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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往事关灯了,勇敢毕业了(1)

引言

总是有那么一段时光,我们特别勇敢。

总是有那么一段经历,我们什么都不害怕。

总是有那么一个故事,我们与往日的自己是那么的不同。

我们敢说敢笑,我们敢爱敢恨,我们甚至连私奔都敢一次次地去向往,并且坚决到,如果在我们相爱这件事上有谁来阻挡,那么私奔这件事,绝对就在当晚发生。

这就是青春桀骜不羁肆意挥洒的四季吧,在当时,似乎只有对,从来不会错。

但是当那段岁月远去了,当我们回想起从前,却会笑着觉得,原来自己曾经竟然是那么年少轻狂,真是像个疯子一样。

可以,即使老了的我们也承认自己当年的行为疯癫,然而再老我们都不会为那段时光和经历后悔,即使那时候受的伤还未痊愈,即使刚刚结痂的伤口随时都提醒着我们它还在疼痛。

青春,就是一场热情和勇敢的挥霍,哪怕是眼泪,也要挥洒得淋漓尽致。

毕业证

当我们真正懂得人生路上的那些伤害和挫折之后,我们就会得到一本又一本的毕业证。有的叫坚强,有的叫勇敢……

勇敢的毕业证

有个陌生的电话连续找她两次,她都未接到。后来拨过去,一个很职业化的女声问她:“毕业证,你还要不要?”

她很质疑,她的毕业证就在抽屉里啊,上个月拿画去参展她还用过。直到对方耐心地说出她名字的具体字、生日和专业时,她才想起,那的确是一本她曾经想要的毕业证书。

二十二岁那年,她从美院毕业,在一家广告公司做事。薪水不菲,工作不累,于是总有时间背着画夹,到处看,到处画。

秋天的一个下午,她在湖边画远处的芦苇,很投入,竟然没有感觉到天色在变化。直到画湖水,终于注意到湖面,而湖面有雨时,她才抬头,这一抬头,便看到她的头顶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把黑色的大伞。

举伞的男人很幽默地说,雨点可以画在纸上,但是不能滴在纸上。

他的话让她瞬间愣住了。她知道她那是因为喜欢,那时的她单纯得连勇气都清澈得仿佛一捧水,她不管跟他是不是相熟了解,她只知道他的话他的眼神让她的心在发疯。

她和三十三岁的他快乐地恋爱了,她认为年龄不是问题,就像只要调好手边的油彩,她就能在纸上画出她想要的画。

她像所有的女孩一样,不顾一切地深陷进去。当陷到最深时,她却又开始不能原谅自己。他是律师,她是学艺术的,周末腻在他的事务所时,她总是听不懂他那与线条油彩太不搭界的话,她觉得无法跟他交流他的工作是她的错。

于是她报了夜大的法律班,想要用她的抽象和鲜艳,去理解他的理智和逻辑。她学得笨极了,那些砖块般的专业书堆在床头,任何一本举到眼前都让她头疼,可每每想起它们可以让她跟他更亲近,她就又如同抱着宝贝一样捧起来背。

生活从此穿插着考试,两年中她顺利考过了三门,通过补考又过了五门。

渐渐地,她从一个对他的领域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学到都可以放下画笔,在事务所帮他起草简单的诉状了。

可是,就在她考完最后一科的晚上,他却要和她分手,他说他一直在等的那个女人回来了,在另外一个城市,他要去找那个人。

那科的成绩,及格没及格,她终没有去打听。她可以很勇敢很努力地去学习它,但当它被人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时,她不再有半点勇敢,甚至连去接受和在意一份答卷结果的勇气都没有。

这几年来,她那么胆怯,不敢去任何一个他们曾过去的地方。她辞掉了工作,躲在家里,白天睡觉,晚上画画。她的脸色苍白无比,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病了。

