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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该招惹的人千万不要招惹

只需要找索菲亚的班主任谈谈,很容易就知道索菲亚是这个月才来上学的。对上苏米死掉的时间,苏盐完全可以肯定索菲亚就是苏米。

只是,苏米为什么会变成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为什么会不认得自己,苏盐就不是很清楚了,只觉得是墨白用的术法问题:好一个庸才,还大妖怪呢,连个人都复活不好,到底有没有好好学过法术啊?

墨白不知道苏盐是这样想他的,还蹲在电视前玩游戏玩得兴起呢。

索菲亚被请了长假,阿牛又不准她独自出门,只好缠着墨白哥哥。墨白哥哥是个无良的,只管带着她玩ps游戏。

阿牛也没办法管这两个家伙,只好闷头继续干活。

苏盐确定了索菲亚就是苏米,课也不去上了,买了一堆零食去了宠物店。

被打断游戏,墨白不满意得很:“你怎么又来了?”他对苏盐的印象是先入为主,就觉得人家是个有阴谋的。

“听说索菲亚妹妹生病了,我过来看看她。”苏盐勉强堆出笑容。

“……”索菲亚非常不喜欢陌生人,只是悄悄拉住墨白哥哥的手。

“啧,这么好心?”墨白看到那一袋零食有点心动:有礼就是客。

“索菲亚妹妹长得很像我去世的姐姐,一见面就觉得亲切呢。”

“嗯……那爷就大发慈悲地留下你的礼物吧,你可以走了。”

“我能和索菲亚妹妹说说话么?”苏盐觉得死狐狸不要脸到了极点。

“索菲亚病着呢,说话太费力气,得补补……”墨白眼珠一转:“去弄两只老母鸡炖汤,我就让她和你说话。”

“……”怕是你这只死狐狸想吃吧?苏盐觉得长见识了:原来不要脸还可以这样演绎。

无奈现在有求于臭狐狸,苏盐只好愤愤地转身去给墨白买老母鸡。

阿牛补货去了,并不知道墨白又讹了人家鸡吃,回家看墨白乖乖看着店,没有玩游戏没有打瞌睡,欣慰得不得了:老板终于变成熟了。

他要是知道墨白正襟危坐是为了等老母鸡汤,估计会一口老血喷出来吧。

他收拾好货物,提着食材准备去厨房做午饭,帘子一捞开,吓了一跳:屠杀现场么?

原来苏盐也是个不会下厨的,买回来去毛去内脏的光溜溜老母鸡,摆在菜板上,审视了半天,觉得应该先剁成块。她掂掂菜刀,把母鸡扔在半空,刷刷刷,削、挑、劈、砍,刀法纯熟,砍得鸡**天飞舞,煞是好看。

心满意足收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刀法是杀人杀妖的刀法,只管切碎不管放——鸡肉已经撒的整个厨房都是了。

正灰溜溜挨着捡鸡块的时候,阿牛就进来了。

阿牛爱干净,赶紧把苏盐赶出厨房,挽起袖子自己动手收拾。

苏盐被赶出厨房,只好坐在沙发上和墨白大眼对小眼。

墨白把索菲亚支去厨房帮忙做饭,转头对苏盐说:“索菲亚是你姐姐?”他不是笨人,很容易就猜出苏盐的来意。

“……是。”苏盐知道瞒不过墨白,老实承认了。

“到底怎么回事?”当能力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不再需要苦思谋策了,墨白不耐烦和苏盐虚与委蛇:“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有隐瞒。”

“……”苏盐很不甘心这种被压得死死的感觉,但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反抗,非常不情愿地回答道:“索菲亚就是我的姐姐苏米。”

“继续。”墨白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臂。

“苏米前几个月遇上烟花厂爆炸,被炸死了。”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止这些。”墨白只是拿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盐,缩小的瞳孔像针尖一样狠狠地刺着苏盐。

“……就这么多了,我来就是想看看姐姐过得好不好。”苏盐没好气地说道。

“想不到你这么有良心。”苏盐的话绝对是有所保留的,墨白不着急,他有的是办法找出隐情。

“……你!”苏盐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她对苏米的感情不容置疑。

“你上次说的至宝是怎么回事?”墨白看她动怒,赶紧转移话题,他并不希望谈话崩裂。

“……是苏氏家族的秘密,请大仙恕罪。”苏盐认为是墨白拿了凤凰石,自然不肯说出真相。

“啧,本大仙才不在乎呢。”墨白用舌头嘬了一下牙花子,做出毫不在意的表情。

“……”苏盐翻了个白眼。

墨白看苏盐嘴巴这么紧,估计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转而警告道:“别打索菲亚的主意……惹怒我的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苏盐默不作声,她总会想出办法救走苏米的。

苏盐眼珠一转说道:“现在我问你了。”

“哈,你问吧。”墨白开始欣赏这小丫头的胆气了。

“苏米怎么会在你这里?”

