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汪凯不是顾清扬啊!
一想到这个让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的理由,她就忍不住地想笑。
瞥见女儿有些走神,而且还忍不住地笑出了声,白妈妈也跟着笑了起来,拍着女儿的肩膀,“不如今晚上我们娘俩一起睡吧?待会你爸回来了让他睡客厅去!”
啊?
白锦思正要说待会爸爸会不会生气啊,白妈妈已经将她拉进了被窝,白锦思是刚在楼下的房间里洗漱完毕了,准备是上来跟妈妈说一会儿话就下去的,见妈妈这么拉着自己不放只好躺上了床。
躺上了床,白妈妈才低低说道,“思思,其实妈妈不是想说让你不开心的话,只是爸妈都担心你们”
白锦思和衣躺下,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手指拂过她受伤的脸颊,她轻轻一笑地握住了母亲的手,“妈,我爱他!”
不管未来变成什么样子,我们牵紧的手都不会再放开!
白妈妈忧郁的脸色化作一抹释然的笑容来,暗恋是伟大的,但两个人的真爱也更加伟大,女儿,我们为你们加油
午饭后的日阳是一天之中最温暖的时光。
一声‘哗啦’的声响,米白色的窗帘被人拉开,久违的阳光照射进来时,顾清扬伸手去挡住自己的眼睛,阳光刺目得让他睁不开眼,而他也有些不太适应住了快半个多月的屋子突然之间被拉开了窗帘的光亮。
屋子里的光线让他是极不适应。
“透透气!”拉开帘子的白锦思轻声说道,伸手从顾清扬的身后将他抱住,顾清扬有些发怔地回应着她,握住了她放在腰间的双手,睁开眼看着光线亮起来的屋子,他从半个多月前住进来的时候就没拉开过窗帘,两室一厅的居室有五道窗帘,除了晚上他会半夜醒来拉开客厅的那扇落地窗帘走出去坐在阳台上吹风之外,其余的时间,他都不曾拉开过。
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久了!他在一个人的时候都不敢开窗看外面的阳光了。
顾清扬心里一阵苦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从来没有过这么安静的生活,跟曾经的自己一切都绝缘了,听不到自己最熟悉的嘹亮的军号声,听不到最亲近之人的问候声,他前段时间的日子,真的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顾清扬微怔地适应着变得亮堂的屋子,感受着腰间那双手传递过来的温暖,刚毅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我跟鸣修说了,这房子我们要暂住一段时间,你猜他怎么说?”白锦思把脸谈过去歪着脸望着顾清扬,眨巴了一下眼睛,顾清扬被她这俏皮的动作引得笑了笑,“他一定是说这房子折价多少卖给你,让你把钱尽快转进他的账户!”
白锦思惊讶得笑出了声,“呀,你们两个还真是,肚子里有蛔虫了吧!”她说完就用手去挠顾清扬的肚子,顾清扬急忙伸手捉住她顽皮的手,唬了一下眼睛,“别闹了啊!”
他哪里不清楚叶鸣修那性子,上次搬了他寝室里的一盆金桔,三十六个果子少了六个他都知道。
白锦思被他唬眼的动作看得是乐不可支,堂堂一个上校,居然怕挠痒,这话要是传到团里去,怕是很多兄弟们都会撩衣袖上阵了,我打不赢你,我挠你!
顾清扬伸手将她拉在自己面前,伸手捧着她的脸,指腹摸着她左脸上已经结疤的伤口,很轻地拂过,眉头深皱着都解不开了,有些粗粝的手指纹路摸着那伤口处,跟其他细滑的皮肤截然不同,顾清扬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痛,垂眸时正迎上了白锦思的目光,他无处可躲,却在跟她对视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才能让他的神情能变得坦然。
面对着他躲闪不定的眼神,白锦思伸出双手将他的脸捧着固定在自己的脸前,她靠过去用鼻尖抵在他的脸上,“清扬,都已经过去了!”
双手紧捧着的那张脸控制不住地摇头,过不去,过不去,当他看到夏珺桐用带血的手刺伤她时,那一刻他全身冰冷,那一幕在他脑海里已经形成了梦魇般的阴影,是他,就是因为他才把心爱的人卷进了这场等待死神宣判之路,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
“清扬”白锦思捧着他脸的手一紧,抬眸看着他那双发红了眼眶,心疼得难受极了,他在心里自责,心里内疚。
“虽说HIV传染的途径最主要是血液传播和性传播,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医学上相信奇迹,不少被判定死刑的人也依然奇迹般地活了下去,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阐述的,清扬,我们不能自暴自弃!”
白锦思认真地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突出的喉结慢慢地滑下去,是哽咽着咽下了唾沫,无数的病人能支撑下去,靠的是什么?信念,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和信念促使着他们能坚持下去,成就一个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世界上每天都有奇迹在发生,他们为什么不能成为那其中的一个?
