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好友趴在枕头上继续闭眼休息,沈棉有气无力地爬了下去,嘀咕道:“白锦思,老娘真是服了你了!”上次说是去相亲,相个毛线,连男人长啥样都不知道,回来时顶着一屁股的红,脸更是红得比屁股还红,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都成了姐几个不得不谈的奇异事件,以至于到底是咋回事除了当事人知道,她们都只有干瞪眼。
趴在枕头上的白锦思睁开着的眼睛眯了眯,脖子上还有隐隐作痛,刚才在操场上那一番搏斗,她好像伤了脖子,一想到那厮的那句轻飘飘的笑语,“指导员是不是在电子对抗团的办公室呆久了,连枪都不知道怎么拿了吧?”
“放屁!”白锦思从床上一坐而起,将挤在她旁边的沈棉给直接挤下了床,沈棉滚在地上哎哟一声,“姑奶奶,你一个上尉说什么脏话?真以为自己是个粗鲁的男人啊!”
白锦思这才觉察到自己情绪失控,看着被自己挤下床的沈棉,伸手要去拉她,沈棉直接要朝她手心吐口水,她急忙缩回来,穿着白背心短裤的她双膝盘着,双手抱着双膝,语气郁闷地出声,“我认识他,在特战队!”
“哦?”趴在地上的沈棉觉得还是这么趴着比较好,地下凉快!
白锦思不仅是空军电子对抗团的上尉,在她申请成为特战队教导员之前她并不是样样的争强好胜,沈棉深有体会,她的变化时从特战队归来之后,变化之大让她都震惊,先不说体能和耐力,就她那代表军区参加过自由搏斗并在比赛中获得女子第一的殊荣的体能本来就比一般的女人要好,但自从从特战队归来,三个月集训,她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我拿到调令进入特战队的第一天就跟他打了一架!”白锦思语气平静,但听的软绵绵却软不起来了,抬头睁着一双大眼睛似惶恐又似崇拜地一动不动地瞅着她。
“他居然瞧不起女人!”白锦思眉头一蹙,似乎还能深刻回想起当初进去的那一刻的心理情绪。
“然后呢?”沈棉神经有些紧张,就她对白锦思的了解,只要是看不起女人的男人都该揍,但其他男人还能像软柿子一样直接拍扁,那特战队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白锦思看了沈棉一眼,抓了抓短发,“你猜对了,我打不过他,那混蛋没有一点的怜香惜玉的情操!”招招下狠手,最后还恶劣地将她扛着直接扔进了泥潭!
沈棉嘴角抖了抖,小白,你需要男人对你怜香惜玉么?你可从来都没把自己当块玉来着,软绵绵吞了吞口水,没把这些话说出来,说出来一定挨揍!
白锦思到现在还记得顾清扬嚣张地站在泥潭边说的那些话,“你要是经历了我们这样的训练有本事得到我们的认可,再来用教导员的口气说话!”
说实话,当时她是气得眼泪直飚,长这么大都是她揍男人,第一次被男人给弄得这么狼狈。
白锦思扯着自己的短发,“我离开特战队的半年后,在参加国际特种兵竞赛中又遇上了他,他是属于陆战队选拨推荐来的,而我一来是军医二来是电子对抗团的,其中有一场电子对抗竞赛需要我去参加!”
“哦,你们就这么的认识了啊,太具有传奇色彩了,不过我说小白,你们怎么一见面就打架来着?”沈棉绝对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要遇上白锦思这个闷葫芦敞开心思地说一下心事那可是铁树开花百年难得一遇的。
坐在床上的白锦思眼睛一沉,“我怎么知道,我巴不得离他远一点,遇上他这个瘟神准倒霉!”说完径直往床上一躺,想着刚才在操场的花廊里无意间撞见的那一幕,伸手将枕头往自己的脸上一案,烦躁地说道:“睡觉!”
沈棉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在床上做挺尸状的好友,伸出腿做了一个劈腿下压的标准姿势,一手扶着架子床,“喂,小白,我听说顾清扬从三八军调到K市七三四团做副团长去了,还是上头亲自点名要过去的,听说他可是三八军老大的得意徒弟,就他这么个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练什么新兵蛋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棉的话穿过枕头传进白锦思的耳朵里,白锦思一愣,耳畔响起了那道哽咽的哭声,“清扬,你心里是有我的,我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记得十年前我的样子,你也不会来这里当教官,清扬,你是为了我而来的吗?”
那个站在花廊中从身后将他抱紧的女人,那一声声泣不成声的话语,白锦思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烦躁,像驱苍蝇似地要将软绵绵给推开,并扬着拳头申明,“不准再来烦我啊,不然我揍你!”