“捡的。”

“……在哪?”

“菜市场门口。”

“……”苏盐被墨白的四两拨千斤弄得没脾气了:“是你救了苏米么?”

“除了本大爷,还有谁能这么有本事?”

“……我没问题了。”

墨白直觉索菲亚身体里的黑色妖丹就是苏盐所谓的至宝,他当然不可能傻到承认东西在他那里。

苏盐对墨白有戒心,自然也不会交底。两人一通太极打下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弄到手。

吃午饭的时候,阿牛和苏盐讲:“小妹妹,要少杀生啊。鸡那么小一只,吃了多可怜啊。”他感觉苏盐不像坏人,而且又是送零食又是送鸡的,已经是把她当朋友了。

“还不是……”被墨白狐狸眼一扫,苏盐自动消音了。

墨白招呼道:“来来来,大家多吃菜,小丫头你第一次来,尝尝你牛哥哥的手艺,喏,凉拌豆芽,牛哥哥的拿手绝活呢。”

苏盐默默吃着饭,为了和苏米多相处一会儿,她不得不忍受这缺盐少油的素菜——死狐狸已经警告过她不许碰鸡汤了。

吃过饭,苏盐想和索菲亚单独相处一会儿,墨白不放心,再次警告道:“别想着偷偷把她带走,爷有的是办法把你找出来。”

“知道了!”苏盐没好气的道。遇上臭狐狸,她的微笑面具一刻也维持不了,他总有办法气得自己破功。

苏盐带着索菲亚来到小区里的长椅坐下。

索菲亚很是不耐烦,她非常不爱和陌生人接触,眼前这个人一点都不知趣,还死皮赖脸地蹭着她。她心里不高兴,脸上就冷冰冰的。

苏盐痴痴看着索菲亚白瓷似的脸,失而复得的喜悦之后,她心里很难过:苏米一点也不记得我了,她怎么会黏着那只讨厌的狐狸呢?

她想问苏米:为什么会叛逃出家族?为什么不要她了?可是现在是索菲亚的苏米一个问题也不会回答她。

“索菲亚,你还记得之前的事么?”

“不记得。”

“你不想记起来么?”

“不想。”

“为什么?”苏盐有点急,要是苏米愿意,她肯定会竭尽全力帮她恢复记忆的,可要是苏米不配合,那她就彻底没办法了:“你不想念过去的亲人朋友么?”

“为什么要想念?”根本不记得的人,有什么好想念的呢?索菲亚觉得这个小姐姐真是好笑。她是一只从乡下来的小猫妖,怎么会有亲人?如果有,那她的亲人就是墨白哥哥……和牛哥哥。

“你怎么能不想呢?”苏盐觉得不公平:我那么想你,你却根本不记得我了。

苏盐想了想,觉得可以旁敲侧击地提醒苏米以前的事,说不定记忆就恢复了:“你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么?我是苏盐啊。”

“……”

“小时候,我们两个每天都睡一张床呢。”

“……”索菲亚皱起了眉头,她对自己小时候和谁睡一张床一点也不感兴趣。

“……”苏盐不想和这个变小了的苏米讲自己害怕到哭鼻子的事,她换了个话题:“我们第一次的任务是去盗一个将军墓,我踩中机关差点被长矛刺个对穿,是你救了我。”

索菲亚觉得奇怪:我住在山里修行,怎么会跑去和你盗墓呢?

见她不信,苏盐赶忙证明:“是真的,你胳膊上还留了伤呢。就在……”她想指给苏米看,又想起苏米的以前的身体早就被炸成了渣,这是她的新身体,哪里还有当年留下的疤痕呢?

“……反正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拉倒。”苏盐潜意识里还是把苏米当姐姐的,说的话就有一股小孩子耍脾气的味道。

苏盐很不习惯她现在的状态:从前她总是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心中没有牵挂就会无所畏惧,所以她总是能够从容面对各种困难,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等到苏米死掉之后,她才发现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待她,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属于她的。

她以前总觉得苏米会一直照顾她、纵容她,她可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给苏米。直到苏米因为叛逃家族而死掉,她才发现她从没有了解过苏米的想法,从前是不关心,而现在是没有办法去了解——苏米已经把她完完全全地忘掉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会不会……在苏米心中根本就不曾留下我的痕迹?她从前只是习惯性地对周围的人好,而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苏盐越想越生气,看着身边懵懂的索菲亚,她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杀掉她!杀掉她就不用担心我在她心中的位置了。杀掉她,我就可以把过去的苏米藏在心里,让苏米只属于我,谁都抢不走!

苏盐想得入了魔,杀意渐渐弥漫开来,眼里尽是血色。她悄悄把手伸到索菲亚背后——她现在那么脆弱,只要轻轻一下,她就会只属于我了。苏盐暗暗将法力聚集在掌心,微微笑着,用力拍下。

苏米,我的好姐姐,你只能是我的!

