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坤兴公主坐在江边,默默地流着那伤心的泪水,这是她第三次掉泪。第一次是一直爱她关心她的父皇拿剑砍伤时,第二次是听到父皇登上煤山,自缢于寿皇亭。望望明亮的月亮,依旧挂在江边的上空,依旧那么大,那么圆。
野地里,寒风阵阵,将长平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她叹了口气,思道:终究是,好梦要醒,宴席会散。如今竟落得个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地步,又想到自己年幼丧母,眼中不免落下两行清泪。泪水直滴到怀中怜香的脸上。怜香正睡得香甜,突然脸上一冰凉,惊醒了,“失口说道公主,下雨了?”
“没有。”她背过身去,用袖子拭掉泪水,却哪里逃过聪慧怜香的双眼。
“姐姐,你哭了?姐姐,你别怕,我和怜玉保护你!”怜香说完坐起来。可举目望去,四周毫无生气——不知道逃乱的人什么时候都走了,只余她们主仆三人。江边冷风阵阵吹,她身上的单衣抵御不了寒冷,身子不禁抖了一下。此时八月已过大半,晚上江边仍是这样寒冷。
孤寂的天空中散着几粒星子,一弯下弦月悬挂在东边的天际上。长平公主与怜玉怜香两个在野地是相拥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三人相互搀扶着一路走到江边。江边的一株垂柳树上系着一条小船。船上坐着一个戴斗笠的老者。“三个人十文钱。”老头说。
怜香从兜里掏出仅有的十文钱递与他,扶着公主上了船。船在雾气迷漫的江面上缓缓而行,身后的江堤在雾气中仿佛一幅写意山水画。
到了江对面,地势渐显难走,江北也多山。
又走了几日,主仆三人已吃完了包裹中仅剩的半块饼。夏天,虽然山林中野果树不少,但是树下果子都被流民采摘一空,只剩下果树顶上几个黄橙橙几个果子。
望着看得见吃不着地果子,长平忍不住咽下口水说道:“再忍忍吧,再走几里路就找到人家了。
“不知道黄公子山过的怎么样啊?”坤兴公主幽幽问道。
“嗯?一定很好,听说黄公子的铁血军很厉害,他人也很和善,听说那里有好多女兵”怜香拉着公主的手对她说道。
“是吗?太好了。我去了也当女兵杀清狗,怜玉兴奋地说道。”
晚间三人又是宿在山林里,饿了,吃点叶子喝点小溪里的水。行到次日傍晚,主仆三人个终于在半山腰发现一座房。
“这里有人吗?喂!有人吗?怜香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答,”怜玉望前面前随时可能坍塌的屋顶,斑驳的院门,长满青苔的门前的石板路,哭丧着脸说道:看来今天又要饿肚子了。
坤兴公主望着满是蜘蛛网,没有门窗,断椅残桌,一片狼藉的破房子,心凉到了极点。她又累又饿颓然地坐到地上,颠沛流离到此地,想找口吃的,竟是人去屋空。长平忍不住失望地落下泪来,连日的奔波和风餐露宿,她已憔悴不堪,想是受了风寒,已咳了数日。虽然是夏天,但是晚上还是异常寒冷,不想自己竟病着了。
小姐你看这儿看起来好几年都没人住了。你看这荒草都长到屋子里了。”怜香皱着眉头说。她找了根树枝在屋中的草里面拨弄了一番,她担心有蛇出来。
“先收拾收拾,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好歹可以避避风雨。”长平公主无力地说着。
怜玉在残破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一把残缺的镰刀。她除掉屋子里的荒草,又找着一些干柴,在屋里生了一堆火。又在一间屋子找来一个还算完整的罐子和一个碗。还好,屋子后面的一口井还有水。便从里面取了点水,放在火上,不多一会儿水热了,她舀了些水出来准备递给长平公主,确发现她无力靠墙坐在那里。
小姐你怎么啦!怜玉失声喊道。听见喊声怜香急急忙忙跑过来。
眼见公主脸色潮红,双眉也微微的蹙起,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不由的心中一跳,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将手搭在公主脑门儿上一试,果然,发烧了!
只见坤兴公主黑眼珠往下移动了,她的眼睛略略动了一下,接着头也微微动了一下,她的嘴也动了一下,她的喉咙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她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小姐,小姐!你醒醒呀。”怜香跪在公主身前,失声痛哭喊道。
片刻,冷静下来地怜玉着急起来,看着一直哭个不停的怜香,声音有些急促道,“这荒郊野岭去那里找大夫?
怜香止住哭看了怜玉一眼,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怜香姐放心,我这就下山,一定请到大夫,说完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往门外走去。
怜玉用用凉水打湿帕子,搭在公主的额头上给她降温,如此换了两三次,公主虽然眉头松开了一点儿,但脸色却越发潮红的厉害,连微张的唇瓣里吐出来的气息也是烫人的。怜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暗暗叹气——小姐已经昏迷大半天了,大夫却迟迟没来,她一个娇弱的小姐,再这样下去,恐怕凶多吉少想到这些,怜玉看向公主的目光越发哀伤起来……
????“咳……咳咳……”
????怜玉正杂七杂八的想着,忽然听见地上的长平公主发出几声轻微的咳嗽,忙伏低了身子,凑近了公主,惊喜道,“小姐,小姐?”