她不是病了,她只是勇敢崩溃了,她只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他。

没想三年后的今天,会有人告诉她,当初那最后一份答卷,她及格了,她其实早就拥有因为学科全部及格而该得到的毕业证。

突然间,她释然了,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电话里得到了解脱。现在想来,她被心里纠结几年的余情折磨,原来不是因为不能够放弃,而可能只是因为缺少一样东西来帮她放弃得更彻底。

她决定去领这个毕业证,带着她的笑容去领它回家,和她美院的毕业证放在一起。

它或许是很小很简陋的小本,也或许是像美院的一样是庄重的大开本,甚至可能也有深色紧密的绒布封面。但这都不重要,她只要它能告诉她那段青春里她所有的努力和伤害都已结束就好。

在带伤的爱情里,真正的勇敢,就是在心里努力去承认和接纳一本标志着过去统统已完结的毕业证书。

影子

有很多傻女孩,发誓要为影子种一棵大树,岂不知,当大树长成时,影子就不在了。为影而树,是这些女孩这一生都要修行的课程,如果影子选错了,那么所有都是错误。只是很多女孩却还是会在这样的错误中彻底醉一次,最后才明白,永远都要为了自己而做好自己。聪明的女孩要懂得,把自己种成一棵大树,有自己的影子,如果那个影子是值得爱的,那么这也叫如影随形。

为影而树

他是理财师,因为是利用业余时间考上的,所以在整幢写字楼里都相当有名气。每每提及他,总是会有人说他不是人,是神。甲君说,多亏他给的理财规划,自己那辆车就是在他的建议下攒出来的。乙君说两年前他的几条小提议,让现在别人看他是房奴,实际上他是债主。等等。

当一个男人能被身边其他男人也佩服得不行的时候,那他是相当成功的,况且,他还很年轻,才三十岁。三十岁的男人,举手投足都是抹掉了青涩而又不放青春的吧,而且他长得还很帅。公司里有群喜欢看婚姻剧的女孩们八卦说,同样一件衣服,那郭晓冬穿来,肯定没他穿了酷,为啥?因为郭晓冬的气质,是好男人型的,衣服越居家越彰显特点,而他,属于拥有王子气场的。

这样的他,让她刚到公司,就被他迷住了。迷他的样子,迷他的智慧,迷他的骄傲,迷他的自信,甚至连他走出电梯的那个背影,她也是迷的吧。

迷得让她只能去做更好的自己,因为她正好是学财务的,于是决定像他一样,也去参加理财师的培训,也考理财师。

要知道,参加这种培训很贵的,一期的学费就得半年的薪水,而且考试还很难。可是她不计较,日子过得紧一点儿有什么关系,考试困难一些有什么关系,她有的是力量。她总是想,只要她考上了,她就和他有了共同的语言,他们就会有说不完的话,有感受不完的默契。

然而,她又知道,在考上以前,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包括他,她怕被笑话啊。他是个那么骄傲的人,如果他知道她揣着这样的心思后会投来什么样的目光?所以,还是偷偷地学习吧,等到有一天考上了,再说出来。

她很努力,每晚看书到半夜,周末两天也都在听课。

可是第一期培训下来,她的考试没有通过。但她没有退缩,直到第二期下来她又没有通过时,她才开始有些沮丧。看到那些砖头一样的书,以及因为节俭身上还穿着大学时买的裙子时,她真的有点想放弃了。

就在这时,她被公司安排和他去参加外省的会议,五天的时间,她那么近距离地见识了他的魅力,还有他对她的照顾。有个下午,他约她一起去商场,她以为他是要买什么,便跟着他走,结果走到了女装专柜,他给她挑了两条裙子。她不要,坚持中,她红着脸说她卡里的钱连买一条裙子都不够。他笑,说这还能难住他这个理财师啊,他们出差,自然有合理的支出。

