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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然神话(1)

蓝天诞生。

在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他的儿子太上老君已经怀在了娘胎里。当盘古挥动神斧的时候,天开始慢慢上升,地开始逐渐下降,原来混混沌沌的世界就有了空间。

盘古怕天地再次合拢,便脚踏地、头顶天,将天地支撑了起来。天地每天长一丈,盘古也就随着长一丈。这样,过了一万八千年,天变高了,地变厚了,而盘古却倒下死了。

还没出生的太上老君,正赶上这场天地演变。他虽然不能亲眼看到外界的事情,却自己学会了说话。每隔几天,太上老君就问娘:

“天长严实了没有?”

娘总回答说没有。

太上老君在娘肚里怀了八十年,胡子都白了,娘也被问得十分不耐烦。

有一次,太上老君又问娘:

“天长严实了没有?”

娘搪塞他说长严实了。太上老君听说天已长严实,就咬断娘的三根肋骨呱呱出世了。

太上老君来到世上,一看天并没有天衣无缝,天的西北角还有一个大窟窿,于是,他就挖了一块冰补上。所以直到现在,每刮西北风,天就寒冷起来。

太上老君用冰块补的天西北角,与自然生成的天很不合体,人们也都不愿看到有一个冰块补的天。

太上老君便脱下了自己的蓝衫,遮在整个天上。

从这以后,天就变成蓝颜色的了。所以,今天我们看到的蔚蓝色的天空,便是太上老君蓝衫上的颜色。蓝衫上有八卦图,八卦图由半圆形、圆形图案组成,最后变成了太阳、月亮。蓝衫上还有着点点碎花,过了不久,就化作了满天星斗,不仅闪闪发光,而且美丽神奇。(汉族)

羿射九日。

在上古的时候,天帝的十个儿子住在东海里的一株大扶桑树上。他们每天在海里嬉戏玩耍,累了就爬到扶桑树上呼呼大睡。他们是天神,能释放出照亮和温暖人间的光和热。每天早上,太阳女神羲和便赶着龙驾,带着一个儿子在天空值班。第二天,再带另一个儿子出去。十个儿子,每天轮流值班。

有一天,留在东海中的九个太阳突发奇想:

“我们兄弟十个一齐出现在天空会怎样?”

九个顽劣的太阳一起跃出水面,向天空跑去。

地上的人们突然看见十个太阳一齐出现在天空,先是惊奇,再是欢呼,最后就受不了酷热,纷纷伏地哀求太阳们快离去。

“哈哈,真好玩!”太阳们快活地在天上飞来飞去,一点儿也不顾及地下人们的感受。

晚上,太阳女神严厉地责备了儿子们的行为。

九个太阳嘴上认错了,心里还是蠢蠢欲动。从此以后,太阳们时不时地一起上天嬉戏打闹。地上的人们就惨了。草木枯萎了,河水干涸了,人也只剩奄奄的一口气了。

祸不单行,太阳们的任性,帮助了地上许多妖怪。水底潜藏的蛟龙一口吸干河里的水,再吐出一点儿,等口渴如焚的人们欣喜地来喝水时,再连人带水一起吸入肚子。

西方的黄龙,也趁机飞来卷走许多孩子。南方的火鸟,口吐火焰烧光了山上的草木,又把火吐在人们的房屋上、粮仓上。

人间的哀号声和祈祷声惊动了天帝。天帝对儿子们的胡作非为又急又气,又无奈。

“天帝,快想想办法吧。人间的人死完了,谁来敬奉咱们呢?”天神们纷纷进言。

“天帝,让我去为民除害吧。”天神中勇敢的神射手羿站了出来。

天帝沉思了半晌,对羿说:

“我赐你神弓神箭,你先去人间除妖。我那十个顽皮的儿子,吓唬吓唬他们就行了。”

羿带着妻子嫦娥来到了人间。地上干枯的草木有的被火烧黑了,有的被风卷得漫天飞舞。许多晒死、渴死的人像枯木一样横在地上,没死的人奄奄一息地靠在树干上喘息。大地的嘴比人干裂的嘴更可怕地张着。羿痛心地闭上了眼睛,心想:“我一定要惩罚这些害人精。”

羿摆了供桌,祭祀起天来:“神勇的天帝的儿子、伟大的太阳女神的儿子、给人间带来光明与温暖的太阳们,回到东海去吧。你们十位天神的神力,老百姓可消受不起。快回去吧。”