坤兴公主慢慢的努力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眸中闪过一片茫然,半晌眼睛一亮,哑着声音低低道,“黄……公子……药!说完又晕过去。
怜玉刚才只顾着哭了,那里想起来黄公子曾经留给公主的药,这才手忙脚乱从包袱里拿出几合药,然后一合一合查看。
还好,在逃出北的路上,黄公子曾经在送给公主笔记本上写过字体,好奇的她问过字体怎么读。也可能是她运气好,居然有一合上的字体她居然都认识。
“其实前世有的药外包装说明书上,也有用繁体字的只不过很少”突然只见怜玉双眼一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激动的语无伦次,“找到啦!
只见药合上大字写着“白加黑”她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下面小字写着,用于感冒引起的头痛,发热,鼻塞,流鼻涕。本药和阿莫西林一起吃效果更好。
阿莫西林是什么东西?这一下怜玉茫然不知所措,无意间看见一个合子上写着阿莫西林,她这才恍然大悟小姐受伤不是一直在吃吗!
傍晚,给公主喂过药她独自一个人蜷缩在屋角。屋外刮着大风,吹得枝乱晃,似张牙舞爪的怪兽。偶尔还有野兽的叫声传来。忽然一道闪电,接着是一声惊天大雷。她吓得赶紧抱着头。“怜香——你在哪里啊?我好怕,怜香——”她嘤嘤地哭起来。”
山下,怜香走在官道上人来马往。偶尔过往的人,大部分是逃荒的人,骑马的不是劫匪就是官兵,她每每听到马蹄声音,便吓得躲在荒草地里。也看到过几个山匪执刀抢过路的商贩,寒刀下去,头如削下的萝卜蒂一般,滚入一边的山沟里。山匪搜尽金银,马匹上的不值钱的衣物行李却是被扔到一边。山匪走后怜香这才战战兢兢继续上路。
她一直在小雨中走到傍晚,好不容易才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中看到一幢发出莹莹的灯光的民居,她有些踌躇,孤身一人在麦田里或者路边睡觉都是不现实的,战争时代什么都有可能,所以依然是睡草棚或者屋角,反正她总能天一亮就醒来,然后悄悄离开。。当然,这一次,借宿的想法也只是和往常一样露个头,然后硬生生压了下去,她悄悄的绕到屋后,在一堆干草垛边随意的整了整,听了听屋里的动静,便静静的躺下,沉沉的睡去。
眼皮有些灼热,还有这橙色的光……
身上有点凉……有点重……。
谁的触碰?!怜香猛的惊醒,然后被眼前正对着她眼睛的灯光刺激的眯了一下,昏花中她一低头,入目便是一个男人趴在她的身上,他低着头正扒着她的衣服,上半身已经基本裸露了出来,而另一只咸猪手撩起了她的裙子,正急促的摸着她的大腿!
怜香惊的快哆嗦了,她下意识的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大叫:“滚开!快滚开!”
似乎没想到怜香那么快就醒,男人停了一下,紧接着两只手伸上来就要抓住怜香的手,怜香哪能让他得逞,一手抵着他的头,一手在地下到处乱抓。。99
“小美人儿,小美人儿,别动,你乖乖的,就不会受伤……”这是个相当高大粗壮的男人,他光压着就能让怜香有出气没进气。
“啪!”
怜香激烈的挣扎终于引出了男人的怒火,他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怜香脸上,打得她头昏眼花,几欲昏厥,怜香恍惚了一下,就那么一会儿,她就感觉下身也一凉,裤子被扯破了,两条腿被硬生生掰开,她甚至能感觉到某样硬东西抵在小腹上。
“啊啊啊!”怜香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尖叫可以这么凄厉,她一张嘴就能感觉到脸颊的剧痛,可是另外的手好像摸到东西了,却怎么也拿不起出来,她急得泪水横流,挣扎的更是剧烈。
此时,男人一手抓住怜香的左手,也不管怜香右手在墨迹什么,迫不及待的挺起上半身,开始用另一只手解腰带,黑暗中怜香看不到那男人的脸,她恨的咬牙切齿,灯光持续照烤着她的脸,本来就火辣辣疼着的半边脸更是灼热。男人很快的解开了裤袋,他两只手抬起怜香的大腿,蓄势待发。
虽然男女直接力量的巨大对比,几乎绝望的她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举起手中的东西狠狠砸在那人右眼上!
“啊!!”
转瞬响起的男人的惨叫终于拉回了她的神智,入目便是一张痛苦扭曲的脸和瞬间流出的血,他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男人嚎叫着骂道:老子今天杀了你。
求生的本能让怜香不由自主举起手中石头,狠狠砸在那臭男人头上。
男人又一声惨叫,他仰天跌倒在地,滚来滚去。36d813fd184325132fca8edcdfb40e@Copyrightof晋江原创网@
“表,表子!臭表子!”男人即使这样的,犹自嘴里不干不净的恶骂,“杀了我呀,有种你杀了我呀!”
可是他那里知道,此时的怜香早已经落荒而逃了。
夜深寒凉,星空下四周苍苍茫茫,怜香已经无暇去想象黑夜发生的故事了,她只想在自己撑不住昏倒前再走一点,再走一点。
终于,她听到了水声,这是一条不大的小河,河边还有小茅草朋,她寻了一块干净空地,找了点干柴,她终于撑不住身心俱疲,昏睡过去。