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应有些奇怪地看一眼李子牧,然后又转向那人堆里。
“小子,你是误会你叔叔了。”王小应看了一眼那李文义,又面向了众人:“诸位,子牧先生是我们峪国特别邀请入我峪国,请诸位小心言论,说我峪国可以,但说子牧先生不是,可就有些想校验我峪国镔铁大刀锋利否的意向了。
而你们所说峪国与六国是敌方关系,这我就疑惑,一年前,峪国可是与六国签约和平协议,现今说这事,可就有些毁坏盟约了。”
王小应很年轻,十七八岁,却显得十分的稳重老派。
李子牧听着王小应的徐徐言语,本是一脸的苦涩,又是再难看几分,他这下可就真的被绑上的峪国战车了,他不由自主的回望着黑甲军中那俊朗的公子哥——公子横。
公子横好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眼光,淡笑地看了他一眼。
“将军若是如此说,那现今为何又将我等围杀在此处?”
这是一个苍老的人,五六十岁的样子,身边围绕着一群护卫,看起来很是德高望重。
那老者说完,人群里又喧闹了起来。
“对呀,既然不想打破盟约率先发起攻击,你们峪国此般又是为何?”
“你们一面说与六国安好,现在又是这般对付我们,你们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
一群乌合之众。王小应暗自冷笑,又挥挥手: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
“关于这事,我就得好好问诸位了——你们进入我峪国领土,还在此处聚集两千多人之众,究竟是何目的?”
王小应轻缓的声音,突然是一个暴喝。
“什么,这囚龙山脉什么时候是峪国的领土了?我上一次来这地方怎么没有人说是峪国的领土?”
“这域外深山里,会有哪国将这里也划入疆域?”
…
人群里又是一片哗然,完全没想到,眼前的峪国将领竟然会如此说法。
说这是峪国的国土,该要有多大的脸皮能说出来,反正李子牧看着王小应都感觉自己都有一点脸红了。
王小应直接拿出一张地图,比划着——
“诸位请看,这地图上明明标识以洛河水为界,而这囚龙大山正是属于我们峪国这一边,这难道有错么?”
“可这大山里,你们峪国曾有人烟在这里耕作定居?”那个德高望重的老者显然对王小应的言语很是恼恨,更是直接走出人群几米,与王小应对峙起来。
王小应嘴角微咧一笑,道:“这位,你说得很对。难道诸位没有见过我吗?”
王小应不知从哪里弄来青衣冠、白麻布抹布,一瞬间直接变成了一个谄媚讨好的店小二。
“是你,你就是那家黑店小二,更是直接将破陋的房子当成天字第一号卖的掌柜?”人群中突然爆出几声巨怒。
“你还将酸腐的菜肴说成是新品种,就连发霉发臭的豆腐说成是人间美味的那个给钱不找零的混账小子?”又是一声愤怒的声音,显然他被王小应坑过。
“诸位,真是不打不相识呀。我峪国贫苦,只能精打细算过活,之前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见谅,请诸位以后多多捧场、多多捧场。”别人的愤怒,王小应没有在意,还是那副小二般的模样。
而站在一旁的李子牧更是哭笑不得,原来不止是自己一人被人坑过。
“还妄想我们下次去?你这混蛋先把我们的零钱找回来。”这是一个小姑娘的模样,旁边跟着一个中年大叔,一脸的铁青,显然王小应对他们很不友好。
“对,我们只住了一天,为什么押金就不退还给我们?”
…
王小应一脸淡笑看着众人的怒骂抨击,自清风抚山岗,不动如山。
“住口”突然一声大的咆哮,直接止住人群的哗然吵闹。
一身血污的白若以对着人群骂完,转脸来到王小应面前,轻声道:“将主叫你快点,别磨蹭了。”
王小应回望了一眼,得来的是姜横一瞪眼。
紧着回身,对着人群道:“好了,诸位,时间不早了,想必你们也清楚了,囚龙镇上的产业都是我峪国的,而我只是代为管理,
所以说,这山脉本是我峪国国土,而诸位妄入峪国,并且在这里聚集两千多人,这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困扰,你们只要放下武器,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王小应说得很坦然,就像是对自己百姓说的一样。
“真的只有这样么?”那个最先开口的中年人很是不确定道,他有些懂了王小应的意思,说这个,但事实上就不是这个,或者说,真的不想动武。
“当然了,你们随意进出我们的国土,并且在这里聚集,引得国内恐慌,说不得会对你们做出一些惩罚,比如说,每个人多少两的金子惩戒,毕竟我们这群兄弟们跑得这么远维护国土安全,可不能这么算了。”
很坦然,很直接。就是要钱赎人,
按金子赎人?