“哈哈,神箭手,你不在天上逍遥自在,跑到人间教训起我们兄弟了。快滚开吧,别让我们眼烦。”一个太阳放肆地喊道。

“再来干涉我们,小心我们的朋友教训你。黄龙、火鸟、蛟龙陪神箭手玩玩。”另一个太阳喊道。

一瞬间,十个太阳溜得无影无踪。天地间漆黑一片,狂风裹挟着沙石向羿扑来。

羿沉着地搭箭上弓,迎着风就是一箭。“噢—唷—”一声长长的怪叫,黄龙消失在了西方。“呼呼”一股烈火扑面而来,羿又是一箭,一声哀鸣火鸟消失在了南方。紧接着,一股强力吸引着羿站立不稳,羿又是一箭,一声闷哼蛟龙消失在了水底。

“羿,你好大胆子,竟敢赶走我们的朋友,让你尝尝太阳的厉害。”黑暗消失了,炽热又刺眼的光又出现在了天空。

十个太阳红着脸,在天上尽情地施展他们的神力。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像被什么驱使着想喊,干哑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他们想躲避烧烤,又无力翻身。

“羿,见识我们的厉害了吧。”

“快回去,要不我就放箭了。”羿拉满弓,大声喝道。

众太阳一看这架势心虚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我们也该休息休息了。明天再见!”

第二天,太阳们又招来他们的朋友戏弄了羿一番。他们一看到羿拉弓,就嘻嘻哈哈地跑了。一会儿,又嘻嘻哈哈地出来了。羿顾忌天帝,一直不敢放箭。

几天后,太阳们也摸准了羿的心理,他们肆无忌惮地挑逗羿、祸害百姓。早已怒不可遏的羿咬着牙,抽出了天帝赐的箭,瞅准了一个太阳。

“羿,不能放箭。”嫦娥拉住羿的手,“天帝交代过,不能伤害他们。”

“哈哈,羿,不敢放箭吧?我们是天帝的儿子,你一个小小的天神,不敢对我们怎样。我们再晒死几个人叫你看看。”太阳们狂妄地大笑起来。

羿回头看了看那些受煎熬的人们:有的头垂在胸前不动了;有的死死地盯着自己,慢慢闭上了眼;有的死了还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羿咬咬牙,推开嫦娥,抽出神箭,拉满神弓,“啊—”大喊一声,箭“呼”地飞了出去。

“噼啪!”一个太阳登时爆裂,变成一只三脚乌鸦跌在了地上。

“嗖嗖”“噼啪噼啪”,羿一箭接着一箭放出去,太阳一个接一个中箭坠地。天空飞溅着火花,惨叫声不断传来。

“饶命啊,神射手,饶命啊,神射手。你把我们兄弟全射死了,你来当太阳呀。”天上最后的一个太阳东躲西躲,吓得大喊起来。

羿不听他求饶,又搭箭上弓。

“神射手,留一个吧,人间不能没有太阳啊。”地上的人们也哀求羿手下留情。

最后一个太阳吓得簌簌发抖,脸色惨白,他颤声说道:

“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放肆了,我一定尽职尽责,老老实实。”

羿松了弓,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天庭了。

“羿,我只是让你教训一下我的儿子,可你……唉,就算他们咎由自取吧。我看地上的人那么敬仰你、崇拜你,你就和他们一块儿生活去吧。”天帝神色黯然地说道。

心情沉重的羿,带着哭哭啼啼的嫦娥,一步一步离开了天宫。

“欢迎神射手回来。神射手回来喽。”地上的人们看见羿回来了,欢呼雀跃起来。

“神射手,天宫不要你,我们要。我们需要你,留下来吧。”一个黝黑的老者诚恳地说。

“留下吧,留下吧。”

羿看着热情的人们,哽咽着说:“我留下来,留下来继续为人们射妖除害。”

“噢,太好了!太好了!”人们又欢呼起来。(汉族)

特康射日。

古时候天上挂着十二个太阳。十二个太阳像火团,田里禾苗晒焦了,山上树木晒干了,山泉断了水,江河见石头。女人去挑水,挑着空桶走回家;男人去找水,干着嗓子回家来。人们渴得活不下去了,大家同声呼号:

“哪个本事大,杀死太阳精;哪个射箭好,射落毒太阳!”

