是为了心中的修仙梦,可是他说不清是为什么,当姐姐拿出玉佩给他时他就很不安心,哪怕带着玉佩能使他下品如常的根骨变成天品仙骨,他也不要。
如果乌木地地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会解下腰带抽死他……
秦霜仍是待了半日就走了,她刚走,乌木地地就跳出来用脑袋在树干上猛撞,“战友!我想知道少年为何都如此坚毅,我曾以为小正太都爱小萝莉,大哥哥都爱御姐姐——我的女神还在上幼儿园,可是我沦陷了!我坚毅的心居然命令我腾出空间来让我的小宫主女神和他的废物小情人约会,难道我就是那传说中的注孤生?巴神在上……原谅我的沙比吧……”
他的脑袋直接撞断了十棵小树苗,然后抬起他充满血丝的眼睛,冲着秦远大喝,“来吧,少年之坚毅!以女神的名义,我要与你决斗……”
他慷慨激昂的表演还未结束,真正的挑战到来了,“两个小师弟在这干嘛呢?欢迎师兄加入你们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上来,秦远四周望了望,没人?乌木地地却斜了斜眼睛,一群逍遥派的弟子正在蝴蝶峰的脚下向他俩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