“啊,小白,你更年期提前啊!”沈棉说完这句话兔子似地跳开,跳离床边三米远靠着墙叉腰笑道,“我跟你讲你今儿特别反常,我怀疑你”
“睡觉!”白锦思用枕头直接将自己的脸给捂了个严实,脑海里却怎么也驱散不掉刚才自己所见到的,心里一个发狠,忿然低咒,她怎么就想着那个军痞子!
沈棉看着不仅说话异常情绪异样的好友,低笑,“哎,明儿男女合练,练抢救伤员和包扎伤员这个环节,你一个军医出身,我提前知会你一声啊,你可是要以身示范的!”
与此同时,在顾清扬的休息室里,同样的话也被于新说出了口,见顾清扬还趴在地上做俯卧撑,汗流浃背着把背心都给浸湿透,但顾老大好像是憋足了气没地方撒气,在做了一个半小时的俯卧撑还没感觉到累似地。
“老大,你听到么?明天你可是要做表率的!”
顾清扬单臂从地上翻身而起,扭动着卡擦卡擦作响的脖子,拂了一下颈脖上沾着的汗水,强健的肱二头肌和隔着背心凸现出来的雄壮肌肉还有腹部那标准的六块腹肌都显现了出来,看着一边坐着吃东西的于新眼睛晃了晃。
“你的意思就是说,明天我让那群被虐待了的医生们当成案板上的肉来切,对吧!”顾清扬说着,拿着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于新点头,嘿嘿直笑,“对啊对啊,你是老大嘛,当然得你来示范了!”
顾清扬看了于新一眼,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还有那标准的白森森的牙齿,“那你觉得,我让你来干什么?”
于新咬着苹果卡擦一声,不小心咬了自己的手指头,瞪直了眼睛,不要吧,老大,你这也太损人了!
于新同志正要严正抗议,虽然也知道抗议肯定是无效的,但他实在是不想被那些人给当成试验品,正在他要表明立场的时候听见老大发话了。
顾清扬摸了一下手背上刚才被某人用指甲狠狠抓出来的印记,挑眉一笑,狡黠得像只狐狸,“明儿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军医!”
美好的一天在一阵嘹亮的哨声中拉开了帷幕,在训员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寝室到操场集合的时刻,迎接他们的是训练场上早已等候多时的两个笔直的身影,女训员那边的教官是昨天才抵达的,她们的训练也是从昨天下午才开始,当时的男训员正好在后山越野极限跑,回来时已经是快到晚上了,所以他们并没有见到传闻中的那位迟到的教官。
其实顾清扬并没有迟到,相反,他正是按着训练报道上的标注的时间准时来的,只不过某人提前知道他要来,比他快了一步而已!
清晨的曙光让人觉得无比惬意,九点半之前是一整天训练中最美好的时段,只是已经来了两天的男学员们可没这个心情来欣赏,迅速地站队,不敢有一丝怠慢,谁敢怠慢了,喏,先例是有的,代价是显而易见的。
想被教官提出来当沙袋一样揍的,大可一试!
白锦思自问一大早就见到顾清扬心里觉得是格外的不舒坦,昨晚上两人见面又是动真格地打了一架,倒霉的是居然还被八卦的软绵绵给看见了,今早上她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吵得心里想发飙。
“思思,听说你昨晚上被男人给揍了啊?揍哪儿了啊,有没有把你的飞机场给揍成第二个软绵绵呢?姐几个是格外关注你的私人生活状况,这可是领导交代的绝密任务,赶紧汇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从师部打来的电话一大早就将白锦思沉睡着的火气给撩拨得蹿了起来。
白锦思用实际行动再次给软绵绵重温一下她那严重起床气的震撼效果,所以,今天,出操的只会是她白锦思,沈棉?除非她现在能从地上爬起来!
白锦思冷哼一声,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这个动作被别人看了觉得帅气十足,但被陆续赶来集合的训员们一见,心里便一个咯噔,这是要动手的信号吗?啊啊啊,是啊是啊,第一天有人不服管教时,她站出来在撂倒那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男人之前做的就是这个动作!
白锦思抛开思绪,忽视掉站在不远处的顾清扬,抬手看着手腕上的表,发现最后一个到的跟规定的集合时间慢了整整五秒钟,她缓步走到队伍前面,整理得笔直的迷彩服穿在她的身上挺拔而出,那飒爽的英姿让早起的男人们眼前一亮,但还来不得在她身上投注赞赏的目光便见那双沉稳落地的军靴在队伍的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位置面前停了下来,举起手腕上的秒表在对方面前一放,清冷出声,“看见这上面的时间了吗?回答我,迟到了多久?”
“报告教官,集合时间一分三十五秒!迟到五秒!”
白锦思满意地收回了表,“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方露出一张苦瓜脸,老大,算了吧,我昨天才被你揍了,脸上还挂着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