有个英雄叫特康,他决心要射落十二个太阳,解除人间的灾难,便跳出来对大家讲:

“我造了一把万斤力的弓,我削了十二支千斤重的箭,我去射落毒太阳。”

特康半夜就起来吃饭,天还没亮就出了门,手中拿着强弓,身上背着硬箭,迈步如飞,天未亮就到了高高的巴泽山上。

特康站在山顶上,拉开万斤力弓弩,搭上千斤重利箭,瞄准天上火辣辣的太阳,飕的一箭射去,第一个太阳被射落了。特康又拉开弓弩,搭上利箭,嗡的一声射去,同时射落了两个太阳。

十二个太阳射落了三个,还有九个在天上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特康感到这些太阳仍很焦热,又狠狠地射出了第三支箭。这一箭射得很有力,一箭射落了四个太阳。其余的太阳吓得全身打战,团团旋转。

特康又拉开弓,搭上箭,要把其余的太阳射落。人们连忙对他呼喊:

“特康啊特康!留下一个太阳晒谷子,留下一个太阳暖人间。”

特康说:“十二个太阳只射落了七个,还有五个在天上。五个太阳太多了,我再射落四个。留下一个照人间吧。”

说着,又猛力把弓弩一拉,射出了第四支箭。

那箭儿不偏不倚,正好射穿了四个太阳。四个太阳一齐掉落了,天上只剩下一个太阳啦,人们十分高兴。

这时,剩下的这个太阳害怕极了,在天上摇摇晃晃,慌慌张张,很快就躲进大海里去了。

天上没有了太阳,大地立刻变成一片黑暗。毒蛇猛兽到处横行,鸡鸭不敢出笼,雀鸟要找东西吃,有眼也看不见,人们也无法生活下去了。

人们商量去把那个躲进大海里的太阳请回来。但要去请那个太阳,必须到海中那座最高的岛上去喊。派谁去喊呢?大家说,派嗓音最响亮的去喊。谁的嗓音最响亮?公鸡说:“我的嗓音最响亮,我去喊一定能把太阳喊出来。”

公鸡的嗓音确实最响亮,大家觉得派公鸡去最合适。可是公鸡不会游泳,怎样到海岛上去呢?大家正在焦急的时候,一只鸭子站出来说:“我会游泳,我把公鸡背过大海去。”

大家听了都很高兴。于是鸭子背着公鸡,跳进大海,哗哗划起水来,用了很大力气,终于把公鸡背过大海,到了那座高高的海岛上。

公鸡站在海岛上,昂起脖子,放开嗓子一连叫了三天三夜,天天高声呼喊:

“太阳啊,出来吧!太阳啊,出来吧!”

白天喊,黑夜喊,喊到第四天清早,只见东边的海面上,透射出五彩缤纷的朝霞,接着一轮金灿灿的太阳露出海面来了!

人们看到了太阳的光辉,高兴得手舞足蹈,齐声欢呼。

从此,这个太阳每天从海边升起,挂在天上,温暖着人间,禾苗得生长,万物得生存。

大家很感激特康射落了十一个太阳,把特康编成歌来唱。

大家也很感激公鸡和鸭子,对公鸡讲:“你不用做工了,我们用白米养活你,只要你天天把太阳喊出来。”直到现在,公鸡还是勤勤恳恳地承担着这项职责。

鸭子呢?人们对它说:“你帮助了人们,也帮助了公鸡,以后你生下的蛋,我们叫鸡大嫂帮你孵,孵出小鸭我们帮你看管。”

所以直到现在,鸭子的蛋由鸡大嫂来孵,孵出的小鸭由人来看管。(壮族)

三人射日。

在远古时候,天空上只悬挂着一颗明晃晃的太阳,并没有月亮。因此,上半年太阳升起的时候,大地就是明亮的白天;下半年太阳降落了,大地就是漆黑的夜里。

在全部是白天的上半年里,人们无法睡觉,因为周围全是刺眼的阳光;在全部是黑夜的下半年里,人们无法干活,因为到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人们困苦不堪,想了种种办法,也无法改变这种状况。

一天,有个聪明人想到,如果把太阳分成两半,可能就有昼夜之分,这样日子就好过得多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众人,众人一致称是,并决定派人去把太阳分成两半。选来选去,终于找到三名自愿去担负这个光荣使命的健壮青年。

