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臣女不知道……”沫灵慌忙的摇头,急急地想为自己解释。
可是,她却不知从何解释,这不是她绣的,明明是沫曦。
下意识的看向沫曦,却只见沫曦同样一脸疑惑,又似愧疚的样子,好似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又该怎么办?
沫灵努力想着如何脱身,可是,越是想,心中越是慌乱不已。
众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更加让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时候,谁能救她?
猛然想到什么,沫灵看向坐在皇后身边的婷贵妃,但婷贵妃却是淡淡的避开她的视线,沫灵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婷贵妃这下子是不会替她说话了。
“不知道?方才你还说你熬了几个夜才完成这幅绣品,照这样看来,你是几个日夜都和牡丹相对,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这个沫灵,第一才女的名号
……
“南宫沫灵,我看你是故意想借这幅假牡丹来暗喻我母后不配花中之王!”
轰的一声,大殿之上,顿时炸开了锅,皇上抛出来的罪名可真是不小啊!
众人看向太后,此时的她,脸色更是阴沉无比。
“不是这样的,臣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臣女……”沫灵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被捧在云端,享受着高高在上的快感。
此刻,她却好似身在地狱,皇上给她扣上的罪名,更如一个尖刺,狠狠的插在她的心上。
更加可恨的是,她竟然避无所避,没有一个人救她,替她求情!
沫曦看着沫灵慌乱无助的模样,心中浮出一丝快意。
前世,她从来不曾从沫灵的脸上看到如此的惊恐,她总是踩在她的身上,顺风顺水,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放过她的性命,甚至还让她的孩儿……
眸子一紧,沫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敛下眉眼,既然沫灵还不认罪,那么她就来推她一把!
“太后娘娘,不是姐姐的错,这牡丹画绣……”沫曦猛地上前,跪在地上。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如她所料的被沫灵打断。
“臣女知错,请太后娘娘责罚!”沫灵万万没有想到沫曦会突然站出来,为了不让她说出牡丹画绣是她所绣的真相,她顾不得许多,只能认罪。
她知道,只要沫曦说出真相,她就完了,不仅她以往所有的名声会被毁,更加还会被扣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即便这欺君之罪可以让沫曦跟着她一起承担,但对她来说,她所失去的也会更多!
她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牡丹画绣是沫曦所绣,更加不能让人知道,她之所以会成为第一才女,全是因为沫曦在背后替她作弊!
“姐姐……”沫曦紧皱着眉叫道,却惹来沫灵狠狠的一瞪,似受到了惊吓,瑟缩的不敢再说话。
姐妹二人的互动,众人看在眼里。
沫灵心中暗暗埋怨起沫曦,这个臭丫头,她跑出来凑个什么热闹?
她以为她承认牡丹画绣是她所绣,就是帮了她么,真是一个没脑子的丫头,还害得她不得不主动认罪。
但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素来看不起的沫曦就是要让她主动认罪!
沫曦知道,以沫灵的性子,是懂得权衡利弊的,两害相权取其轻,她绝对不会冒着更大的损失,将自己给拖下水,而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沫灵啊沫灵,自求多福吧!
“哼!好一个南宫沫灵!果然心怀不轨!”
皇后冷哼一声,随即看向太后娘娘。
“太后,既然她已经承认,定不能轻饶了她!”
太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沫灵,她的所有好心情,还有这生辰宴,都被沫灵给毁了,她今天若是不好好惩处沫灵,那么她太后的威仪定会大打折扣。
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今天这一出,难保日后不会有人揪着这个牡丹和芍药的问题不放……
太后心中浮出一丝坚定,她若是不表态,便是承认了自己只配芍药,这以后后宫大家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她都不能手下留情,沫灵既然如此大胆,就得承受大胆的代价!
“来人!”太后沉声开口,阴沉的语调森森的传入沫灵的耳里,沫灵心里不由得一缩,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太后。
却是在看到太后满眼寒意之时,心中更是冰凉。
她知道,今天定是逃不掉了。
大殿之上,众家贵女们都都禁不住瑟瑟发抖,她们是想看好戏不错,但却没有料到,太后娘娘竟然在生辰宴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沫灵这么重的刑罚——刺指。
刺指这刑法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绣娘的。
看来,沫灵这一次怕是将太后娘娘得罪得不轻,竟搬出了这样的酷刑,这下沫灵,有的好受了。
看摆在沫灵面前的刑具,众人只觉得浑身冰凉,沫灵的脸色早已经惨白得吓人,还没有触碰到刑具,便感觉到手指似废了一般,疼痛钻心。
太后娘娘怎的这么狠心?