王小应如此的狮子大开口,却没有得到众人的怒骂和反驳。这世上没有金子做不成的买卖,而这种买卖往往也是最为牢固,而眼前的这一批人几乎可以说跟天下财富聚集的中心有着关系——有的是家族子弟,有的更是直接是族中元老陪着年青一代观光的,钱财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但是还是比不上性命。
“我们如何能保证你们峪国真心的?”又是一个中年人,锦衣玉袍的,看起来富贵逼人。
呵呵,买卖开始咯。王小应暗自轻笑。
“第一、你们没有选择。虽然我们七国停战,但不代表我们峪国真的怕你们,哼,若非……”王小应没说完话,又接着说:“第二、我们峪国虽然不富裕,但也没必要拿了你们的钱,嗯,拿了你的罚金而再来养你们。
第三、我们可以先收一半罚金,然后放你们回去再给予另一半,这样如何?我们峪国也很想与诸位精诚合作呢。”
很不屑的语气,而人群里又是一阵哗然,却没有在谩骂王小应,都在私底下商量起来,王小应对他的态度让他们心头大定,也只有这种态度才说明峪国没有其他的阴谋,直接断了给钱也撕票的可能。
其实就算是他们峪国要全部金子才放人,他们也会尝试一下,真的没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钱财也不列外。
“那我们要给你们峪国多少钱?”又是一个富贵的人儿,也是一个谨慎的人,看他的模样应该很担心若是峪国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王小应呵呵道:“请注意,这是‘罚金’。看阁下这身装扮,显然身份尊贵,自然会比常人多出那么些钱财,也不会太多,最多也就百金吧!”
百金?还不会太多?
那人群都倒吸一口冷气。
看着众人反应,王小应又道:“不多,真不多,毕竟阁下身份尊贵,可能会对峪国造成的破坏多些,要是向其他人,相对就便宜了。”
你都不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身份尊贵?这还会因为富贵对峪国产生破坏?那富贵打扮的中年人一脸的抽搐,有钱也有错?
“你们谁是峪国人,这样就能减少罚金了,你们有没有峪国人?”王小应又再次抛出言语,而这次却是变成‘罚金折扣’,只要是峪国人,便能打折。
··
“将主,你这是为何要弄出这场戏,这面前的两千人,囊括六国大族、豪侠一大部分,甚至里面还有六国的王室子弟,他们这次不够格进入那玻璃墙内,本是观光,咱们如此对待,不就会跟他们结下死仇?”
李子牧自把自己侄子和老友拉回来不成,劝降也由王小应交手,虽然王小应与那些人吵得很欢,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讨价还价,所以他也就重新到姜横跟前。
之前来时,姜横跟他说,不想再跟六国继续僵持下去,希望可以重新与六国建立商道,经济互通有无。
可面前这一敲诈勒索,又怎么可能会打破僵局呢?他看不懂姜横玩得是什么把戏,但是他相信姜横定然有他的打算,即便他在七国之内享有大名,年龄更是近一倍于姜横,却在姜横面前不敢有丝毫的‘智慧表现’。
姜横十年内,能够将贫穷积弱的峪国,打造成七国第一强国,虽然姜横的名声很差,甚至六国内谴责某人遭天谴都会带上姜横的名字(你这样子,如何如何,以后一定会像公子横一样被雷劈死的),但是上至国君下至庶民,没有人会嘲笑姜横的国策兵法智慧,他从来就没有在与人斗的时候犯过错,至少没有知道他犯过什么错——他的一生充满智慧。
所以,李子牧对于姜横的任何动作,若是自己看不明白,也就认为自己不清楚内部内涵,就像王小应现在可以与那两千多个人很吵闹的在商量投降后的赔偿金,而他去了却只是火上浇油,他认为这一切就是姜横指使的。
至于姜横为什么一方面准备与六国打通经济、文化僵持,一方面又要收取他们的‘罚金’,这不是往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么?他很难理解。
“李子牧,难道我们峪国之前跟六国结的不是死仇吗?要不是一年前,这鬼老天出毛病,这六国早已雌伏在我们峪国的铁骑下,现在就算是再结死仇又能怎么样?
要我说呀,就直接将这两千人以私自入我峪国的罪名屠杀干净,六国要是不服,正好有理由接着打上一次没有完成的战争。”一旁的白若以似乎对李子牧很不顺眼,一顿话直接喷了过去。
鬼天气指的自然是姜横被雷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