裙子从颜色到款式,她都喜欢,她更喜欢的是,原来他是骄傲又温柔的。回来后,原本泄劲的她却更加努力了,就为更加靠近他,就为像他一样,她一定要考上理财师。

第三期培训后,她终于考上了。

她抱着证书来到公司,他不在,被同事们看到,都闹哄哄地说她好厉害,没见她学习,这就考上了。她心里甜蜜蜜的,并不是在虚荣,而是她觉得自己终于为暗恋的他,成长为了能够配得上他的自己。

上午他没回来,下午她等得焦急,一直等到快下班时,他才回,进来就说今天在场的人都去聚餐,他花费一天的时间,敲定了一笔大业务,说完,就招呼大家去饭店。她那本证书,都没来得及拿出来给他看一看。

没想到用餐间,有同事提到了,说她现在也是理财师了,以后大家的个人理财,就指望他和她献策了。她心里暗暗地开心,等着他和自己谈一谈理财这个行业的历史、前景什么的,她保证可以跟上他的思路。

可他只是哈哈大笑一阵,什么也没说。饭间,她去洗手间,回来在走廊遇到他,他笑她说:“你好傻,参加这种培训很费钱的,我当年考,是因为我女朋友在银行做行政,而她老爸又是上层,我没参加培训,他们就给我发了证。其实这理财,谁不会啊?不就是会精打细算一点吗?比如,出差时把纯粹的个人消费转换成公事消费,这就叫理财。”

她的心,当时就碎了。从未喝酒的她,再回到桌上就一直喝,直到把同事们都吓住,直到她感觉自己都像把过去喝死了一般。

她请假三天,再去上班时,看到他,觉得心里面什么话也没有了。这三天,她彻底醒了酒,也彻底醒了心,她懂得了,那份感情,不说是她一个人曾经的幸福,说了马上就会变成她对自己的羞辱。

原来,在女孩这一生要修行的课程中,为影而树这一课,如果影子选错了,那么就都是错误。只是很多女孩却还是会在这样的错误中彻底醉一次,然后明白永远都要为了自己而做好自己。聪明的女孩要懂得把自己种成一棵大树,有自己的影子,如果那个影子是值得爱的,那么这也叫如影随形。

爱情不是童话,生活中没有王子,而你自己也不是公主。

词典

它是一切语言的范本,几乎每本书都比它美好,比它生动,但是绝对没有哪本书能比它丰富。小时候,词典掉在水沟里,弄湿了弄脏了,我心疼得直哭,把它摊在石板上晒,晒干一页后就用布擦干净一页,到最后它变厚了许多,我一直觉得那是因为它吸纳了阳光,还有我的喜爱。如果可以,我很希望有人送我一本这样不大不小的词典,它一定会是我最喜欢翻看的,一定会是我永远都会珍藏的。

1983年的商务印书馆

我的书,最容易找到的,不是最漂亮的那一本,也不是最喜欢读的那一本,更不是谁送的那一本。

它是硬封面,棕红色的布纹风格,在所有的书中,它看起来最为独特,它一共有781页,在我的书柜里,没有哪一本书能有它的这种厚度。

它的正身、侧身以及里面很多处,都有我的名字,铅笔字儿的、蓝墨水儿的、黑墨水儿的,从楷书到行楷,从别扭生硬到好看流畅,这些全是我在不同时期把自以为最好看的名字书写下来的。

它从二十年前就跟着我,出现在我学习过、工作过、生活过的一切地方。

它色泽里的那抹陈旧越来越饱满,饱满得让靠近它的尘埃再也不能轻易就可吹弹。

去年冬天,我整理书柜时,在纸上列了书目,其实书根本就没有多到要做这件事的,只是当时心血来潮,很想体会一下图书馆工作人员的心情。

大概是性情所致,我一直觉得我最爱的工作,会是图书馆或是其他馆藏的管理员吧。

一本一本地写下书名,轮到它时,我却不知道写什么书目好。犹豫了片刻后,我将它写为“1983年的商务印书馆”。当然不是有心要在一张纸上故意玩一点无聊的别致,而是因为在它的封面上,我已找不到真正的书名,它上面就只剩下几个金色小字——“1983年”和“商务印书馆”,“现代汉语小词典”这几个字全被岁月或是我渗汗的手抹得没了踪影。