苏盐是真的想要了苏米的命,这一掌蕴含了她八成的力,她料想这一掌绝对能了结苏米。哪知掌心刚触到索菲亚的背心,一弧红光乍起,竟然把她手掌震开。她拍出的力道全反弹回来。她气管一痒,咳出一股血腥气,心知伤了肺腑,努力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

索菲亚对刚才自己的危机完全不知情,她听见那小姐姐咳嗽声还在奇怪。正想开口要求回家,一阵怪风就刮了过来,吹得她睁不开眼。

等风过之后一看,原来是墨白哥哥,她连忙跳起来抱住墨白哥哥的大腿,她不想和这个奇怪的小姐姐待在一起了。

墨白铁青着脸,冷冷盯着苏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无视他的警告,若不是他早早为索菲亚下了一道护身符,现在索菲亚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苏盐杀意早已褪去,苍白着一张脸不服气地仰头看着墨白:为什么你要阻止我?苏米是我的,你为什么要来和我抢呢?

墨白看她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也不管这是在人类的世界,左手轻轻捂住索菲亚的眼睛,温柔说道:“索菲亚,堵住耳朵,墨白哥哥变个戏法给你看。”

索菲亚不明所以,但她一直都很听墨白哥哥的话,于是乖乖用手指堵住了耳朵。

墨白咧开嘴角,举起右手,五指按在苏盐的头盖骨上缓缓吐劲:“你这样的小角色,死在我手上是一种荣幸。”他怒到了极致,兽性渐渐大过了理智,食肉动物对鲜血的渴望在心中跃跃欲试。

苏盐也不求饶,牙关咬得死死的:杀了我吧,现在这个不正常的我不要也罢。

墨白右手慢慢加大力量,他不会让苏盐死得太过痛快,他要让她知道有些人是她永远也不该惹怒的。

苏盐承受不住,她只觉得头骨已经碎裂,灵魂一点一点地和身体剥离。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冷冰冰的宗祠,强大的妖力贯穿身体,细胞不断破碎又不断修复……不……比那样还要痛,她痛得尖啸出声:“妈……妈……啊!”

人对母亲的依恋并不会随着年纪的增加减少,就算是铁塔一般的汉子突然遭受承受不住的痛苦时候,也会像小时候摔倒一般喊妈。这种依赖是刻在骨髓深处的,只是有的人性格坚韧,不容易外露他们的脆弱,有的人性格柔软,很容易就会喊妈——比如突然遭受惊吓,他们总是会喊:“妈呀!”

“老板,住手!”之前阿牛看墨白一阵风地卷出店门,知道是索菲亚出了事,可他并不知道索菲亚的所在,墨白又消失得无踪可循,他只好跟着跑出店四处寻找,这会儿才找过来。

墨白兽性占了上风,哪里会理阿牛,他只管往右手上运劲,享受着碾碎生命的快感。

阿牛没了奈何,只好把手按在苏盐背心,帮助苏盐抵挡伤害。

墨白是修炼了几千年的妖,阿牛才修炼几百年哪里敌得过墨白,渐渐的,阿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墨白看到阿牛嘴角的血迹,心中一凛,理智重占上风,头脑慢慢恢复清明,缓缓收了劲。一把扶住阿牛:“笨牛,你没事吧?”

“没事。”阿牛不好意思壮硕的自己被体态风流的墨白抱住,赶紧挣扎着脱离墨白的怀抱。

墨白扶着他在长凳上坐下:“你怎么这么蠢,居然自不量力和我拼法力?活腻了么?”

“……”阿牛这会儿胸口的气血还在翻腾,忙着平气,没有机会反驳。

“牛哥哥……”索菲亚睁眼就看到牛哥哥面如金纸的样子,吓得不轻,赶紧围过来拉住阿牛左手:“你怎么了?”

“他活的厌烦了,寻死找刺激呢!”墨白白眼一翻,语气比蒜头还冲。手却抚在阿牛的背心微微吐劲辅助阿牛把体内乱窜的气劲归顺回内丹。

旁边苏盐虚弱得坐不住,早已滑落到地上,有气无力地半躺着。她看着索菲亚和墨白围着阿牛嘘寒问暖,眼底藏着的全是羡慕:苏米……

“老板,去看看那小丫头吧。”阿牛理顺体内的气劲,擦去嘴角的血渍,赶紧关心起苏盐,苏盐眼里的落寞他全看到了,心中怜惜这个人类小姑娘。

“你倒做了好人!”墨白把手从阿牛背上撤下,粗鲁地拉起苏盐照旧把手按在她背心。他从来都是管杀不管埋的主,现在反而要救自己打伤的人——这不是白做工么?他心里不痛快,不痛快就想吃鸡:“我要吃鸡!”

“……好。”阿牛心里大致明白墨白的想法,也就顺势答应了。

“两只!”

“……好。”

这么好说话?墨白眼珠一转:“我受伤了,明天、后天都要吃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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