顾妈妈在离开时特意找她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父母都关心孩子们,但是作为大男人的清扬不会像女人一样将有些心事都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就连这次事件他都瞒得滴水不漏,他们担心儿子的身体状况,却更加担心他的心理状况。
不过她相信,他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
顾清扬的脸被她捧在手心,四目以对,良久,那双通红的眼眶才露出一丝笑容来,紧接着将白锦思紧紧地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语气紧促地说着,“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他并不是怕死,而是一路平顺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折在了这一条路上,他不是光荣的战死在了战场,而是死在了这样的病痛中,对这样的命运安排他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但白锦思的话却提醒了他,他害怕的结果未必会成真,豁然开朗时才发现,其实本是一个很容易想通的事情,但身在局中的他却怎么都绕不出来,绕不开那个心结。
顾清扬抱着白锦思,突然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三圈,惹得白锦思一阵害怕的尖叫,顾清扬将她往半空中一抛,在她尖叫时伸手牢牢接住,抱紧了大声说道:“不是说要去旅游吗?我陪你!”
“去哪儿呢?”刚才她就在提议要出去走走,只不过顾清扬没有回神害得她担心了好一会儿了,白锦思揪着他的耳朵对着他耳朵一阵大喊,算是报复他这一声不吭就将她抱起来抛起来的惊吓之仇。
顾清扬往她耳边一靠,“天涯海角,你去哪儿我都陪你!”
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下,一辆越野车顺着几辆旅游大巴的身后走了一阵便在一个路边停了下来,从车窗内探出一个戴着墨镜,用披肩包着头的女子,说着流利的普通话跟路边摆摊的人交流了起来,紧接着,套着一双小马靴的她驾驶座上下来,有着异族风情的披肩被她当头巾裹着,腰间还挂着彩色的流苏挂饰,她蹲下身,指着正冒着热气的小锅往车里头副驾驶座上的人喊了一声,结果没有听到回应,便从锅里捞出了一只黄橙橙的煮玉米,捞起来烫得她急忙伸手捏自己的耳垂,走到车门边,把玉米往睡熟的男人鼻尖上一放,同样戴着墨镜的男人鼻尖被烫了,醒来时看着眼前的玉米,又懒洋洋地往那边靠去。
站在车窗外的女子跺了跺小马靴,伸手去捏住他的鼻子,“顾清扬,你这还真是大爷当惯了是吧,吃东西还要人伺候,而且嘴巴还贼挑,吃不吃?不吃饿死你!”白锦思说着把手里的玉米棒子往自己嘴里一塞,卡擦卡擦地啃了起来。
带着墨镜的顾清扬回应给跳脚的白锦思是一个翻了翻的白眼,然后双手往自己怀里一抄,一条长腿就翘在了车头上。
那架势表明了,我就是大爷了,白锦思,你能咋滴?
昨晚上睡得晚了,他都没睡醒就被她拖出来了,他心里不爽。
看这架势,他是情愿饿死也不吃甜玉米!
白锦思嘴里包着一嘴的玉米粒,磨牙是不成的了,她转身去把钱给付了,顺带买了几根嫩黄瓜,爬上车时,把裹在头上的披肩给拉了下来,墨镜一摘掉,旁边坐着的顾清扬就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啃玉米的白锦思瞪着一双眼睛瞪着他,不明所以,顾大爷笑够了,从前面的小盒子里掏出一把镜子往白锦思面前一放,眼神示意她赶紧自己看,白锦思一手拿着玉米棒,一面朝镜子里看去,当看见取下墨镜的部分比周边的皮肤都要白都要嫩,形成了墨镜那样的白色圈圈时,几秒钟过后,在顾清扬有心理准备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时,一声尖叫从车里飚了出来。
啊
怎么成这副德行了?
“哈哈哈哈”车里的顾清扬笑得是恨不得用双手捶胸口了,白锦思是盯着那面镜子一声尖叫后更加发狠地啃着玉米,不就是昨天去草场上晒了一天的太阳,结果就成这样了,妈呀,这里的紫外线闷强了!
顾清扬笑完之后,一脸得瑟的样子,“早跟你说过不要这么粗犷,你还不相信!”他可是在晒太阳的时候将墨镜给取下来了的,要黑一起黑呗!
白锦思嚼着嘴里的玉米,不满地说道:“还笑?清颜上次跟少辰也来了这里,她回去的时候你见她晒黑了吗?”
顾清扬把墨镜重新戴上,轻笑出声,“她啊!”似乎一提到妹妹,他的心情就不错,“她爱惜那张脸的程度超出了你的想象力!”
啊?有多爱惜?白锦思上下牙齿相互撞在了一起,发出卡兹卡兹的声音。
顾清扬看了白锦思一眼,伸手从她手里拿走一根黄瓜,往自己嘴边一放咔嚓一声咬了一口,挑眉笑道:“喏,听说这黄瓜是美容品,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不喜欢吃黄瓜了么?”顾清扬说完露出一丝牙疼的表情来,“小时候吃太多,吃得我现在一看到黄瓜就心里发怂!我家里三个女人,我奶奶,我妈,再加上我妹妹,都把这玩意儿当宝贝,其实我妹妹不喜欢吃黄瓜,但你知道吗?为了脸蛋漂亮,她可是真是豁出去了,硬是把不喜欢的变成了自己强制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