她是要毁了她吗?
“太后娘娘开恩啊,饶臣女一次,臣女再也不敢了。”
沫灵满眼惊恐与哀求,她要是真的受了这刺指之刑,这双手以后怕是毁了,她是第一才女,又是第一美人。
沫灵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素来心高气傲,凡事都要胜人一筹,她已经习惯了别人仰视赞美的目光。
若是废了这手,怕是只会遭人唾弃与鄙夷。
不,她不要这样!
“还愣着干什么?”太后不悦的催促一旁的宫人,无视沫灵的求饶。
宫人上前,沫灵想逃,却被宫人牢牢按住,匍匐在地上,狼狈不堪,只能看着自己的十指被固定在刑具之间。
还没来得及害怕,一阵钻心蚀骨的痛便由十指窜进四肢百骸,最后直达心里。
“啊……”沫灵承受不住,痛呼出声,疼痛几乎将她淹没,整个身体不住的颤抖,一阵疼痛还未褪去,百根针有被拔出。
又一波的疼痛袭来,沫灵痛不欲生,只有不停的呼喊,“痛……太后饶命……饶……”
众家贵女们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她们早听说过这刺指之刑,十指连心,那痛更是无法言喻。
此刻听见沫灵那痛苦的呼喊,瞧见她被刑具夹住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被针刺的如刺猬一般。
心中一阵一阵的犯凉,顿时也庆幸,受刑的不是她们自己。
这个沫灵,平日里温婉优雅的模样,早已经不复存在,今日之后,沫灵的这一双手,怕是真的毁了。
思及她那精湛的绣技,众家贵女们心中倒是高兴她的手被毁,以后沫灵纵然是能够拿针线,却也绣不出那么好的东西来了。
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后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毁了这双手,第一才女也就自然而然的不是她沫灵了。
太后却是冷冷的回应着沫灵的求饶,目光淡淡扫过众家贵女以及后宫的那些嫔妃们。
“啊……饶命……饶……命……啊……”
沫灵的痛呼一声一声的在沫曦的耳边回荡,格外清晰。
她依旧跪在大殿之上,除了那些行刑的宫人,就是她离沫灵最近。
沫灵,刺指之刑的痛苦,今日我算是还给你了,你可体会到了这其中的痛?!
不过,只是这样还不够,她说过,要让沫灵百倍千倍的承受,这只是第一步,她更期待看沫灵毁了双手,失去一切会是怎样的表情!
酷刑还在继续,沫灵早已经痛得没了力气,更是晕了过去。
宫人没听见太后喊停,便拿来冷水,泼到沫灵的身上,凉意袭来,沫灵清醒之时,疼痛便随之传来。
“啊……”沫灵嗓子已经嘶哑,早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力气,整个人极其狼狈的趴在地上,继续承受着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刑罚。
这样的痛,让她生不如死,一想起她这双手算是毁了的事实,一颗心更是痛得无以复加。
对未来满心的恐惧,她该怎么办啊?至始至终,沫曦的视线都没有从沫灵的身上离开。
旁边的南宫澈可谓是疼的滴血,连忙再次开口“太后……”太后看沫灵也受了罚。
为了权衡朝中势力,以免不必要的叛乱,给了南宫澈一面子。
“够了,琦玉,立刻让人将她送回南宫府,好歹也是南宫府大小姐,今日就看在南宫丞相的面子上,暂且饶了她,顺便带上宫里的御医,也算是哀家的一片心意。”
琦玉刚应了声,福福身。
白氏连忙上前,扶着沫灵,跟着回南宫府,不过宴会还得继续。南宫澈却已经没有了心情。
这时,沫曦面色平静,略带微笑“太后,臣女有一礼相送,不过……臣女怕礼轻,一直不敢拿出来!”
众人暗嘲沫曦:这时候,太后还在气头上,谁敢这时候上前!
沫涵也藏不住眼底的嘲讽,沫曦啊沫曦,你还能拿出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