这三个青年把自己刚出世不久的婴儿背在身上,以示完成这项任务的坚强决心。

他们出发后沿途播下橘子树种,以便回来时不至于迷路。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三个青年走了很久很久,尽管能看到前方天上明亮的太阳,可就是走不到它跟前。

后来,这三个人的鬓发全都花白了,还是不知疲倦地走着,走着。他们原先背在身上的婴孩,都长成了青年,跟随着各自的父亲向太阳走去。最后,这三个由大家挑选出来的青年,都变成老态龙钟的老头子,在路旁倒下了。

他们的儿子掩埋了父亲的尸首,又继续朝着太阳前进。最后,总算来到了太阳出没的山岔里。

那儿热得使人受不了,三个人把所有衣服全脱光了,还是汗流浃背。他们躲在山岔的阴暗处,悄悄地等待着。

当太阳刚从对面的山头上露出了脸儿时,三个人一齐引箭射去。三支锐利的箭同时深深地扎进太阳的咽喉,殷红的鲜血从太阳的身上大量迸出。血溅了几百里远,这三个射手的身上也溅满了滚烫的太阳的鲜血。

站在最前头的射手溅得最多,马上被烫死了;站在后边的两个射手溅得少些,只受了一些伤。他们急忙朝原路往回跑。

回来的时候,他们父亲栽种的橘子树,都已长成粗壮的树木了,枝头挂满了黄澄澄的橘子。

他们俩便一路用橘子止渴充饥。回到家里,两个人弯着腰,拄着拐杖,都已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众人隆重地迎接他们,并高兴地对他们说:自从他们射日成功之后,太阳已分成了两半,日子也分出白天和黑夜。白天大半块太阳升上来,晚上小半块太阳(现在叫月亮)来换它的班,人们不再受过去那种苦难折磨了。

从此,这两位老人,便一直受到众人的尊敬和爱戴。(高山族)

力士射日。

从前,天上有三个太阳,它们挂在天的当腰,毒辣辣的,像火盆一样。老百姓真被坑苦了,晒得透不过气来,热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地里的禾苗刚冒芽,就被晒死了;江河里的水,全被晒干了;山上的树,晒得枯焦焦的,都死了;所有飞禽野兽,也都聚在海边,藏在洞里,白天不敢出来。

有老两口,养了一个儿子,长到十六岁时,膀大腰粗,臂力过人。他一使劲,能推倒一座大山;他一喝水,能喝干一条大河;他一蹬脚,就蹬出一个深潭。村里人都叫他莫日根。

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对他说:“儿呀!如今天下老百姓都在受苦受难。我看你的力气挺大,要好好练功,将来为老百姓做件好事,把天上的太阳射掉两个,留一个照亮就行了!”

莫日根说:“爸爸,那我明天就去射日头!”

父亲说:“你的射箭功夫还不过硬,我看还得练上一阵子。”

莫日根遵照父亲的话,天天练习弓箭。一晃过去了一年,莫日根拉断了九十九张弓,射飞了九万九千支箭,练出了射箭的硬功夫。弓弦一拉,大风呼呼,箭头碰处,无坚不摧。

莫日根跟父亲说:

“爸爸,让我去射日头吧!”

父亲点头同意了。出发那天,村里的乡亲父老,一直把莫日根送出村子十里多地。

莫日根大步朝东方走去。他爬过了九十九座高山,迈过了九十九条大河,穿过了九十九个峡谷,来到了东海边。他登上了一座大山,山脚下就是茫茫的大海。

莫日根在山顶上等着。当三个日头刚刚在海边露头的时候,莫日根左右开弓,射出了两支神箭,顿时射落了两个日头。第三个日头吓得躲在云里,不敢露面了。

莫日根笑着说:“你不用害怕!我不射你。不过你得答应为百姓做好事,白天出来照亮,晚上回去休息。”

第三个日头连连答应说:“好,好!我一定照办,决不偷懒!你啥时候叫我出来,我就啥时候出来!”

莫日根说:“这样吧,以后每天早晨公鸡一叫,你就起来。”

从此,每天早晨公鸡一叫,一个太阳就乖乖地从东边出来。不过每当天气不好,要闹天的时候,人们站在高处,还能够看到三个日头。一个挂在天上,另两个在东西两边,紧贴着地,真像天上那个日头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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