虽然连书名都被磨去了,但是我对它的信任却有增无减,以至于,因为它的存在,让我很不相信电脑,总以为鼠标的寻找太轻率,手上没有捧起它时的厚重感,总以为食指尖的力量太弱,我没有胆量去相信点击到的所谓的注释。

那天,我失了手,拿它时,只提了封面,然后我手上就只有封面,中间的那781页全掉在了地上。当时想去换一本的,换近年收录更丰的《现代汉语大词典》。但捡起它套好后,我还是放弃了,并仔细将它粘好。因为我看到书脊上去年贴的“1983年的商务印书馆”的白纸条,已泛黄地在接近781页中任一页的颜色。

我是想,换一本新词典,不见得会有留恋和喜欢。就像面对生活,换一种生活方式,一定没有换一种态度来得更恰当。

词典和生活,都只有一种状态,叫等待,等待每一双经过的眼睛,来找到它的真实。有时找不到,有时遭遇错误,只是你不认真而已。

那么,下一次来访“印书馆”,是去第39页还是第602页呢?明天的心情,是快乐还是忧伤呢?我想,不管去哪里,不管是何样,认真了,总是对的。

书本

喜欢读书的人都知道,书本放在书柜里,先是给书房看的,再是给来看书房的人看的,而书本放在手边,才是给自己看的。手边的书堆,不叫凌乱,叫厚实,叫饱满,叫随心享受,叫宠爱时光。

手边的书堆

那天下午,在天涯居家装饰版块闲逛,看到一位网友图文结合,又生动又巧妙地晒自己数年的收纳体会和细节时,我不由地笑了。

在以前,我和她是一样的,除了吃饭睡觉,很多时间都会花在费尽心思地去收纳东西上。我总是非常讨厌桌上有东西堆放着,即使只是一把小小的指甲钳,要是有人用了没有放回那只专门用来存放小物件的乐扣盒里,我都会皱起眉头,然后不厌其烦地让它归回原位。

那时的我,对美好环境的要求是能收纳起来的一定要收纳,能藏起来的尽量都藏着。于是电饭煲、刀具都收进橱柜里,用时再拿出来,水杯、水果篮、纸巾盒等等这些本应放在外面方便取用的东西,我也花心思地给它们安排个固定位置,书本只能在书柜里,笔只能在笔筒里等等。

我每天都在收来收去,虽然有点累,当时却总觉得,劳累地收纳是为了让眼球吸纳更多的美好,我甚至无比喜欢来访的客人夸家里整洁。

只是后来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收纳的,比如书。

好友里有个美女常年混迹于大大小小的网上书城,只要是你想买的书,没有她找不到的。大家买书都是找她,我知道后便也托她帮忙挑了一大堆。

快递员送来后,按照习惯,我抱着它们整整齐齐地一本本码进书房书柜里,关上柜门时还想,从明天开始,要读哪一本,争取几天读完,然后下一本再读什么。

只是没想到对着柜门许下的明天,会一再地明天下去。那段时间挺忙,接的工作多,晚上吃饭后总算有点闲暇,躺在沙发上很想看书,却因为累而嫌客厅到书房的距离远,而且目前正保持的这个躺的姿势那么舒服,真的是不想挪动半分。到了临睡前,柔暖的灯光下,想看书的念头再次升起,但依然是嫌麻烦,莫名其妙地觉得卧室离书柜的距离更远了,不愿意起身穿过客厅去书房。

如此,看书的意念每天都是一起再起,却总是迟迟不见行动。明明就在一个房子里,却一再觉得到书房的距离就是千里迢迢,而关着的书柜门仿佛也是有重重铁锁一般。

直到有一天,那美女说书城在做活动,买书折上折,我的心一热,又买下十多本。拆开包裹后,想起前段时间欲取书的那份艰难,突然决定不把它们放书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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